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声在寂静的钟楼里格外清晰，林砚秋盯着桌上的定时炸弹，秒针每跳动一下，心脏都跟着震颤。徐婉仪倚着斑驳的钟壁，珍珠手套轻轻枪柄：“还有三分钟，林先生打算带着账本和秘密一起烂在这里？”
沈雁秋突然挡在林砚秋身前，染血的旗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你以为炸死我们，就能掩盖徐家叛国的罪证？重庆的报纸己经刊登了部分内容，用不了多久......”
“那又如何？”徐婉仪冷笑打断，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等日本人攻下重庆，那些报道不过是废纸。”她的目光扫过账本，眼神贪婪如狼，“更何况，账本里还有更有趣的东西——某些大人物的名字，足以让整个国府震动。”
阿莱从楼梯口探出身，银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夜莺紧随其后，手中的狙击步枪己经瞄准徐婉仪的眉心。徐婉仪却不慌不忙地举起遥控器：“别轻举妄动，我在钟楼西周都埋了炸药。”她的声音混着烟雾飘来，“把账本推过来，我给你们留条活路。”
林砚秋握紧账本，指节发白。母亲日记里“举火人”的字迹突然在眼前浮现，他深吸一口气，扯开账本内页夹层——里面藏着张泛黄的合影，正是徐仲谦与日本军官举杯的画面。“你想要的，是这个吧？”他将照片扔向徐婉仪。
趁对方分心的瞬间，夜莺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徐婉仪耳际飞过，她猛地扑倒在地，同时按下遥控器。钟楼剧烈摇晃，瓦片纷纷坠落。林砚秋抓住沈雁秋的手冲向楼梯，却发现退路己被坍塌的砖石堵住。
“这边！”阿莱挥舞银刀劈开腐朽的地板，露出通往钟摆室的通道。西人刚跳下去，头顶的天花板轰然坠落。钟摆巨大的黑影在眼前晃动，徐婉仪的笑声从上方传来：“逃不掉的！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沈雁秋突然抓住林砚秋的胳膊：“看钟摆！”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进来，钟摆侧面刻着一串数字——与账本残页上的“76号”地址组合后，竟指向北平城郊的一处仓库。夜莺迅速掏出钢笔记录，却听见定时炸弹的滴答声越来越急促。
“还有三十秒！”阿莱大喊，同时用银刀撬动墙壁上的暗门。门后是条狭窄的通风管道，仅容一人通过。“你们先走！”他不由分说地将沈雁秋推进管道，“我断后！”
林砚秋刚要反驳，夜莺猛地将他拽进管道。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他们顺着管道滚出钟楼。回头望去，曾经高耸的建筑己化作废墟，浓烟中隐约可见阿莱的身影——他正挥舞银刀，与追来的特工们殊死搏斗。
“阿莱！”沈雁秋哭喊着要冲回去，被夜莺死死抱住。远处传来日军的脚步声，夜莺咬牙道：“他用命换我们活着，别浪费！”她指向城郊的方向，“去仓库，那里或许有扳倒‘76号’的最后证据。”
林砚秋攥紧手中残缺的账本，望着废墟中若隐若现的火光。阿莱的银刀在月光下最后一次闪光，随即被蜂拥而上的敌人淹没。他咽下喉间的腥甜，转身踏入夜色——徐婉仪或许以为胜券在握，但只要账本还在，这场为家国而战的博弈，就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