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霜谋:皇叔的祭品毒妃
烬霜谋:皇叔的祭品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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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沉水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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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烬霜谋:皇叔的祭品毒妃
作者:
七姑妈
本章字数:
7078
更新时间:
2025-07-08

刺骨的寒意将宁霜从混沌中拽醒。

不是乱葬岗裹着尸臭的阴冷,而是一种浸透了药味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凉。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沉郁的青色帐幔,布料厚重,纹路古拙,散发着浓郁的沉水香气,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身下是坚硬的石板床,仅铺了一层薄薄的素色褥子。她试着动了动,断裂的肋骨和溃烂的杖伤立刻发出尖锐的抗议,疼得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渗出额角。但比起在马车里濒死的剧痛,这痛楚竟显得…可以忍受。伤口被仔细清理过,敷上了清凉的药膏,虽然手法谈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一种处理物品般的粗糙,但确实遏制了溃烂的势头。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这是一间极其空旷、也极其压抑的石室。西壁光秃秃,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冰冷的、打磨得异常光滑的青黑色石壁。室内的光源来自墙壁高处几个嵌入的小格,里面放置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幽冷惨白的光,勉强照亮这方寸之地。空气里弥漫着复杂的药味,沉水香是基底,混合着苦涩、辛辣、甚至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腥,层层叠叠,凝滞不动,吸一口都让人觉得肺腑沉重。

这里就是“沉水阁”?分明是座石砌的药笼!

石室唯一的出口,是一扇厚重的、看不出材质的黑色石门,紧紧闭合着,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宁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没有窗,没有第二个出口,她被囚禁了。

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破烂肮脏的衣物己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同样没有任何纹饰的素白细麻布衣裤,宽大,冰冷,贴在皮肤上如同裹尸布。袖口空荡荡的,她的鎏金点翠簪…不见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比这石室的冷硬更甚。她下意识地摸向袖袋,里面空空如也。是那个刀疤车夫墨九?还是…周玄徵?

就在这时,石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如同巨石摩擦,缓缓向内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堵在门口,正是墨九。他依旧戴着那顶遮住大半张脸的斗笠,只露出布满风霜痕迹的下颌和那道深刻的刀疤。他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汁,一碗清澈见底的米粥,还有一小碟看不出内容的酱菜。

墨九将托盘放在门内的石地上,动作生硬,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他甚至没有看宁霜一眼,放下东西便后退一步,厚重的石门立刻开始无声地合拢。

“等等!”宁霜急切地喊道,声音因为虚弱和紧张而嘶哑,“我的簪子!那支点翠簪…”

石门合拢的速度没有丝毫停滞,最后一丝光线被吞噬前,墨九毫无波澜的嘶哑声音透了进来:“主子说,脏物,洗不干净药典,便无用处。”

砰!

石门彻底关闭,隔绝了内外,也掐灭了宁霜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她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石床上,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簪子…母亲唯一的遗物,是她复仇的武器,也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周玄徵拿走了它,如同掐住了她的命脉。

她该怎么办?

目光落在门口地上的托盘。药汁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苦味,米粥寡淡清汤,酱菜颜色暗沉。是毒药?还是…仅仅是维持她这个“药引”性命的饲料?死亡的感知没有预警,那蜂鸣般的悸动并未出现。宁霜咬了咬牙,挣扎着爬下石床,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汁,闭着眼,屏住呼吸,一口气灌了下去!

难以言喻的苦涩瞬间在口腔炸开,沿着食道一路灼烧到胃里,带着一股奇异的辛辣。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暖流从胃部开始蔓延,缓慢而坚定地渗透进冰冷僵硬的西肢百骸。断裂肋骨处的剧痛似乎被这股暖流包裹,钝化了不少,杖伤处的灼烧感也奇异地被压制下去。这药…竟真的在疗伤!

宁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不敢迟疑,又将那碗几乎没有米粒的稀粥和几口咸得发苦的酱菜囫囵吞下。食物下肚,身体里终于升起一丝微弱的热气,驱散了部分深入骨髓的寒冷和虚弱。

体力恢复了一丝,绝望感却并未减轻。她被困在这座石笼里,唯一的生路就是洗干净那本药典。可簪子被夺走了!没有“净尘露”,她拿什么洗?

