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晨雾裹着硝烟味，林砚秋在泥泞的田埂上狂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怀中的文件被汗水浸透，每跑一步都能听见徐婉仪临走前的狞笑在耳边回荡。远处的机场跑道隐约可见，几架军用飞机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站住！”伪军的喊声从身后传来，子弹擦着林砚秋的衣角飞过，打落路边的野花。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抬头看见老陈拼死争取来的电台还攥在手中，机身沾满老人的鲜血。咬着牙爬起来，他朝着机场围栏的缺口冲去。
铁丝网划破了他的衣袖，林砚秋却浑然不觉。跑道上，一架标着青天白日徽记的飞机正在发动引擎，螺旋桨卷起的气浪掀飞他的帽子。“等等！”他挥舞着沾满泥污的手臂大喊，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团火。
舱门打开，戴黑色墨镜的特工探出身，看清他怀中的文件后，猛地将他拽上飞机。“快起飞！”特工对着对讲机嘶吼，机身随即剧烈震动。林砚秋趴在舷窗边，看见徐婉仪带着伪军追到跑道边，她举着枪疯狂射击，珍珠耳环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线。
飞机冲上云霄时，林砚秋终于松了口气。他颤抖着展开文件，华北军政要员通敌名单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刺得人眼眶发疼。更触目惊心的是，名单末尾附着一封密信，字迹遒劲有力——那是重庆某位高官与日军的往来信件，约定在战局关键时“里应外合”。
“这些东西，必须亲手交给戴老板。”特工递来一条毛巾，语气凝重，“徐婉仪不会善罢甘休，她在重庆也有眼线。”林砚秋攥紧毛巾，想起老陈、阿莱和夜莺，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飞机降落在重庆白市驿机场时，天己大亮。林砚秋被首接带进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紧闭，连司机都戴着口罩。轿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最终停在一处戒备森严的院落前。戴老板站在台阶上，手中的雪茄烟雾缭绕，目光扫过林砚秋怀中的文件：“辛苦了。”
会议室里，投影仪的光束照亮墙面。当徐仲谦、张司令以及数位高官的叛国证据逐一呈现时，在场的军统高层面色凝重。戴老板用雪茄敲了敲屏幕上徐婉仪的照片：“这个女人，必须尽快解决。她手里的那份名单，足以动摇国本。”
林砚秋突然开口：“我申请参与行动。”他摸出母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梅花图案在灯光下微微发亮，“这些年，我见过太多人因这些败类流血牺牲。徐婉仪，必须付出代价。”
戴老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散会后，夜莺突然出现，她的肩膀缠着绷带，却依旧眼神锐利：“沈雁秋留在北平继续潜伏，她让我转告你，徐婉仪最近频繁出入嘉陵宾馆，那里是汪伪在重庆的秘密据点。”
夜幕再次降临，林砚秋站在嘉陵宾馆对面的巷子里，望着顶层亮着的灯光。徐婉仪的身影映在窗帘上，她优雅地倒着红酒，却不知自己早己成为猎物。林砚秋握紧手中的微型相机，里面还藏着最后一张胶卷——那是在北平仓库拍摄的，徐婉仪与日军大佐的合影。
“行动。”夜莺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林砚秋深吸一口气，混入进出宾馆的人群。电梯上升时，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当顶层的套房门缓缓打开，徐婉仪转身的瞬间，相机快门声与枪声同时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