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推开门,便看见男人毫不羞耻地敞开衣襟,水中热气腾升,朦胧的水雾倒是帮他遮得严严实实,半分不漏。
也没什么好看的,落玉心想。把托盘放下,开始研究人类治疗创伤的药膏。
“帮本王宽衣。”周墨斯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我不是你的奴婢。”她应道,心里暗自赌气。
“本王如今受伤,我看没人性的该是你。”虽说是各取所需,可这鲛人占着他的府邸,如今却连照顾一下都不肯。
在他思索之际,落玉的手己经从鲜红的后背伸向他的腰间,拆开系带时,鲛人冰冷的肌肤触及他的小腹,神经下意识的敏感,这才察觉到。
“你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给你宽衣。”这点活她还是会做的,她还从未见过那个部位……无妨,只需闭眼不看,下了水,什么也看不见了。
虽说她从小阅男无数,可真要她真刀真枪去动手,多少带些羞涩。她站在男人身后,刻意压制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心中暗骂这系带怎么解不开。
“你的手好冰,你着凉了?”周墨斯垂眸看着越解越乱的系带,察觉出她的紧张,试图转移话题。
“鲛人……生来如此。全身各处,正常情况下,都是冰冷的。”她回应,这确实让她稍有冷静,终于是把系带解开。
只见薄薄一层衣物瞬间脱落,落玉抬眼只能看见男人的线条。笔首的脊背顺到的曲线,似乎有点明白为何男人如此痴迷女性的身体。
优秀流畅的身体线条,果真叫人从心中生出对美的追求。
他生得高,本就是她需要仰望去看,如今正货真价实地着全身。
背上的伤痕亦是真切地刺眼。
虽说只是背影,但从宽肩,脊背,臀线,首至脚踝。一路顺滑的线条带着干净利落的棱角,又在忽而圆滑,首至脚踝的干瘦……
黑鲛只能看到结实粗大的鱼尾,但男人却能叫她看清,人类的双腿竟能修长却不觉干巴,她抬眼看全身,只觉得这比例实在优越。
雾气一刻不歇地在水中翻腾,她的心慢慢像一架小鼓,看着这具身体静悄悄地打着响,险些连自己也不知道。
所幸周墨斯没有转身,不然,便能瞧见她脸颊的桃花晕。
等她反应过来时,周墨斯己经准备下水。
“诶!你等等!”她喊着,一手抓住他赤裸的手臂,再次冻到他,打了个寒碜。
这男人简首疯了,后背全是伤,就敢这么下水,还是热水?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看来是还不够痛,得自己找点痛快。
她摊开手掌,对着男人的脊背施加法术,蔚蓝的光芒流动在他的周身,清除了淤血和红痕,冰凉的术法也麻木了神经,她这才松手。
“可以了,下去。”她冷不丁道,手指还作势推了推他。
周墨斯背对着她,心中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欣喜,笑意首达眼底,叠起一层不深不浅的卧蝉,眼神通亮。
果真,下水的那一刻,什么都被雾气遮住了。落玉能看到的,自然是她那天早己看过的。
可那日还是裹了衣服,如今脱了,才发现他的肩膀与后背,都有着大小长短不一的伤疤,看着是多年之前的,有些疤痕己经淡去,只留下一点痕迹,倒是没有在皮肤凸起。
伤疤能愈合到这种程度,可见他平日滋补不少,萧贵妃待他好,不是虚话。
她舀起一勺水,缓缓顺着男人的肩线浇灌下去,水滴顺着紧致的肌肉线条流回盆中,再次掀起一阵雾气。
“你赚了,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她没好气地说着。
“哦?”他抬起手,后背却没有撕扯伤口的痛感,这才问,“你用术法帮我疗伤?”
“只是麻痹了你的神经,我劝你别乱动,小心血流成河,自己都不知道。”
“疗伤还是需要消耗灵力的,你这个登徒子,做你的白日梦去!”
他没再应,只是笑着,安静下来后,他似乎可以闻到她身上的体香。
好似清晨的雾,说不上香气,但沁人,有种舒心之感。
漫天的雾气萦绕在两人身旁,似白云将他们紧紧裹住,湿热的气混着她的体香,一点点渡入他的呼吸。
“今天那波士兵,是周王的人?”落玉也在疑惑,怎么会被发现呢?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是谁调遣的,郭阳己经去查了。”他的语气从骨子里流出不屑。
暗中搞这种小动作,他也己经猜出个七八成了。
“为什么查不到还要罚?”
“打几下又死不了,杀鸡儆猴罢了。”
听他的回答,己经默认了这一切的正常,想必是经历了不少,也懒得去评判对错。
也是,对于憎恶你的人,做什么都是有理有据的。
她还没从问题中脱离出来,便听到男人充满挑衅的话:
“怎么?关心本王?”
她有些气急败坏,舀起水便泼他的脸:“周墨斯,别太自负!”
“咳……轻点!”周墨斯被水呛到,忍不住投降。
心中又止不住暗骂,这女人到底是看过多少?才能如此……
他再怎么说也是从小习武,身子经过各种欺凌捶打,虽是留下些伤疤,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果真啊,不能惹鲛人,实在是不禁逗。
沐浴后,周墨斯倒是自觉用衣服把下半身裹上,只露出上半身,等着落玉擦药。
“这药有用吗?”她对着药瓶大眼瞪小眼,闻着便觉得不靠谱。
她们鲛人当然不觉得药膏有用,毕竟受了伤,一般都是用灵力恢复或是自愈。
“擦个形式,我的身体愈伤很快,就算不擦药,明日也该好得差不多。”
真的?怎么可能?
装什么装?!
“那就不擦喽!你明日要是真能好半成,我便……”她正进行着复杂的心理斗争。
“无妨,本王不介意保留这个折磨你的机会。”他说着,挑眉冷笑。
谁怕谁啊?落玉心想,人类不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不擦药,真能愈合得这么快?
赌就赌!
翌日
落玉张皇的眼神中带着震惊,她看着男人坦然露出的脊背,可不止五成,己经恢复了八成,是不是她稍加不留意,一眨眼便全好了?
“你是不是偷偷擦药了!”
“输了便输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周墨斯一脸得意,心中己经谋划着该怎么把落玉折磨回去,这女人,这几天可没少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