宁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这间石室。西壁光滑,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她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一寸寸摸索过去。冰冷的石壁触手生寒,坚硬无比。墙壁高处那些放置夜明珠的小格,距离地面足有两人高,且开口极小,根本无法攀爬或借力。唯一的出口是那扇厚重的石门,没有门环,没有锁孔,浑然一体,仿佛天生就长在那里。

她就像一只被丢进铁盒里的虫子,徒劳地西处碰壁。时间在死寂和浓重的药味中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石室里没有日升月落,只有夜明珠永恒不变的幽冷光芒。她只能通过墨九送饭的次数来模糊估算时间——三次送药送食,意味着至少过去了一天一夜。

绝望如同藤蔓,在寂静中疯狂滋长,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没有簪子,没有工具,她拿什么去清洗那本关乎她性命的药典?周玄徵那句“一寸寸碾碎喂给净尘露当养料”的冰冷话语,如同魔咒,在耳边反复回响。

就在宁霜的精神紧绷到极致,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囚禁逼疯时,石门再次发出沉闷的“咔哒”声,缓缓开启。

这一次,站在门外的不是墨九。

周玄徵。

他依旧是一身毫无纹饰的墨色深衣,如同融入这石室阴影的一部分。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带来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手里托着的,正是那个毫不起眼的玄铁箱子。

墨九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他身后,斗笠压得更低。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周玄徵的目光落在宁霜身上,墨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耗程度。“至少,骨头没断干净。”

宁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强撑着站首身体,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嘶哑道:“我的簪子…”

周玄徵仿佛没听见她的问话,修长的手指在玄铁箱子侧面某个极其隐蔽的凸起上轻轻一按。“咔哒”一声轻响,箱盖弹开一条缝隙。他没有打开箱子,只是将整个箱子随意地放在了门口的石地上,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你的时间到了。”他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决意味。“药典在里面。弄干净它。或者…”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宁霜苍白的脸上,唇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的弧度,“…你就进去陪它。”

说完,他甚至没给宁霜再开口的机会,转身便走。墨九无声地跟上,厚重的石门再次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令人绝望的撞击声。

砰!

石室彻底陷入死寂。

宁霜死死盯着门口地上那个漆黑的玄铁箱子,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的命,就系在这个冰冷的铁盒上!

她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手指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玄铁箱子入手沉重冰凉,表面异常光滑,只在边角处有那些极其隐晦的、如同某种古老生物鳞片的暗纹。她摸索着,在箱子侧面找到了刚才周玄徵按过的那个细小凸起。

用力按下!

“咔哒。”

箱盖应声弹开一道更宽的缝隙。

一股混合着陈年墨香、药味,以及…一丝极淡却无比清晰的、属于她自己的血腥气,从缝隙中逸散出来。

宁霜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箱盖!

箱子里,深青色的锦缎衬垫上,静静躺着那卷改变了(或者说决定了)她命运的《药王谷秘传药典》。封面上那几道她留下的、刺目的泥血指痕,如同丑陋的伤疤,在幽冷的夜明珠光下,显得更加污浊不堪。书页边缘泛着岁月的金黄,更衬得那污痕格格不入。

簪子不在里面。

周玄徵没有把簪子还给她!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宁霜!没有“净尘露”,她拿什么洗?难道他真的只是想找个理由把她“处理”掉?

不!冷静!必须冷静!

宁霜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污痕上移开,仔细审视这本药典。书册厚重,纸张坚韧,带着一种奇特的韧性,似乎并非普通材质。封面是深褐色的某种皮革,纹理细腻,触手微凉。除了那几道污痕,整本书异常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标记。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内页是密密麻麻、极其工整的蝇头小楷,墨色深沉。记载着各种闻所未闻的药材、炮制方法、药性配伍,甚至还有一些诡异的人体经络图和解剖图示,看得人头皮发麻。她的目光飞快扫过,试图寻找关于“净尘露”或者其他清洁方法的记载。

没有。至少在她快速翻阅的前几十页里,没有任何相关的线索。

绝望再次袭来。难道真的只能等死?像周玄徵说的,被碾碎了喂给那簪子里的毒?

簪子…簪子里的“净尘露”…

宁霜的目光猛地盯在自己的手指上!那天在马车里,慌乱中她抠开簪头旋钮时,曾沾染过一点那幽蓝色的膏体!虽然事后在泥水里翻滚,又被墨九粗暴地换衣擦拭,但…

她将手指凑到鼻尖,用力嗅了嗅。浓重的药味和沉水香掩盖下,似乎…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净尘露”的辛辣甜香!残留在了指甲缝隙里!

一个疯狂又大胆的念头瞬间冲进脑海!

没有簪子里的“净尘露”,但她手上还有残留!哪怕只有一丝!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宁霜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她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

“嘶…”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鲜红的血珠立刻从伤口处沁了出来。

她将流血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按在了药典封面那最污浊的一道血泥指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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