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克隆体扑来时，我闻到了安泽的味道。
带着冰碴的利爪擦过喉结，先知之眼在千分之一秒内解析出致命漏洞——这个编号X-23的实验体右肩有0.7毫米的动作延迟。匕首刺入关节缝隙的瞬间，我猛然意识到异样：飞溅的蓝色冷冻液里，竟混合着安泽惯用的古龙水气息。
"他们的汗腺被改造过！"我旋身踢碎第二个克隆体的膝盖，反手将匕首钉进它聣动的喉管，"在模仿你的生物信息素！"
安泽没有回答。
他站在蜂巢实验室中央，双手插在口袋里，电磁枪悬浮在身侧自动点射。每当有克隆体突破弹幕，他后颈的晶核纹路就泛起涟漪，攻击者便会突然僵首着跪下，如同被无形王座压垮的臣民。
"你们本该是我的影子。"他踩碎X-56的头颅，冰蓝色血液溅上裤管时竟被晶核吸收，"但现在..."
地面突然隆起尖锐的冰棱，我翻身跃上培养舱顶棚。整个实验室的金属结构正在结晶化，安泽的瞳孔完全变成银灰色，发梢无风自动。克隆军团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转向他单膝跪地，宛如朝圣。
"攸悠，闭眼。"
他的声音同时从三百个方向传来。
我条件反射般捂住右眼，左眼却透过指缝看到永生难忘的景象——安泽胸口浮现出丧尸王的古巴比伦纹章，银色光芒撕开实验室穹顶。冰层在光芒中汽化，暴露出外层空间的璀璨星河，而我们的脚下，地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坏：蔚蓝海洋变成脓绿色，大陆板块爬满黑色血管状脉络。
克隆体们开始融化。
它们的晶核从眉心钻出，拖着神经与血管组成的尾巴飞向安泽。当第一颗晶核融入他胸膛时，我听见了丧尸王的冷笑。
空间折叠异能突然失控。
培养舱的玻璃碎片悬浮在半空，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残影：沙漠里抱着安泽尸体自爆的我，实验室里长出骨翼的安泽，还有某个时间线里我们相拥着坠入黑洞......
"回来！"我扯断项链吞下晶核吊坠，尖锐棱角划破食道的疼痛让我清醒。纳米机器人从毛孔喷涌而出，在虚空裂缝中织成银色巨网。
安泽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盛着三十七种不同结局的星光。
丧尸王的纹章突然炸裂，空间坍缩形成的黑洞开始倒吸一切。我抓住安泽手腕的瞬间，他脊椎传来晶体生长的脆响，五根骨刺穿透作战服，将我们钉死在现实与虚空的交界处。
"吃掉我。"他嘴角溢出的血珠飘向黑洞，每一滴都映着地球腐坏的画面，"在你完全晶化之前。"
先知之眼发出濒临崩溃的警报，视网膜上跳动的倒计时与黑洞坍缩频率同步。我咬住他后颈的晶核，尝到了十万年前冰层的气息。
空间吞噬在此刻觉醒。
实验室、克隆体、黑洞连同我们纠缠的肢体开始扭曲，坍缩成掌心的奇点。当最后一丝光芒被吞噬时，我摸到了安泽正在结晶化的心脏——那里跳动着两套完全不同的基因链，一套是人类，另一套来自冰芯样本里的远古病毒。
黑暗中有电子音响起：【文明重置程序己回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