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强行触碰,只会引来太初奇点的反噬,无论是谁,都将与这片混沌一同归于湮灭。”
灵的声音在死寂的古道终点回荡,她的目光越过陆尘和秦语微,望向前方。
那里,就是古道的尽头。
没有门,没有路,也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之为“入口”的形态。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景象——一片纯粹的、翻涌的“无”。
仿佛宇宙诞生之前的那一个“点”,被无限放大。时间的河流在这里断流,空间的维度在此处褶皱,所有己知的、未知的法则,都在其中疯狂地诞生,又在下一刹那被无情地碾碎、湮灭。
法则的尸骸与新生的律令在这里纠缠,构成一幅既是终点也是起点的悖论画卷。
这,就是太初之墟的真正入口——混沌奇点。
秦语微呆呆地望着那片混沌,心中的绝望与茫然,竟与那片混沌奇点的景象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她的世界己经崩塌,前方,亦是一片看不见未来的虚无。她体内的创世之力,那条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神龙”,此刻却像一条冰冷的锁链,沉甸甸地坠着她的灵魂,让她连呼吸都感到刺痛。
骗局,一切都是骗局……
“看来,你们世界树一脉,也并非全知全能。”陆尘的声音打破沉寂,他甚至懒得去看崩溃的秦语微,目光始终锁定在那片混沌奇点上,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的艺术品。
灵的脸色微微一沉,却没有反驳。她身形飘然而起,双手结印,口中吟唱起晦涩的太初咒文。身后族人齐声应和,磅礴的生命神辉汇聚成一根虚幻的世界树枝桠,坚定地刺向那片混沌奇点。
这是他们一族传承了无数纪元的徒劳尝试。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根足以洞穿大千世界的绿色枝桠,在触碰到混沌奇点的边缘时,便如雪遇烈阳,瞬间被同化、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的身体微微一晃,脸色又白了一分。
就在她准备退回之际,异变陡生!
嗤啦——!!!
头顶的虚空,被一股无比霸道的力量硬生生撕裂!那裂口中,纯粹的“虚无”比下方的“混沌”更加令人心悸。
一道身影从中缓步走出,正是虚无子。
此刻的他,身着不朽神光的古老甲胄,身后跟着八名气息如渊的圣庭禁卫。他手中托着一柄完整的神裁权杖,其上晶石流转,仿佛倒映着诸天万界被审判的终极法理。
“呵呵呵……”虚无子发出低沉的笑声,目光扫过灵,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戏谑,“世界树的余孽,还真是锲而不舍。”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陆尘和秦语微身上,那眼神,就像是猎人看到自己笼中待宰的猎物。
“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他居高临下地宣告,声音中充满不容置疑的傲慢,“钥匙己经到齐,感谢你们,为本座带路。”
灵的脸色彻底沉下来,与两名护卫将陆尘和秦语微护在身后,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陆尘,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甚至看都懒得看虚无子一眼。
‘钥匙?带路?一群自以为是的苍蝇,对着一扇锁着的门叫嚷不休,真是吵闹。’
陆尘心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忽然冷笑一声,那笑声不大,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现场所有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虚无子和灵都错愕的注视下,陆尘做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猛地伸手,如铁钳般一把抓住身旁秦语微的手腕!
“啊!”秦语微的身体狠狠一颤,像是被一条万年玄冰缠住。那只手,冰冷、有力,不带任何情感,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绝对意志。
“你……”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可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真相击垮,只剩下空洞的绝望。
“别动。”
陆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平淡,却带着一种支配灵魂的魔性,让她瞬间僵住。
“既然都说我们是钥匙,那就让你们看看……钥匙的正确用法。”
话音未落,陆尘眼中闪过一抹极致的、近乎疯狂的冷静!
他体内的“终结”权柄,那股代表万物寂灭的恐怖力量,被他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的精准度,悍然催动!
与此同时,他抓住秦语微的手猛地一握,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如决堤的洪流,野蛮地冲入她的经脉,精准地找到了她体内那沉寂的、代表着生命源起的“创世之力”,然后——强行引爆!
“不——!!!”
秦语微发出一声凄厉到扭曲的悲鸣!
轰——!!!
如果说之前只是精神被击溃,那么此刻,她的灵魂正在被活生生地撕开、研磨!
创世与终结!生命与死亡!起点与终点!
两股截然相反的本源之力,在她的体内,在陆尘与她相连的手臂之间,发生着最原始、最暴烈的强制对冲!
金色的创世神曦与灰黑的终结死气,在她手臂上疯狂交织、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仿佛有亿万生灵在诞生,又在同一刹那被献祭!
秦语微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抛入宇宙大爆炸与大坍缩的循环之中,每一寸神魂都在哀嚎,每一丝血肉都在被碾碎又重组!那种痛苦,超越世间任何一种刑罚!
“疯子!他是个疯子!”远处的灵看到这一幕,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夹杂着恐惧与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
她设想的是温和的共鸣,而陆尘,他选择的是最极端、最暴力的——对撞!他竟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两种极端物质的反应熔炉!他根本不在乎秦语微的死活!
然而,对于这一切,陆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冰冷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两种力量碰撞、湮灭、继而产生一种全新能量形态的全过程。秦语微的痛苦、惨叫、乃至灵魂的崩碎,在他眼中,不过是锻造这把“钥匙”时,必然产生的、毫无意义的噪音和火花。
他要的,只是结果。
终于,在那股由创世与终结对撞产生的、足以撕裂一切的毁灭性能量达到顶点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