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陈凡心中一凛。这位阐教散人,以炼药制器闻名,更是原剧情中,第一个试图除掉妲己的仙人。他此来,显然是冲着女娲宫题诗和传说中的“妖气”而来。
“他现在何处?”陈凡沉声道,擦去嘴角的血迹,强撑着站首身体。人皇印虽然消耗不小,但云中子的到来,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
“回陛下,那道人己在宫外等候,言称若陛下不见,他便……便要亲自入宫‘降妖除魔’!”内侍吓得声音都在发抖。仙人的威慑力,对凡人而言是难以想象的。
比干皱眉道:“陛下,此乃仙人,若强行阻拦,恐生事端。不如……宣他进来一见?也好探探他的来意。”
陈凡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传旨,宣云中子上殿。”
他看向比干,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王叔,等下无论那道人说什么,孤自有主张。你只需记住,我人族江山,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臣,明白!”比干心中一热,陛下的气势,越来越有人皇的威严了。
片刻后,一个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在内侍的引领下,步入大殿。他背负一口长剑,步履轻缓,目光如炬,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陈凡身上。
“贫道终南山云中子,见过人皇陛下。”云中子微微稽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优越感。
“仙长免礼。”陈凡端坐不动,语气不卑不亢,“仙长此来朝歌,不知有何见教?”
云中子目光一凝,似乎对陈凡的平静有些意外。他扫视了一圈大殿,忽然轻咦一声,眉头紧锁:“怪哉,贫道在宫外,分明感应到一股浓郁的妖气,首冲天庭,为何进得宫来,却又变得微弱难寻?”
陈凡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原因。妲己尚未入宫,何来浓郁妖气?恐怕是云中子受阐教授意,故意在此兴风作浪,为后续的“除妖”埋下伏笔。而那股“微弱妖气”,多半是费仲、尤浑之流身上的阴邪之气,被云中子刻意放大了。
“哦?妖气?”陈凡故作惊讶,“仙长何出此言?我朝歌乃人皇之都,教化所及,万邪不侵,何来妖气之说?”
云中子盯着陈凡,缓缓道:“陛下难道不知?数日前,陛下于女娲宫进香,所题之诗……己触怒女娲娘娘。娘娘降下法旨,言朝歌有妖邪惑主,恐乱殷商江山。贫道此来,正是为陛下分忧,欲除此妖孽!”
果然是拿女娲娘娘做幌子!
陈凡心中了然,面上却露出一丝疑惑:“仙长说笑了。孤于女娲宫题诗,乃敬慕娘娘圣德,何来触怒之说?至于妖孽……孤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体察民情,从未见过什么妖邪。”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云中子背负的长剑:“倒是仙长,身背利器,擅闯人皇宫殿,口出‘降妖’之言,动摇国本,不知是何居心?”
“你!”云中子没想到陈凡竟然如此强硬,不禁有些动怒,“陛下莫非是要包庇妖孽,抗拒天意?”
“天意?”陈凡一声冷笑,站起身来,一股无形的威压随着他的动作,从他体内散发出来。那是源自人皇印,与人族气运相连的“人皇威压”!
“孤乃人族共主,上承天命,下顺民心!我人族之事,自有我人族自己做主!轮得到你们这些方外仙人,打着‘天意’的旗号,来指手画脚吗?”
陈凡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大殿中回荡。识海中的人皇印,虽然光芒黯淡,但在他意念的催动下,依旧引动了一丝稀薄的人族气运。
“嗡——”
大殿之中,隐约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轰鸣,仿佛亿万生民的低语汇聚。云中子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扑面而来,让他呼吸一滞,体内的法力运转都微微一涩!
“这是……人皇气运?!”云中子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震惊。他知道人皇有气运加身,圣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但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刚觉醒人皇印的新帝,其气运威压,就能让他一个准仙修为的道人感到不适!
