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往常一样懒洋洋地爬过城市高楼,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咬着路边买的手抓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随着人流挪动,眼睛时不时瞥向手机上跳动的时间——七点五十五分,再迟到就要扣掉全勤奖。
除了“女鬼”我的生活依旧和以前一样。
地铁口的风裹挟着早餐摊的油烟味和汗酸味扑面而来,这令人窒息的早高峰,早己成了我日复一日的生活背景音。
女鬼冰凉的指尖掐住脖颈的触感还清晰得可怕,她空洞的眼神和沙哑的“救救我”,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仍让我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但房贷、水电费和信用卡账单不会因为见鬼就暂停,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些恐怖的画面强行压进心底,加快脚步拐进通往公司的小巷。
潮湿的墙根处长满青苔,墙面上贴满五颜六色的小广告,这是我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
刚走到巷子中间,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寒意,像有人用冰锥轻轻划过。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拽住,整个人被猛地拉进旁边的阴影里。
后背重重撞上斑驳的砖墙,撞得我眼前首冒金星。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抬眼就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面前的男人穿着件黑色长风衣,衣摆被巷口的风吹得猎猎作响,手腕上缠着串古朴的檀木佛珠,指尖还夹着半支正在燃烧的香烟。
他周身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小兄弟,印堂发黑,最近撞邪了?”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烟灰轻轻抖落在我鞋尖。
那声音低沉沙哑,却像重锤般砸在我心上。
我浑身僵硬,下意识想要挣脱他的桎梏,脖颈处昨夜留下的掐痕传来阵阵刺痛。
这个男人竟一语道破我最深的恐惧,这让我又惊又怕。“你是谁?”我强装镇定,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颤。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在我眼前晃了晃。
符纸上朱砂绘制的符文泛着奇异的微光,隐隐有金色纹路流转。
“凌晨三点,天台见。”他凑近了些,身上传来淡淡的檀香混着烟味,“你脖子上的手印再不处理,今晚她可就要索命了。”
巷口突然传来尖锐的汽车鸣笛声,惊得我浑身一颤。
再抬头时,男人己经松开了手,将符纸塞进我口袋,转身大步走向巷口。
他的身影很快融入晨雾中,只留下一缕袅袅青烟在空气中盘旋。
我攥着微微发烫的符纸呆立原地,符纸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皮肤上,烫得我几乎要松手。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是部门群里主管发来的消息,红色的99+未读提示格外刺眼。
“所有人必须准时到岗开会,不得请假!”看着这条消息,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符纸,我突然觉得这个早晨和往常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多了个神秘的陌生人,和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邀约。
深吸一口气,我把符纸小心翼翼地塞进钱包夹层,拍了拍沾着墙灰的衣服,快步朝公司跑去。
身后的巷子不知何时弥漫起一层薄雾,那些贴满小广告的墙面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