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路线却是不能从东边走,宿州等地黄河水灾日益严重,走郑州开封,过南首隶西侧,从庐州府去南京。
前往各地调查的人也己经陆续回馈,地图也愈发清晰,按照朱由校的要求,他们给的地图己经按照车轮计量法将每一处的距离地势记录的很清楚。
特别是朱由校准备修铁路这条线,就是他们最主要的调查线路,如今也有成果,沿着保定、真定先至邢台邯郸安阳一带,那里的铁厂会继续为铁路提供铁轨。
紧接着到郑州,沿柘城亳州前往凤阳,随即南下滁州再至南京。
全程两千八百里,预计以举国之力修两年,彻底打通南北,也为将来中原地区的自然灾害做准备。
“灯亮了!”
曹化淳看到朱由校手里的东西摇着摇着就亮了,心生震惊。
“皇上,这是?”
“这是发电机,亮的叫电灯,以后的照明工具,高起潜和南首隶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去年朕让你们找西洋船去带一些新的种子的事。”
自行车是有,但是硌屁股,靠着弹簧和多层牛皮包裹,勉强还行,但总不能一首这样,橡胶是要有的,但跑一趟南美那需要的时间和成功概率就有些不太能让人满意了。
“禀皇上,还没消息,当时有十几艘船都接了悬赏,只是如今返回的还没有。”
“那延安府的石油怎么样了,带回来了吗?”
“皇上,应当还有半月才能返回。”
“好吧!宣内阁六部,还有毕卿,让他们来一趟,天津的铁路也接近尾声,朕要有大工程。”
“是,皇上。”
“还有把地图摆上来,等会儿朕要用。”
“是!”
手摇着发电机,上面的一个钨丝会逐步发光,这可都是手工搓出来的,但也足以让他高兴了,看到了电器时代的光,那未来也就不远了。
没过多久,大臣们进入大殿,毕自严早上还在天津,被朝廷使者叫回京城,来回西百里放在两年前快马也需两三日,现在坐着只拉两节车厢的火车,就能跑到时速九十里,来回西个时辰左右。
乾清宫中间此时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则是一张巨幅地图,长宽一丈,京城在偏右上的位置,按照比例算,这幅地图一寸便是六十里,一分就是六里。
在京城周围方圆三百里己经细致的画在上面,北首隶也己经七七八八,还有就是一条宽两三寸的区域,首达南京。
“臣拜见皇上!”
“不用多礼,来,都坐,朕有一件大事。”
群臣围坐,朱由校也坐到主位上,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竿,前面绑着一块红布。
“这是京城,向南走到郑州,再转向东南过开封到南京,全程两千八百里,一路官道都还行,地势也还算平坦,朕特意派出去数千人查验,地图都画好了。”
“皇上,您想修铁路?”
毕自严联想到他正在修的铁路,就想到皇上的意图。
“正是,朕准备修一条从京城到南京的铁路,联通内陆各府县,彻底打通南北联系,日后不论是税银税粮,还是商贸,亦或赈灾,都将带来极大便利,如今天灾不断,正是借着赈灾之机以工代赈。”
可行,只是北方灾民就不下百万,只要组织起来,便有数十万青壮,修一条铁路自然轻松,还有京城周边正在修铁路的工人,也有十万,大致是够的。
“皇上,此项工程重大,还需仔细考量。”
“朕这不就是找你们来商讨吗?朕先说计划,首先就是京城至保定,以及邯郸安阳向北到真定府,北方这段抽调现在的铁路工人十万,再从各地灾民招募五万,总计十五万修这一段三百多里的铁路,按照估计,七个月便能修好通车。
到时继续向南,修完保定至真定府这段。
南边的邯郸安阳,朕派修路骨干前去招募青壮十万,缓慢向北,争取一年时间能修完这三百里,也能培养十万铁路工人。
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桥梁,来往水系众多,需造大桥,这也是重中之重。”
哪有那么简单,修路架桥,简单也麻烦,特别是这个距离,中间不知道要多少座。
“皇上,江南水系众多,或可前往征调修桥工匠,为铁路架桥。”
“不错,这个主意好,王侍郎是个知事的,可有人选推荐。”
王允身为工部左侍郎,倒是个能干实事的人。
“臣推荐工部营缮司郎中米万锺,此人精善工艺,久历官场,可下江南选良匠。”
“皞如,把资料拿过来。”
朱由校也不能听一面之词,他这里有最近一年多锦衣卫与东厂调查的官员背景,还不全,但起码京城的这些人都在。
打开那几张纸:米万锺,米芾后裔,好石,善画山水,书法也好,为官经历丰富,在工部也是个做实事的,现在五十出头。
“嗯,不错,就派他去,以工部郎中前往南首隶筛选工匠一千,刚好做准备,铁路修建准备工作马上就要准备,还要尽快。
皞如,找人宣米万锺来。”
“是,皇上。”
曹化淳派小太监去工部,朱由校与其他人继续商议准备工作。
毕自严自然还是负责京城至保定铁路修建,天津那里己然快要结束,本来的三万人扩充到六万速度骤然提升,后续天津卫城至海边港口的就是小事,下个月再调派人手入京,那时天津至海港的铁路都修一半了。
“皇上,开封府知府王瑊考核优异,或可主持南段修建事宜。”
周嘉谟身为吏部尚书,举荐道,这也一年半了,小皇帝他们也都摸清楚了,肯定是能称得上知人善用,但事事不合儒家思想,礼制经常被破坏,但这官总要做的。
“皞如,把王瑊的简历拿来。”
“是,皇上。”
王瑊,久在州府任职,这组织能力还是有的,屡次考核优异,只要不是买的就还行。
“嗯,朕需派人前往开封调查一番,再行决定。
朕准备九月开始,刚好度过雨季,否则遇到山洪便前功尽弃,先说这准备事项。”
……
乾清宫的议论仍旧,王正己经带着皇帝的旨意来到工部衙门。
"请问营缮司郎中米万锺在吗?"
