"苏，考虑得怎么样？"约翰摇晃着红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妹妹可是特意从瑞士飞来的。"
菲奥娜坐在钢琴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琴键，弹奏着《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旋律。
她今天换了一身淡蓝色连衣裙，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苏沐白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约翰，你知道我是公务员，演戏这种事..."
"哎呀，苏秘书就别推辞了！"江薇嫚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挽住苏沐白的手臂。
"你当年在学校话剧社演罗密欧的时候，可是迷倒了一大片女生呢！"
吴晓妍正在整理茶几上的文件，听到这话手一抖，几页纸飘落在地。
她弯腰去捡，正好与同样俯身的苏沐白撞了个正着。
"嘶——"两人同时捂住额头。
"抱歉。"苏沐白伸手想扶她，却被菲奥娜抢先一步。
"小心点。"菲奥娜用流利的中文说道，递过一张绣着瑞士国旗的手帕，"用这个擦擦。"
吴晓妍看着那块精致的手帕，摇摇头："不用了，我..."话没说完，苏沐白己经掏出自己的蓝格子手帕递了过来。
江雨瑶在一旁看得首翻白眼："你们这是在演偶像剧吗？"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把一叠文件拍在茶几上，"苏沐白，爷爷让你明天回去开会，新城区规划方案需要修改。"
菲奥娜突然眼睛一亮："新城规划？我们高盛正好有兴趣投资城市基建项目。"
"真的吗？"江薇嫚立刻凑过来，"我们最近在规划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
"咳咳！"江雨瑶重重地咳嗽两声，"商业机密，回去再说。"
吴晓妍默默退到一旁，拿起自己的帆布包准备离开。
苏沐白眼疾手快地拦住她："等等，关于马荣案的二审..."
"苏秘书还是先处理你的演艺事业吧。"吴晓妍语气平淡，但捏着包带的手指却微微发白。
菲奥娜突然走到两人中间："吴小姐，我听说你是法学专家？我最近在研究中国的环境保护法，能请教几个问题吗？"
吴晓妍愣了一下："我...我只是个普通检察官。"
"别谦虚了，"菲奥娜微笑着说，"我看过你写的关于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论文，观点非常独到。"
苏沐白惊讶地看向吴晓妍："你什么时候写的论文？"
"大学时随便写的..."吴晓妍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会看到？"
"我在准备中国投资项目时做过详细调研。"
菲奥娜从包里拿出一本装订精美的册子，"你看，我还打印出来了。"
江雨瑶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要学术讨论去图书馆，苏沐白，爷爷等着呢！"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苏沐白去开门，发现是快递员。
"苏沐白先生的包裹，需要签收。"
苏沐白签完字，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本崭新的《城市规划设计手册》，扉页上写着："期待合作 - 王厅长"。
"王厅长？"江雨瑶一把抢过书，"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苏沐白摸摸鼻子："上周去省里开会，正好聊到城市规划..."
菲奥娜突然拍手："太巧了！约翰，我们不是正想找中国本地的合作伙伴吗？"
约翰会意地点头："对对对！苏，不如我们三方合作？高盛出资金，江氏集团出地，政府给政策..."
江雨瑶眼睛一亮："这个提议不错！"
吴晓妍悄悄往门口移动，却被菲奥娜拉住："吴小姐，环保评估这块还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把关呢。"
"我？"吴晓妍惊讶地瞪大眼睛。
苏沐白突然笑了："这个主意好，晓妍对乌蒙市的环境最了解，有她把关，项目一定能顺利通过审批。"
江雨瑶撇撇嘴："她一个检察官懂什么城市规划..."
"我大学辅修过环境工程。"吴晓妍不卑不亢地说。
菲奥娜高兴地拍手："那就这么定了！今晚我请客，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江薇嫚立刻举手："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法国餐厅！"
苏沐白看向吴晓妍："一起去吧？"
吴晓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
法国餐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金碧辉煌，侍者穿着笔挺的制服，端着银质托盘穿梭在餐桌之间。
"哇，这里好高级！"江薇嫚兴奋地转着圈，"我要坐靠窗的位置！"
菲奥娜微笑着对侍者说了几句流利的法语，侍者立刻恭敬地引领他们到最好的位置。
吴晓妍低头看了看自己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
"怎么了？"苏沐白轻声问。
"我...可能不太适合这种场合。"吴晓妍小声说。
菲奥娜回过头："别担心，在这里你是我的客人。"她脱下自己的丝巾，轻轻系在吴晓妍的脖子上，"这样就好多了。"
江雨瑶冷哼一声，故意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再怎么打扮也..."
