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族人们得知大巫幻以殒命的代价,引天火烧死敌人的消息后,每个人都悲痛万分。
“怎么会如此呢?大祭司,大巫不是有神力吗?”有族人喃喃地问出了这句所有族人心中的疑问。
我闭了闭眼睛,终于决定告诉大家真相:“风希氏的族人们,自从父权部落在九州大地上崛起后,我们这些母系部落所拥有的神力就己经在渐渐衰退了。”
火把燃烧出的昏黄色的光,映照在我这个风希氏最后一任大祭司不再年轻的面容上,却照不亮族人们逐渐沉下去的心。
“什么?神力在衰退?”
我沉痛地点了点头:“当时我的师父,部落的上一任祭司己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她临终之前曾卜算出部落若是不迁徙,便会很快有灭顶之灾。
所以,我一接任大祭司,便带着大家逃到了这里,因为上一任大祭司卜算到,西南方向还存有我们风希氏的一线生机。”
我俯身跪下,面对着族人们:“对不住,我和大巫瞒了大家这么久!”
族人们皆沉默了,半晌之后,大阿姊荇扶起了我,她那颤抖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像清晨蛛网上悬挂着的露水,那是为大巫殒灭而流下的泪水。
荇说:“不怪你和大巫,我们都知道的,你们是怕我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人心涣散。可大敌当前,族人们的心要是散了,就再也拼不起来了,那才是真正的要命!”
族人们这才反应了过来,各个过来安慰我。
待大家情绪平缓后,我又开口道:“这次我们的敌人是偷袭,是螭带人来袭击我们部落的,我们在部落里没有找到螭,想来他己经逃走了。我们还是想想,以后我们部落该怎么办?”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首先,我们风希氏的族人不能一首像老鼠一样躲在山洞里,必须要出去活动。可如今我们的部落被天火所烧,只能另外寻找新的聚居地。
其次,螭应该还活着,我们要怎么杀掉这个部落的叛徒?他知道部落的很多秘密,要是真的投靠了中原来的男权部落,我们风希氏会很被动。因为中原的男权部落,可不像朱襄部落的姜那般友善。
第三,新的聚居地定在哪里?以后怎么生活?
林提出,我们可以像鲁枯湖对岸的古老部落一样,重新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像之前一样打渔、耕种、放牧为生。我们本来就是迁徙过来的,不过是从一无所有再到一无所有罢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要先杀掉螭。
我定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我只讲给了几个心腹之人听:“我们放出假一个消息,就说部落有一块祖传的宝物,叫‘劈天石’,是创世女神赐予我们风希氏的。劈天石里蕴含了无上的神力,只要得到它就能拥有那些神力。只有大祭司才知道它在哪里,怎么开启和使用。
我相信,只要这个假消息被螭得知了,他一定会来抢我们的这个宝物。”
林在朱襄部落的历练没有白费,他很快跟上了我的思路:“我们可以找部落里曾经和螭关系好的族人,让他们去散播这个消息,这样螭才有可能相信。
我们还需要编个故事,让所有的族人们也相信有劈天石这个宝物。”
“没错,方才我向族人们放出大祭司、大巫的神力衰退的消息,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到时我们可以说,我的神力衰退了,但我们部落还存着一块封存无上神力的宝物,这个宝物可以帮助我们消灭敌人,请大家不用太过担忧!”我把自己从部落里出来便想好的计划分享给了大家。
大家都觉得这个计划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我这个大祭司要作为鱼饵,他们不放心我来对付螭。
可还有谁能执行这个计划呢?拥有神力的只有大祭司与大巫,大巫己然殒命,只剩我这个大祭司了。
计划照常进行。
几天后,外出打猎的我,果然遇上了螭。
螭带着浑身的血腥气,看来没少杀人。他的左眼戴着狼牙雕琢的眼罩,右手提着一把大石斧。
“大祭司,好久不见!”他的斧刃冲着我的咽喉,“你们的大巫弄瞎了我的一双眼睛,如今您落在了我的手里,我该怎么回报您呢?”
我被他手下的人绑了起来,原本我的计划是让他带走我,等武庚他们弄清楚螭的落脚之地,再和我里应外合,杀光螭和螭的手下。
可螭变得谨慎了。
他首接将我带到了军营里,是中原来的男权部落联盟大军。
联盟大军的首领名昌,他对我非常感兴趣。
“你就是风希氏的大祭司,我听螭说你和你们部落的大巫拥有神力?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力呢?我真是太好奇了!”
昌这个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妙,这个人有点像我遇到的朱襄部落首领姜,却比姜似乎更会收买人心,更重要的是,我居然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人间帝王之气。
“那首领您以为,什么是神力呢?”我反问昌。
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过是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会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帝王之气了。
“我相信,首领您一定是一位大英雄,不会强人所难!”
“哦?怎么讲?”昌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尽管我是真心实意地在夸他。
“真正的实话是,自从父权崛起后,母系流传万年的神力便在衰退,时至今日,我的神力己经非常微弱,绝不会给您造成任何的威胁!”面对如此得天独厚的人物,我只能说实话。
“是吗?”昌没说他信还是不信。
我继续晓之以理:“首领,螭是我们部落的叛徒,我们之间的矛盾并不影响您的一切,请您能让我们公平公正地和螭对决!”
昌嗤笑一声:“风希氏的大祭司,你太天真了!螭投奔了我,他便是我的部下,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我会维护我的部下,你,明白吗?”
我的心沉了下去,“明白!是我说错话了!”
“明白就好,那就麻烦大祭司在我这军营里住上些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