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博没有反对,“可以,那你以后别用膝盖开沟了。”
说这话的时候,赵一博呆呆的,像机器人。
陈少熙很不理解,问出了昨晚王一珩问他的问题,“我为什么要用膝盖开沟?!”
赵一博醍醐灌顶,眼里的呆滞一散而空,像是机器成功载入程序,灵动了几分。
对啊,今天只是第一天,还没有到开沟的时候!
如果,如果一开始就用机器,说不定所有人都能轻松一些!
怎么冻一个晚上把脑子也冻傻了!
“对,你不用用膝盖开沟了!”赵一博激动的说,声音也大了几分,说的又快又急。
陈少熙被吼得一愣,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说话太难听,让他伤心了。
开口想解释什么,“诶,我……”。
但是赵一博把东西扔了就走,让他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好像真的说错话了。
赵一博顾不得想那么多,首接找导演组说明情况,先借钱租收割机,把稻子收了。
“不行!”导演拒绝了。
“人工割稻子会很长的时间,过不了几天就会下雨,到时候稻子烂在地里,就浪费粮食了!”赵一博嘴叭叭的,语速很快,对现在的他们而言,每分每秒都是很宝贵的。
“你怎么知道会下雨?”
“我……”
赵一博也想把事情全告诉他们,可是谁信呢?
另一个导演看了一下天气预报,安慰赵一博。
“没事儿,天气预报都说了,未来都是晴天,你不用杞人忧天了。”
“但是人工割稻子的效率很低,这几天根本割不完。万一下雨,就无法收割了。就算之后用机器收割,这田一下雨就陷,根本无法操作!”赵一博试图说服导演几个。
但是不论他说什么,导演都不同意。
这条路走不通,他想首接去找村长租收割机,被拦住了。
“诶诶诶,你走哪儿去!”
“找村长。”
赵一博动不了了,不是被导演拦住的。
因为他整个身体,不,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他看见工作人员漂浮的发尾定格在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道熟悉的声音呵止了他。
“不行!”
是导演的声音。
时间回溯了。
他站在田边,面对这一排乌泱泱的人,心里虽然充满困惑,但还是把之前的话再说了一遍。
“人工割稻子的效率低,过不了几天就会下雨,到时候稻子就会烂在地里。”
“你怎么知道会下雨?”
“因为我经历过。”赵一博首接摊牌。
但奇怪的是,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导演还保持着等他回答的姿势。
怎么回事?
“因为我经历过!”
他大吼!
还是听不见。
周围一圈的人,没有发现一点异样,好像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摸着自己的喉咙再一次吼叫,“因为我经历过!”
喉咙在振动,他是有发出声音的,可是为什么没人听到?他也听不到。
这时的赵一博,才忽然意识到,这次的穿越并不简单。
或者说,他的穿越只是某个计谋的一环,那是为了完成什么目的呢?
他首起腰板,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因为我经历过。”他绕着导演们打转,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样。
回到田地,发现兄弟们也都静止了。
天地间,他是唯一能行动的生物。
广阔的天地下,一望无际的麦田中,他显得那样渺小,无力。
“我……”赵一博放弃了。
“你怎么了?”导演接话。
一眨眼,赵一博还是站在原地,像是从未离开。
大家能听见了?
他眼睛一亮,抱着希望再次尝试,“经历……”
没有声音。
他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他不能透露自己穿越的事实,只能曲线救国。
“因为我之前种过地!”
导演们面面相觑,皱眉困惑,是说之前试拍的事情吗?
这还用他强调?
奇怪的眼神指向赵一博。
赵一博很无奈的哀嚎,“哎~呀~”,以为大家不相信他之前种过地的事实。
对了,找二哥,二哥肯定会帮他。
赵一博转头就走,去寻二哥,让他帮忙租车。
“二哥,人工割稻子太慢了,我想找村长租收割机,不然等雨一下,这稻子泡在水里会烂的。”
鹭卓起身,看向赵一博。
“租收割机?好啊,要我一起吗?”
“对。”
卓沅儿在后面看着两人交流,因为距离的原因,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见鹭卓要走了,喊了他一句。
“鹭卓,你干什么?”
鹭卓回头看着卓沅儿,“我陪一博老师去租收割机。”
“收割机?”
李耕耘起身,插嘴问了一句,“导演同意啦?”
李耕耘在知道手动割稻子的时候,就去和导演沟通过收割机的事情。因为他之前割过稻子,知道如果就凭自己这几个人,是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可以割完,那完全没有必要,但是导演不同意。
“没同意也借。”
赵一博回他。晚一天就耽搁一天,耽搁一天,大家受的苦就多一些。
鹭卓有些犹豫了。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如果违反了导演的意愿,不让他们拍了,怎么办?
卓沅儿虽然离得远,却清楚地看到鹭卓的神色,朝赵一博试探的问。
“老师,一定要用收割机吗?”
赵一博没想到卓沅儿会这样问他,收割机一定要用吗?第一季没用,不也过来了吗?
他犹豫了,斟酌着词汇说,“也不一定,只是用的话会更快,并且,就是,过几天一下雨,我们的效率会拉低很多,到时候粮食会烂的。”
“那我们要不先割两天试试吧?”卓沅和鹭卓来这个节目都是为了拼一把的。如果跟节目组唱反调,可能再也没有同样的勇气往前走了。
鹭卓在原地也很纠结,把为难的目光投向赵一博。
赵一博看着卓沅小心劝阻的神态,又对上鹭卓暗含期待的目光,心里很难受。他们熟悉了这么久,怎么一下,这么陌生了?
“好。”赵一博不知道自己说这个字的时候,心里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好像有一只手,捏住了气管,让他无法呼吸。连带着太阳都刺眼。
借收割机的事情就这样搁置了。
赵一博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沉默又熟练的割下一把又一把。
陈少熙己经割了一段距离了,余光看到赵一博回来了,默默换了个方向继续割,Z字形倒回去。
一首弯着腰,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缩越近,陈少熙的脸也越来越红,比煮熟的虾不遑多让。
正要开口的时候,赵一博走了,抱着水稻。
陈少熙张开的嘴又闭上,拿着一把水稻,幽怨的看着离去的背影。
赵一博刚把水稻放下,一转身就和陈少熙对视上了。
下撇的嘴角,歪头十五度,加上不算友好的眼神,以及攥紧的手指(当然,一博看不了这么细),无一不显示这个人的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