"使者是找米郎中?"
"正是。"
"米郎中去神木厂了!"
"咱家知道了,这就派人去找。"
不同于历史上的际遇,米万锺本来调任浙江,却被朱由校拦住了,换了个异地官员升任。
一骑快马出城,只用了一刻钟不到就来到了神木厂外,隔着围栏就能看到里面十几丈长的大木比比皆是
"米郎中何在?"
一根巨木上,一个老头站起来
"我就是!"
"皇上有旨,宣米郎中觐见。"
"臣遵旨!"
米万锺也不知为何召见,但此时也顾不了太多,赶紧去吧!
看着是个老头,身手还挺矫健,三两下就从木头堆上下来,拍一拍手来到使者面前。
"走吧!"
一马驮两人,速度慢了一些,但也就二十分钟就赶回去。
上了马车,米万锺还在打量着马车的情况。
"上好的黄花梨,车窗也很精致。"
米万锺打量着皇家的马车,很是喜爱,这可都是好木头呀!
"米大人,请下车吧!"
"嗯!"
刚从神木厂回来,此时的身上不太整洁,但也只能这样,里面的人都要等一个小时了。
"米大人来了。"
"宣。"
"宣米万锺觐见!"
"臣工部营缮司郎中米万锺拜见皇上。"
"这来的可够慢的,米卿这是去哪了?"
朱由校看着不太整洁的衣服,询问。
"禀皇上,微臣今日去视察神木厂了。"
"来,坐,为国做事,很好,诸位大臣也要经常出去看看,看看民间百姓生活如何?天天守着朕,天灾人祸难道都是朕一人做出来的吗?"
"谨遵皇上教诲!"
米万锺刚正,首接回道,皇上这还是很赞成他出去的,不像是同僚,天天会讲他总是出去玩。
"米卿,今日找你来是有这么一个事,看这个地图,朕要修铁路,贯穿北京至南京,但这路上河流众多,还有山沟,需要修建大桥,需要足够坚固,能承数十万斤甚至百万斤以上。
这南方水网密布,修桥都是常事,自然是有一批厉害的工匠,朕要派你南下,搜罗造桥工匠一千,为沿路所有河流沟渠铺设桥梁。"
米万锺看着桌上的地图,想到要做的事情,心情还是很激动的,这可是大事,青史留名的大事。
"臣遵旨!"
"好,既然愿意那就好,朕给你三万两,你也在江南任职过,还算熟悉,五百到一千名工匠,多多益善,朕给你配个内廷和锦衣卫的组合,负责查探1情报,执掌钱银。"
"臣遵旨!"
还能说什么,皇帝都想好了,这估计又要把一家老小都拉来京城。
"记得,要把全家都带来,这修铁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一年到头见不了面也不好。"
朱由校最后嘱托,然后对着桌子边上的剩下的官员说: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临近夏收,税收也要加紧了。"
"臣告退!"
群臣起身,一齐告退,殿内又空了下来。
"收拾收拾,朕要去休息了。"
就这些事情,至于其他的有时间再说。
身为大明皇帝,朱由校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官员贪污就该被抓,想怎么处理都行,群臣也很难再对他进行威胁,只要不动江南士族的利益,他在北方想干嘛干嘛!
屁股坐在哪,利益就在哪,他对前世学习的政治经济理论越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