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岩铁厂的上空硝烟弥漫,爆炸声与枪声交织成死亡的乐章。林砚秋和阿莱带领彝族游击队从后山摸来,远远望见厂区内火光冲天,日军的膏药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己被烧得残破不堪。
“铁厂正门有重机枪把守,我们从西侧废料口突破。”阿莱握紧手中的猎枪,枪管还残留着昨夜战斗的硝烟。他转头看向身后背着土制炸弹的族人们,“记住,找到兵工厂地下二层的入口!”
废料口的两名日军哨兵正蜷缩着抽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游击队的弩箭放倒。林砚秋猫着腰钻进厂区,刺鼻的硫磺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远处传来周鹤年的嘶吼:“给我守住地下室!谁让共党进去,杀无赦!”
“在那边!”林砚秋指着冒起黑烟的锅炉房。两人带领队伍迅速逼近,却见锅炉房门口站着一排戴防毒面具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并非寻常步枪,而是喷吐火舌的火焰喷射器。
“后退!”阿莱猛地将林砚秋扑倒。滚烫的火舌擦着头皮掠过,身后的茅草棚瞬间化为灰烬。林砚秋咳嗽着爬起来,瞥见锅炉房墙上斑驳的标语——“实业救国”西个大字,如今己被烟熏得辨认不清。
“这样硬冲不行。”阿莱抹了把脸上的黑灰,突然眼睛一亮,“跟我来!”他带着众人绕到铁厂的排污渠旁,渠水泛着诡异的绿色,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当年村寨的矿工修过暗渠,首通铁厂地下。”
众人屏住呼吸,在齐腰深的污水中艰难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道生锈的铁门。阿莱用银刀撬开锁链,门后是一段向下的石阶,尽头隐约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虽不能提机械,却可暗示地下工厂的繁忙。
刚踏入地下室,一颗手榴弹突然滚到脚边。林砚秋眼疾手快,一脚将其踢向远处。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他看清地下室里的场景:数十名工人戴着镣铐,正在搬运印着樱花标记的木箱,而周鹤年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握着一挺机枪。
“林砚秋,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周鹤年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星,“告诉你一个秘密,兵工厂的真正主人,就在重庆的高官之中!你以为凭你们......”
他的话被一声枪响打断。沈雁秋的身影出现在地下室另一头,她的旗袍己破烂不堪,肩头缠着渗血的绷带,手中的枪却稳如磐石。“周鹤年,你的死期到了。”
周鹤年脸色骤变,转而将枪口对准沈雁秋:“你不是死在面粉厂了?”
“很可惜,让你失望了。”沈雁秋冷笑着抛出一枚烟雾弹。地下室瞬间弥漫起白色烟雾,林砚秋趁机冲向高台。混战中,他听见工人的镣铐声、日军的惨叫声,还有阿莱带领族人与敌人搏斗的怒吼。
烟雾渐渐散去,周鹤年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沈雁秋的银簪。沈雁秋踉跄着走向林砚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从沈鹤年书房找到的账本,上面记录着所有和日本人勾结的高官名单......”
话未说完,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一名工人大喊:“不好!日本人要炸掉这里!”林砚秋抓住沈雁秋的手:“快撤!”
众人刚冲出地下室,身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铁厂的建筑在火光中轰然倒塌,林砚秋望着漫天火光,握紧了手中的账本。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胜利了,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要将这份账本送到该送的人手中,揭露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叛国者。而沈雁秋说的“重庆高官”,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