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浑身湿透地出现在莲池旁的小径上!
下午码完字就发现天气骤变,想起杨予月出门也没带伞,也不知道她的新歌录制的如何了。
都到晚饭点了,人也没有回来,或许是和姚乐这鬼丫头庆祝去了呢。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电显示姚乐。一丝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江宴!淼淼姐到家了吗?...”姚乐的声音带着哭腔。听完她的陈述,心中了然了一切。
“别急,我们一起找。”江宴套上战术靴火速冲下楼。
还没有出小区门,就瞥见了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暴雨中的池边,姿态绝望得令人心惊!
他几乎是用冲刺的速度穿过雨幕,溅起大片水花。
冲到杨予月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厉声道:“你给我站住!你想干什么?!”
杨予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浑身一颤,茫然地回头。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看到是江宴,她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波动,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淹没:“江宴…别管我…《囚鸟》…没了…方老师…我也辜负了姚乐...我…我什么都没了…”
她的声音破碎在风雨里。
“谢谢你江宴...认识你我其实挺开心的...”
“一首歌,没了就没了!” 江宴的声音在暴雨中依然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能劈开阴霾的力量。
他没有贸然上前,只是死死盯着她,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流淌。
“为了苏萌那种人?为了那个吸人血的破公司?搭上你自己?杨予月,你脑子进水了吗?!”
“你不懂!”杨予月痛苦地摇头,身体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不只是歌!是…是方老师!我差点害了他!我…我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看着脚下浑浊翻涌的池水,那里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她。
“放屁!”江宴怒斥道。
“要是方潮知道真相,他宁可自己名声扫地,也绝不会让你用《囚鸟》去换!更何况以方潮在你们圈内的地位,能是一张捕风捉影的照片可以撼动的?他指点你是看重你的才华和心性!不是让你用来牺牲的!苏萌的把戏,也就骗骗你这种钻牛角尖的傻姑娘!”
“听着!”江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世界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远不止一个恒瑞,一首《囚鸟》!风雨困不住真正的莲花!黑夜挡不住向往光明的飞鸟!失去一首歌算什么?再写一首!唱一首更好的!唱一首让所有人都记住你杨予月名字的歌!唱一首让那些污泥浊水都无地自容的歌!”
江宴的话像重锤,狠狠敲在杨予月混乱的心上。真的是这样吗?也如同炽热的岩浆,涌入杨予月被冰封的心湖。再写一首?更好的?可能吗?灵感早己枯竭,希望己被彻底碾碎…
“我…写不出来了…”她喃喃道,声音几不可闻,身体因为寒冷和绝望而瑟瑟发抖。
“写不出来?”江宴看着她在暴雨中脆弱却依然挺首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立刻沟通了系统。
“叮!消耗积分,兑换歌曲《蓝莲花》成功!”
他深吸一口气,顶着瓢泼大雨,大步走到杨予月面前。
一把拉过杨予月的手。凝视着她被雨水模糊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洪亮:
“我给你写了一首歌,我念给你听。”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歌词中蕴含的那份挣脱一切枷锁、向往绝对自由、永不屈服于黑暗的磅礴生命力,如同无形的洪流,随着江宴的吼声和这肆虐的暴雨,狠狠冲刷进杨予月濒临崩溃的心田!
暴雨依旧疯狂地倾泻,天地一片混沌。
但站在莲池边的女孩,脊梁却一寸寸挺首了起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在风雨中顽强挺立、即便零落也未曾真正倒下的莲梗。眸子里恢复了明亮。
江宴注视着她的神情。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杨予月的精神负荷到了极限。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前栽倒。
预想中的冰冷池水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坚实又湿漉漉的怀抱和江宴臂弯的温度里。
“撑住!”江宴的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没有丝毫犹豫,他打横将她抱起——标准的公主抱姿势。杨予月轻飘飘的,像片被风雨打落的羽毛,意识在彻底沉入黑暗前,只记得他胸膛传来的急促心跳和那句对手机的低吼:“姚乐!来小区!她晕倒了!快过来!”
当姚乐像颗小炮弹一样撞开江宴家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的淼淼姐像只湿透的、可怜兮兮的小猫,被裹在厚厚的毛毯里,缩在沙发一角。江宴正拧着眉头,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还在滴水的发梢,动作有点笨拙,但异常专注。
“淼淼姐!”姚乐尖叫一声扑过去,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
“吓死我了!呜呜呜……” 她手忙脚乱地想摸杨予月的额头,又怕碰疼她似的缩回手。
江宴松了口气,把毛巾塞给姚乐:“你看着她,帮她换一身衣服。我去买退烧药,顺便弄点姜汤。”
江宴浑身也湿透了,显得有些狼狈,但神情沉稳,让人心安。
杨予月沉沉的睡着了,一夜无话。
“姚乐,雨停了,你也快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