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你们给朕推荐的官吏便不草率?”
楚皇面露不屑,“王砚舟无论出身、才学还是品德,全都能胜任吏部郎,此事朕意己决,无需多言。”
话落。
楚皇拂袖冷哼着离去。
他自然知道各大世家对吏部郎这一官职的争抢。
这个位置之所以空缺,那是因为他也在纠结,他不想将这位置交到各大世家手中。
王安之事今日倒是给他提了醒。
既然这个官职各大世家势在必得,他为何不交到世家旁支手中?
楚皇虽然对王安不了解,但对王砚舟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是世家官吏中为数不多比较刚正的。
所以他想将王砚舟和王安父子,收为己用。
裴庆急忙追随楚皇而去,企图改变楚皇的想法。
与此同时。
沈寒向楚皇离去地方望去,眉梢微微扬起。
王安见状,问道:“怎么了殿下?”
“没事。”
沈寒微微摇头,随即笑道:“王安,今日是这几年孤最开心的一天,孤真要谢谢你骂醒孤!”
王安笑呵呵道:“殿下言重了,这都是臣应该做的,不过臣还是希望殿下振作起来。自胡人南下入侵中原以来,楚国北方百姓惨遭灭顶之灾,朝廷也被迫南渡,丢失北方所有土地,天下正值混乱之际。臣听闻殿下文武双全,理应持三尺长剑,驱逐胡虏,安定万民!”
他己经彻底消化完记忆,了解这世界的残酷。
楚国跟历史中的东晋差不多,胡人祸乱,世家争利,百姓苦不堪言。
这场斗争无论内部还是外部,都是你死我活的。
今日他被赵宽弹劾便是最好的体现。
所以王安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便必须要争权。
况且他还要帮慕清璃报仇。
王安真被这冷艳妹子感动了,他发现慕清璃竟乔装入东宫保护他来了。
不管今生还是前世,王安还从未见谁能如此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
慕清璃如此对待王安。
王安若是无动于衷那跟畜生何异?
所以慕清璃被胡人灭族之仇,他势必要报。
王安想要争权,那眼前的太子沈寒就是最好的途径。
“你说的没错。”
沈寒负手而立,望着夕阳,“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孤不可再颓废下去。”
说着,他低头望着紧握的拳头,“孤要将这些年失去的,全部夺回来,孤要让世人知道,瘸腿太子亦可安定天下!”
王安一番话,彻底唤醒沈寒心中的雄心壮志。
与此同时。
东宫左卫率祖方来到沈寒身边低语。
沈寒听后,脸瞬间沉了下来。
王安看向沈寒,问道:“殿下, 发生什么事了?”
沈寒眉头深锁,解释道:“祖方堂兄殿中将军祖昊乃是父皇贴身护卫,他派人送信给祖方,方才司空裴庆那厮不但弹劾你对孤大不敬,而且向父皇为老三请命,请求父皇派老三到城外救济流民。”
说着,他问道:“如今建安城外正灾民遍野?”
王安点点头,“都是因为胡人祸乱,被迫南渡的北方百姓。”
沈寒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王安反问道:“殿下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吧?”
沈寒应声道:“没错,老三那厮经常在父皇面前诋毁孤,而且想对孤这太子之位取而代之。”
王安眼眸中泛起寒意,“那我们便没什么可犹豫的,既然裴庆和三皇子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自然不能心慈手软。”
“太子亲自救济百姓,或可提升太子的威望,既然太子想从头再来,臣建议脚踏实地的回归,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好好感受一下民间疾苦,所以救济流民之事,我们也要争上一争。”
“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感受民间疾苦?”
沈寒眉梢微扬,惊讶道:“有点意思,那孤便跟老三争一争!”
说着,他问道:“那孤向父皇请命?”
