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岗顶前地往官也街走的路上，焦糖香气像只无形的手，拽着慕容清颜的脚步往巷子里拐。老字号蛋挞店的玻璃柜里，刚出炉的葡式蛋挞正冒着热气，焦糖色的酥皮边缘微微蜷曲，像朵盛开的向日葵。
“要两个。” 叶宸刚付完钱，就被烫得首甩手。慕容清颜接过蛋挞时，指尖触到锡纸的温度，小心翼翼地咬下小口 —— 酥皮在齿间碎成千万片， custard 馅滑入喉咙时，带着淡淡的香草籽颗粒，甜得恰到好处。
“比香港的多了层焦香。” 她眯着眼睛回味，嘴角沾着点奶黄，“像把葡式的浪漫和中式的醇厚揉在了起。”
官也街的石板路上，木糠布甸的甜香混着咖喱的辛辣扑面而来。慕容清颜举着刚买的芒果糯米糍，看着叶宸和卖木糠布甸的阿婆讨教秘方。“要先用澳门本地的奶油芝士，再拌上葡萄牙的饼干碎。” 阿婆用竹铲舀起勺递过来，“你看这层次，像不像我们澳门的建筑？层层叠叠都是故事。”
叶宸尝了口，饼干碎的脆与芝士的绵密在舌尖碰撞，忽然指着不远处的莫义记：“去试试榴莲雪糕？” 冰柜里的金黄色雪糕冒着白气，老板娘挖球时特意多添了块榴莲果肉：“靓仔靓女，这是猫山王做的，甜过拍拖哦。”
慕容清颜咬着雪糕勺笑，榴莲的浓郁与木糠布甸的清甜在口腔里交织，像场奇妙的味觉舞会。“原来甜也能有这么多花样。” 她指着叶宸嘴角的雪糕渍，“你看，这才是真正的‘甜过初恋’。”
傍晚的议事亭前地，露天咖啡座飘着浓缩咖啡的焦香。叶宸看着慕容清颜用小勺把杏仁饼泡进咖啡里，饼身吸饱了咖啡液，变得软糯起来。“葡萄牙人喜欢这么吃。” 邻座的老先生笑着示范，“就像我们澳门人，既爱早茶的虾饺，也贪咖啡的醇厚。”
慕容清颜咬了口泡软的杏仁饼，咖啡的微苦中和了饼的甜腻，忽然明白为何澳门的美食总能让人念念不忘 —— 就像这口点心，把东方的含蓄与西方的热烈，都装进了同个味蕾瞬间。
路过礼记雪糕时，老板娘推荐了 “三色杯”：红豆、香芋、芒果三种口味挤在同个纸杯里，像幅微型的澳门地图。“这是我阿爸发明的，” 老板娘擦着柜台说，“他说澳门人既要记得祖宗的味道，也要尝得惯外面的新鲜。”
叶宸舀起勺香芋味的雪糕，绵密的口感里带着淡淡的荔浦香，忽然想起在香港吃的红豆沙：“这里的甜品，像把两地的甜都汇总了，还加了点独有的风情。”
回酒店的路上，慕容清颜的手里还提着袋杏仁饼。她掰了半递给叶宸，饼屑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你发现没？” 她的声音混着晚风的气息，“澳门的美食和建筑样，从来不是谁同化谁，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后变成了独无的味道。”
叶宸看着她被路灯照亮的侧脸，忽然低头吻了吻她沾着饼屑的嘴角。甜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像尝到了整个澳门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