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后,幽暗的地底洞穴。
巨大的外道魔像在摇曳的烛火下投下扭曲的阴影,空洞的眼眶仿佛凝视着无尽的虚空。
宇智波斑枯槁的身躯蜷缩在冰冷的石座上,如同风干千年的古木。
在他身旁,阿飞像一株不安分的毒蘑菇,从斑身侧的岩壁里“长”了出来。
他手舞足蹈,用他那特有的、混合着兴奋与惊惶的腔调,喋喋不休地汇报着。
“斑大人!那个笨蛋带土!他‘咻——’地一下,从那个好大好冷的城堡屋顶上冒出来啦!
穿着那身黑底红云袍子,戴着那个丑丑的漩涡面具!对着下面那五个老头就喊:
‘记住我的名字——宇智波斑!’
哈哈哈哈!他学得好像哦!连声音都变得沙沙哑哑的!
那几个影的脸啊,刷的一下就白啦!
比雪还白!”
阿飞模仿着带土张开双臂的样子,同时身体扭曲成极其夸张的姿势。
斑原本闭合的轮回眼,在阿飞说出“宇智波斑”西个字时,倏然睁开!
瞬间,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让正在手舞足蹈的阿飞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动作猛地僵住。
此时,他滑稽的表情依旧凝固在脸上,但它却不敢收回。
“他…自称斑?” 斑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砾在石头上摩擦,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那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被意外触动的、冰冷的审视。
“是…是啊!斑大人!” 阿飞小心翼翼地回答,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他可威风啦!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下面那些影啊,护卫啊,全都吓傻啦!
雷影那个大块头,还有土影那个小老头,都气得跳起来打他!
轰隆隆的雷啊,还有那能把东西变没的白光(尘遁),全都往他身上招呼!
可带土那笨蛋…不,是那家伙!”
阿飞赶紧改口,“他动都没动!
那些攻击啊,‘咻咻咻’地就从他身体里穿过去啦!
像打空气一样!然后他就‘哈哈哈’地笑,说‘在神的力量面前,你们都是尘埃’!
最后‘唰’一下,又钻进漩涡里不见啦!
留下那几个影,脸都绿啦!哈哈哈!”
阿飞又忍不住笑起来,但笑声在斑冰冷的注视下越来越小。
“空间能力…倒是运用得愈发纯熟了。”
一旁,斑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仿佛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工具。
他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敲击着冰冷的石座扶手,发出“嗒…嗒…”的轻响。
“能从五影及其精锐护卫的联手之下…如此从容地现身、宣告、再全身而退…”
斑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弧度里充满了俯瞰蝼蚁般的绝对傲慢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如此看来…这个时代的‘影’,也不过是些…泛泛之辈罢了。”
他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仿佛在说一群不值一提的土鸡瓦狗。
他眼中幽邃的光芒流转,似乎在思考着带土这次擅自行动背后的意义,以及这对他的“月之眼”计划可能产生的影响。
“继续监视。”
片刻后,他开口了,他斑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阿飞冷不丁一颤。
“重点…放在木叶,和那些‘海军’身上。
让孢子们(白绝)离那个叫‘赤犬’的岩浆能力者远点,他那身岩浆…对孢子不太友好。”
他缓缓说道,同时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是!斑大人!”
而一旁的阿飞则是如蒙大赦,不过片刻,他便立刻如同融化的蜡一般,迅速沉入地面,消失不见。
阿飞走后,洞穴重归死寂,只有烛火跳动和石座扶手那单调的敲击声。
斑的目光穿透幽暗的岩层,仿佛看到了忍界上空正在交织汇聚的、更加混乱的因果之线。
带土的狂妄表演,或许…能加速某些进程?
水之国近海,海军封锁线
与铁之国冰封城堡内的暗流汹涌不同,水之国近海的海军舰队区域,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沉重而肃杀的钢铁气息。
自从赤犬萨卡斯基以“大喷火”在火之国海岸线留下那个如同地狱入口般的熔岩巨坑后,庞大的海军舰队主力便悄然移动。
他们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群,将矛头转向了水之国——
这个被浓雾笼罩、封闭神秘、且被初步怀疑与“白色怪物”及袭击事件有潜在关联的忍村所在国。
舰队并未贸然靠近水之国本岛,而是如同耐心的猎鲨,他们在距离其海岸线约三十海里的广阔海域上,布下了一道严密的弧形封锁线。
巨大的钢铁战舰如同沉默的山峦,黑洞洞的主炮炮口森然指向被浓雾笼罩的岛屿方向。
无数中小型巡逻舰如同嗅探的猎犬,在舰队外围穿梭游弋,探照灯刺破海雾,警惕地扫视着每一寸可疑的海面。
空中,搭载着瞭望兵和简易通讯设备的海鸥(一种大型鸟类,非电话虫)在低空盘旋,锐利的眼睛监视着海天相接之处。
旗舰“屠魔令”号的甲板上,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赤犬萨卡斯基身披大将白袍,如同一尊熔岩铸就的雕像,矗立在舰艏。
他双手抱胸,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他那双冰冷的、如同熔岩核心般的眼眸,透过弥漫的海雾,死死锁定着水之国朦胧的轮廓。
同时,他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让甲板上执勤的海兵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动作更加一丝不苟。
没有喧嚣,没有怒骂。整个舰队区域笼罩在一种高压下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只有舰船发动机低沉的轰鸣、海浪拍打船舷的哗哗声、以及旗语兵挥舞信号旗时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这种沉默,比任何战鼓都更具压迫感。
它就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水之国,传递着一个清晰无比的信息:海军在等待,也在审视。
任何来自雾隐的异动,都可能招致毁灭性的打击。
几艘战舰外,斯摩格叼着两根粗大的雪茄,站在一艘中型护卫舰的甲板边缘,灰白的烟雾缭绕周身,眼神烦躁地盯着浓雾深处。
“啧,这该死的雾!还有这种干等…真是让人火大!” 他低声咒骂着。
这种按兵不动的策略,与他渴望首接行动的性格格格不入。
不远处,缇娜背靠着船舷,紫色的太阳镜遮住了她的眼神。
她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声音清冷:“耐心点,斯摩格。
缇娜认为,这种高压下的沉默,比首接进攻更能瓦解敌人的意志。
而且…”
她推了推眼镜,随后说道:“水之国…这片雾下面藏着的东西,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赤犬大将…在等待一个契机。”她缓缓说道。
此刻,她回想起之前在海岸线上,那个雾隐忍者皮肤下诡异蠕动的惨白色丝状物。
首觉告诉她,这片浓雾和那个沉默寡言的水影背后,或许藏着比海军更早抵达这片大陆的“阴影”。
因此,她们不能太过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