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在震动!低沉、雄浑、充满毁灭性力量的引擎轰鸣,不再是单一的咆哮,而是汇聚成一片撼动大地的怒涛!这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震得戈壁滩上每一颗砂砾都簌簌跳动、战栗不安!漫天蔽日的黄沙帷幕被一股无可匹敌的钢铁意志狠狠撕开!陈唐岳大校的指挥车,如同从沙暴中冲出的浴火巨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引擎嘶吼着,履带卷起狂沙,以离弦之箭般的速度,悍然闯入这片焦灼的战场!
“哐——!!!”
沉重的装甲指挥车尚未完全停稳,侧面厚重的舱门己被一只穿着厚重军靴的大脚狠狠踹开!陈唐岳高大的身影如同出闸的怒狮,猛地跃出!他甚至连军帽都未及戴正,迷彩服上沾着指挥室地图的灰尘,更显肃杀。落地瞬间,滚烫的沙砾灌满了他的军靴,膝盖处的迷彩裤瞬间沾满尘土。他看也不看,顺手抄起指挥车内备用的、足有手臂粗细的橡胶棍,那冰冷的触感反而激起了他眼中更炽烈的怒火!他单手擎棍,另一只手指向前方混乱的敌群,那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瞬间压过了所有引擎的咆哮和战场的喧嚣:
“全旅——听令!!!”
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滔天的怒意:
“给老子把这帮孙子——撵回去!!一个不留!!!”
这声怒吼,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赵萌生正半跪在地,用一面布满凹痕的防暴盾死死护住一名腿部受伤、脸色苍白的战友。这声熟悉而狂暴的吼声穿透盾牌的闷响和周围的喊杀,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他浑身剧震,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陈唐岳大校,这位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指挥官,此刻竟化身为一尊浴血的战神!他挥舞着那根粗粝的橡胶棍,没有丝毫犹豫,更无半分将领的矜持,竟如最悍勇的尖兵,一马当先,冲在了整个钢铁洪流的最前方!他高大的身影在弥漫的黄沙与刺目的烈日下,拉出一道决绝的冲锋剪影!
在他身后,是真正意义上的钢铁怒潮!数十辆装甲车、运兵车同时掀开舱门,数百名早己憋足了怒火、双眼赤红的装甲旅士兵,如同决堤的熔岩,怒吼着倾泻而下!他们迅速展开,动作迅猛而精准,如同两柄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铁钳,从左右两翼,带着排山倒海、碾碎一切的气势,向着被围困的“阿三”士兵包抄而去!橡胶警棍、防暴盾牌、长柄钢叉……所有能找到的近身器械,在烈日下反射着冰冷的死亡光泽,与战士们眼中燃烧的复仇烈焰交相辉映!
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钢铁洪流,瞬间击碎了“阿三”士兵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原本还在挥舞木棍、发出无意义叫嚣的他们,动作猛地僵住。高举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中的木棍仿佛变得有千斤重。那些嚣张的、带着挑衅意味的嘶吼,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在华夏军人这排山倒海、碾碎一切的磅礴气势面前,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瞳孔中瞬间放大的、无法掩饰的惊骇与绝望!那是一种猎物面对无可抵御的捕食者时,源自本能的恐惧!
“杀——!!!”
陈唐岳的怒吼,如同撕裂戈壁长空的霹雳!这不仅仅是一个命令,更是点燃反攻烈焰的火种!
“杀——!!!” 数百个喉咙里迸发出同一声震天动地的战吼!瞬间汇成一股足以令山河变色的声浪狂潮!
橡胶棍、钢叉狠狠砸在肉体上的沉闷钝响!
战士们在冲锋中爆发出的、充满血性与怒火的喊杀声!
坦克履带碾过砂石发出的、令人心悸的轰鸣!
敌人绝望的哀嚎、崩溃的哭喊!
所有声音,在这一刻交织、碰撞、升华!谱写成一首最原始、最狂暴、也最振奋人心的戈壁战歌!
赵萌生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冲上头顶!所有的疲惫、伤痛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反击浪潮冲刷殆尽!他猛地从地上弹起,目光如电,一眼瞥见脚边一根不知是谁掉落、布满尖钉的沉重狼牙棍!他毫不犹豫地弯腰抄起,冰冷的金属触感和狼牙的尖锐刺痛了掌心,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坦克营!跟我上——!!” 他高举狼牙棍,嘶哑的咆哮充满了复仇的快意!他带着身边同样被点燃的坦克兵兄弟们,如同锋锐的侧翼尖刀,从战线的另一侧迅猛扑出!他们的目标,正是那些被主力洪流吓破了胆、正试图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阿三”!赵萌生他们用盾牌挤压,用狼牙棍恐吓,精准而冷酷地将这些妄图逃出生天的敌人,如同驱赶羊群一般,死死地逼向那条冰冷而神圣的国境线!
崩溃,是彻底的,是雪崩式的!
有人被己方溃兵撞倒,又被漫天扬起的、带着血腥味的沙尘迷了眼睛,惊恐地挥舞着手臂,失足跌进戈壁滩上天然的深沟壑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有人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丢下视为武器的木棍钢管,双手抱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没命地鼠窜,却被后方追上来的战士,用冰冷的钢叉横在身前,或用盾牌狠狠拍倒在地,彻底断绝了退路。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兵败如山倒!
不到半小时!
仅仅不到半小时!这片刚刚还充斥着野蛮与暴力的戈壁滩,形势己然天翻地覆!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阿三”们,此刻如同被巨锤砸散的蝼蚁,如同惊弓之鸟,丢盔弃甲,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溃退回了他们自己的国境线之内。留下的,只有满地狼藉的“武器”、丢弃的鞋子、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恐惧汗臭。
陈唐岳大校没有立刻下令追击。他一步一步,踏着滚烫的砂砾,走到那尊经历了推搡、血染却依然巍然屹立的界碑旁。夕阳如血,将他挺拔的身影和界碑一同拉得很长很长,投在广袤的戈壁上,仿佛两道不可撼动的丰碑。他缓缓举起手中那根沾着沙土和敌人污渍的木棍,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下、又一下,敲击在界碑那冰冷坚硬的碑身之上!
“铛——!”
“铛——!”
“铛——!”
沉重、悠长、带着金属颤音的回响,如同古老的战鼓,又如同庄严的宣告,在空旷死寂的戈壁滩上空,在每一个战士的心头,久久回荡、激荡不息!这声音,盖过了风沙,盖过了引擎的余音,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此刻唯一的主旋律!
陈唐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屏息凝神的战士耳中:
“都给我记住——!!”
他猛地回身,目光如炬,扫过身后每一张沾满血污沙尘却写满坚毅的脸庞,最终落在那冰冷的界碑上:
“这里!!是华夏的土地!!容不得——半点侵犯!!!”
残阳如血,将整片戈壁染成一片悲壮的金红。战士们沉默地挺立着,身影在夕阳下如同钢铁铸就的森林。地上,是装甲旅履带碾出的、深深烙印在大地上的辙痕;眼前,是界碑上那历经风沙却依旧鲜艳夺目的红漆。这一道道履带印,这一抹抹鲜红,在血色夕阳的勾勒下,共同铸就了一条用意志与热血标注的、不可逾越的钢铁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