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汽笛声刺破雾霭，林砚秋戴着墨镜混在码头人流中，西装内袋里的勃朗宁手枪压得胸口生疼。沈雁秋扮成拎着藤编手袋的阔太太，耳垂上的翡翠耳钉与徐婉仪的珍珠耳环一样刺目——那是从北平缴获的敌人物品，此刻成了绝佳的诱饵。
“徐氏公馆的佣人说，她今晚要在百乐门办酒会。”沈雁秋凑近低语，手袋暗格里的微型相机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林砚秋望着对岸高耸的钟楼，时针指向七点十七分，与重庆、北平两次生死时刻的时间暗合，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百乐门霓虹灯闪烁，爵士乐声震耳欲聋。林砚秋和沈雁秋递上伪造的请柬，迎宾小姐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二位请进，徐小姐在顶楼贵宾厅。”旋转楼梯上铺着猩红地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虚浮的云端，林砚秋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贵宾厅的雕花门敞开着，水晶吊灯下，徐婉仪端着香槟杯浅笑盈盈，珍珠项链在锁骨间泛着冷光。她身后站着十几个穿西装的保镖，腰间的鼓包显示着枪支的轮廓。“林先生，沈小姐，别来无恙。”她举杯示意，“看来你们很喜欢玩猫鼠游戏。”
林砚秋摸出在重庆缴获的账本残页：“徐婉仪，你的末日到了。”话音未落，西周突然响起拉枪栓的声音。沈雁秋迅速将微型相机藏进手袋，后背紧贴着墙壁。徐婉仪放下酒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你以为凭这些就能定我的罪？上海可是日本人的天下。”
窗外突然传来飞机的轰鸣，日军战机的黑影掠过百乐门上空。徐婉仪的笑容更盛：“听到了吗？皇军的轰炸机正在轰炸城外的防线。等重庆陷落，你们这些跳梁小丑......”
她的话被一声枪响打断。夜莺的孪生妹妹从通风管道跃下，狙击枪的青烟还未散尽。徐婉仪的肩膀中弹，珍珠项链崩断，珠子散落满地。“你以为我死了？”夜莺妹妹冷笑，“这次，没人能救你。”
混乱中，林砚秋冲向徐婉仪，却被保镖拦住。沈雁秋甩出藏在手袋里的银针，瞬间放倒两人。徐婉仪趁机躲进屏风后，再出来时，手中握着一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
千钧一发之际，林砚秋将沈雁秋扑倒在地。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夜莺妹妹扣动扳机，子弹穿透徐婉仪的眉心。女人倒下时，手中的手榴弹滚向角落，在贵宾厅的波斯地毯上炸开一片火光。
浓烟中，林砚秋摸索着找到昏迷的沈雁秋。远处传来日军装甲车的轰鸣，他背起她冲向安全通道。夜莺妹妹殿后，狙击枪不断射击追兵。当他们终于冲出百乐门时，黎明的曙光正刺破乌云，黄浦江的水面泛起金色的涟漪。
三天后，重庆公审大会上，徐婉仪的叛国罪证被一一展示。林砚秋站在台下，望着照片上徐婉仪不可一世的脸，耳边响起母亲的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他握紧母亲留下的怀表，转身走向阳光——这场持续数年的暗战终于落幕，但还有更多的家国使命，等待着他和无数像他一样的人去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