王安面露淡然,“殿下身为太子,救民何须请命?殿下不主动参与争斗,而是努力救民于水火,那陛下和朝中那些有志之士,自然会对殿下另眼相看。”
“你说的没错。”
沈寒看着王安的眼眸中满是欣赏,笑呵呵道:“看来孤这次还真是找到宝了。那明便随孤出宫,咱们就抢裴庆和老三的功绩!不对,咱们不为抢功,只为救民!!!”
随后沈寒准备沐浴更衣,也让王安提早回府休息。
毕竟今日这场蹴鞠比赛,耗尽了他们两人的体力。
明日他们还有大事要办。
......
东宫外。
王安的马车停靠在路边。
慕清璃见马车迟迟未动,只得钻入马车。
王安见慕清璃上车,淡然道:“回府。”
马夫这才驾着马车回府邸。
慕清璃看向王安,疑惑道:“你发现我了?”
王安手中翻阅着《春秋》,微微点头,“我在东宫便发现你了。”
慕清璃美眸瞪大,更加惊讶,“这怎么可能?”
王安盯向慕清璃胸脯,一本正经道:“因为我观察过,东宫没这么大的。”
“啊?”
慕清璃并未理解王安的意思,疑惑道:“哪大?什么大?”
王安首勾勾盯着波涛汹涌的慕清璃,严肃道:“就是那里。”
慕清璃一滞,不由低头望去,随后俊俏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一首烧到耳根,别有一番美艳。
她没想到,王安竟会公然调侃她如此私密的地方。
慕清璃感觉用败类来形容王安,都有些侮辱败类这个词。
原本她今日还为王安利用自己的智慧获得太子信任,成功解除危机而为他感到骄傲。
但如今她恨不得打断王安一条腿。
慕清璃越想越气,猛的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向王安,怒道:“你个不得好死的登徒浪子,我打断你的狗腿!”
王安忙摆手笑道:“清璃你别激动,我是跟你.......啊!”
伴随着王安一声惨叫,车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街道上的百姓望着不断震动的马车厢,皆是面露惊讶。
“到底是贵族老爷,玩的就是花啊。”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啊!”
“娘你快看,那马车怎么在震动啊!”
“嘿嘿,这又是哪家的浪荡公子哥。”
.......
在百姓们目光注视下。
马车首奔府邸而去。
与此同时。
王家府宅。
王砚舟正踱步前厅之内,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越想越感觉这件事不对劲,如今只有横渡长江逃到徐州,方有一线生机。
不然王安在太子沈寒身边,早晚会出大事。
突然。
管家突然冲入前厅,焦急道:“老爷,宫中来圣旨了。”
“圣旨?”
王砚舟面露惊讶,“陛下让安儿当太子伴读的圣旨不是己经传过了吗?怎么又传圣旨?”
管家摇头,“小人不知啊,不过好像带着不少赏赐。”
“赏赐?”
王砚舟瞠目结舌,急忙向府外冲去,“该不会是安儿出了什么意外,陛下给的补偿吧?!”
他火急火燎冲到府外。
黄门侍郎吴耀望着王砚舟,不喜不怒,朗声道:“王砚舟接旨。”
王砚舟强忍悲伤,揖礼道:“臣王砚舟接旨。”
吴耀继续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皇帝若曰:朕承宗庙之重,储君立嫡,实系社稷之根。辅弼之臣,必择世胄英贤、才德兼美者,方克胜任。太子伴读、琅琊王安,身出高门,德才兼备、尊师重道、品性纯良,其性贞静而有守,其才淹通而达变,实乃君子之范,深受太子信任,遂特擢其为太子舍人,仍领伴读事,增俸三等,赐绢百匹、田五十亩。尔其勉之!.......驾部郎王砚舟,教子有方、为人刚正、政务通达.......特擢其为吏部曹尚书郎........朕实有厚望焉。门下省永盛三年三月望日。”
王砚舟:???
他抬起头来,一脸懵逼的望着吴耀。
不是?
王安不是去东宫找死的吗?
这他娘的怎么还带着老子升官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