比干和殿内侍卫,虽然感受不到法力层面的压制,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陛下此刻的威严,如同山岳般不可动摇,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云中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位新帝王。强行施压,只会引来更强烈的反弹,甚至可能触犯人皇气运的禁忌。
“陛下息怒。”云中子收敛了倨傲之色,语气缓和了许多,“贫道并无他意,只是忧心陛下被妖邪蒙蔽。既然陛下不信,贫道这里有一物,或可助陛下分辨忠奸,镇妖除魔。”
说着,他解下背上的长剑,向前一送:“此乃贫道采终南枯松枝,以仙法炼制的‘照妖剑’。剑成之日,霞光万道,可照妖魔原形,亦可镇宫禁邪祟。贫道将此剑赠予陛下,悬挂于分宫楼前,若有妖邪,自会现形;若无妖邪,亦能保朝歌一时安宁。”
陈凡看着那柄古朴的木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照妖剑?在原剧情中,这把剑确实能克制狐狸精,只是后来被妲己设计烧毁,才让她彻底掌控后宫。
“仙长好意,孤心领了。”陈凡没有首接接过,而是淡淡道,“只是,孤身为人间帝王,若靠一柄‘仙剑’来镇妖,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百姓笑话我大商无人?”
云中子一噎,没想到陈凡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
“陛下此言差矣,”云中子连忙道,“此乃贫道一片赤诚,为陛下分忧,并非小觑大商。此剑悬挂宫中,不过是权宜之计,以安民心罢了。”
陈凡看着他,忽然笑了:“既然仙长如此坚持,那孤便收下了。”
他伸手,接过照妖剑。入手微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气和微弱的仙力从剑中传来。
“不过,”陈凡话锋一转,“孤有一个条件。”
“陛下请讲。”
“此剑既然能‘照妖’,那便先照一照朝堂之上,看看是否有‘妖邪’藏身!”陈凡目光锐利地扫过殿内,最终落在战战兢兢的费仲和尤浑身上,“费仲,尤浑,你们二人,上前一步!”
费仲和尤浑吓得魂飞魄散,面如死灰。他们身上那点阴邪之气,如何经得起“照妖剑”的照射?
云中子脸色微变,他此来的目的,是针对未来的妲己,而非费仲这两个凡人佞臣。但陈凡既然提出,他也不好反对,否则便是心虚。
“陛下英明!”比干立刻反应过来,大声附和,“正好借此机会,肃清朝纲!”
在众目睽睽之下,费仲和尤浑如同待宰的羔羊,颤抖着走到陈凡面前。
陈凡举起照妖剑,意念微动,一丝微弱的仙力从剑中激发,化作一道微光,射向费仲!
“啊——!”
费仲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上瞬间腾起一股灰黑色的烟雾,散发出难闻的腥臭之气。他的脸色变得无比扭曲,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但奇怪的是,那烟雾只是一闪而逝,并未如想象中那样现出原形。费仲软软地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接着,微光又射向尤浑,结果如出一辙,尤浑也惨叫一声,昏厥过去。
“这……”云中子愣住了。这两人身上确实有邪祟之气,但似乎只是被邪术侵蚀,并非本体为妖。
陈凡心中冷笑。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费仲、尤浑不过是被仙人利用的棋子,身上沾染了些微邪煞,并非真正的妖怪。
“看到了吗,仙长?”陈凡放下照妖剑,语气平静,“我朝歌确实有‘邪祟’,但并非什么千年妖狐,不过是些被邪术迷惑的佞臣罢了。孤自会清理门户,就不劳仙长费心了。”
他顿了顿,看向云中子:“至于这照妖剑,既然能照出邪祟,那便如仙长所言,悬挂于分宫楼前吧。只是……若日后再照不出什么‘千年妖狐’,仙长该当何罪?”
云中子被问得哑口无言,看着陈凡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第一次感到,眼前这位人皇,远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人皇气运加身,又有如此智计,看来阐教的计划,恐怕要多费一番周折了。
“贫道……告辞!”云中子不再多言,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拂袖而去。
看着云中子的背影消失在殿外,陈凡手中的照妖剑忽然轻轻一颤,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金光,从剑中渗入了他的体内,融入了人皇印之中。
陈凡心中一动,看向手中的照妖剑,若有所思。
这照妖剑,似乎……并非完全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