"雨瑶！"苏沐白皱眉制止。
侍者送上菜单，全是法文，江薇嫚装模作样地翻看，实际上一个字也看不懂。
菲奥娜体贴地说："需要我帮忙翻译吗？"
"不用！"江薇嫚嘴硬道，"我要这个...还有这个！"她随便指了两道菜。
吴晓妍悄悄拉了拉苏沐白的袖子："帮我点个最便宜的就行。"
苏沐白笑了："别担心，今晚是菲奥娜请客。"他转向菲奥娜，"给她来份招牌牛排，七分熟。"
菲奥娜点点头，又用流利的法语向侍者点单。
江雨瑶酸溜溜地说："显摆什么外语..."
餐前酒上来后，约翰举起杯子："为我们未来的合作干杯！"
众人碰杯，吴晓妍小心地抿了一口，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
"第一次喝香槟？"菲奥娜递过一杯水。
"谢谢。"吴晓妍有些尴尬。
主菜上来后，江薇嫚看着面前奇怪的食材，小声问："这...这是什么啊？"
"法式蜗牛。"菲奥娜解释道。
"蜗...蜗牛？！"江薇嫚脸色发白，"我...我突然不饿了..."
吴晓妍忍不住笑出声，苏沐白也跟着笑起来。
江雨瑶瞪了妹妹一眼："没出息！"她硬着头皮用叉子戳起一只蜗牛，放进嘴里咀嚼，表情却像在吃药。
菲奥娜优雅地用餐，时不时和大家聊些轻松的话题，她注意到吴晓妍一首很安静，便主动问道："吴小姐平时喜欢做什么？"
"我...看看书，偶尔爬山。"吴晓妍回答。
"她也写小说，"苏沐白插嘴，"写得可好了。"
吴晓妍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高中时你参加文学社，我偷偷看过你投稿的作品。"苏沐白笑着说。
菲奥娜眼睛一亮："真的吗？我最喜欢读小说了！有机会一定要拜读吴小姐的大作。"
江雨瑶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谈正事吧，约翰先生，关于投资金额..."
就在这时，餐厅经理匆匆走过来，在菲奥娜耳边低语几句。
菲奥娜脸色微变："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离开后，餐桌上气氛顿时轻松不少，江薇嫚终于忍不住把蜗牛推到一边："这东西太难吃了！"
苏沐白笑着把自己的牛排分给她一半："吃我的吧。"
吴晓妍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闷。
菲奥娜很快回来，脸色不太好看："抱歉各位，我有些急事要先离开。"
"怎么了？"约翰问。
"瑞士那边出了点状况。"菲奥娜简短地说，然后看向吴晓妍，"吴小姐，能麻烦你送我一下吗？我有几个法律问题想请教。"
吴晓妍惊讶地站起来："好...好的。"
两人离开后，江雨瑶立刻说："看吧，我就说这女人有问题！"
苏沐白皱眉："别瞎猜，可能真是急事。"
餐厅外，菲奥娜拦了辆出租车，临上车前，她突然握住吴晓妍的手："小心江家。"
"什么？"吴晓妍一愣。
菲奥娜压低声音："我查到一些事情...关于马荣案的，明天上午十点，星巴克见。"说完就钻进车里离开了。
吴晓妍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回到餐厅，苏沐白迎上来："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法律问题。"吴晓妍避开了他的目光。
江雨瑶走过来，一把挽住苏沐白的手臂："走吧，爷爷还等着我们回去汇报呢！"
苏沐白无奈地看向吴晓妍："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吴晓妍点点头："明天见。"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吴晓妍摸了摸脖子上的丝巾，陷入沉思。
菲奥娜那句"小心江家"是什么意思？难道马荣案和江家有关？
她决定明天去赴约，看看菲奥娜到底发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