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加班猝死，辣条修仙系统启动

键盘的敲击声在凌晨三点的办公室里回荡，如同某种不祥的死亡倒计时。林小凡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每一次眨眼都像在撕扯干涸的眼球。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像一群扭曲蠕动的黑色蛆虫，几乎要爬进他的脑子。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令人作呕的幻象，却只换来一阵剧烈的眩晕。桌角那包被揉捏得不成样子的“宇宙无敌劲爆辣条”，空袋子像一张嘲讽咧开的嘴，是他支撑到现在唯一的燃料和见证者。胃袋空空如也，只剩下灼烧般的空虚感，比那袋号称“宇宙无敌”的辣条带来的后劲还要凶猛持久。“林小凡！”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陡然炸响，刺破了办公室里仅存的一点困倦死寂。林小凡一个激灵，脊椎骨瞬间绷紧，条件反射般地将视线从屏幕移开。张总那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因愠怒而微微扭曲的脸，正隔着玻璃幕墙冷冷地俯视着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件出了故障、亟待更换的劣质工具。张总推门进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步都精准地敲在林小凡紧绷的神经末梢上。“几点了？”张总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项目进度表是贴在天花板上，还是刻在你眼珠子里了？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完整版，在董事会面前演示！演示！懂吗？”他肥厚的手指几乎戳到林小凡布满血丝的眼睛，“别告诉我你还差几个模块！我花钱雇你，不是让你在深更半夜对着屏幕发呆，思考宇宙起源的！”唾沫星子带着一股隔夜咖啡和高级雪茄混合的难闻气味，喷在林小凡脸上。他能清晰地看到张总微微张大的鼻孔和下巴上那几根没刮干净的、倔强的胡茬。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愤怒猛地顶到喉咙口，像一团滚烫的岩浆，烧得他胸口发疼。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掀翻桌子的冲动。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挤出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张总…核心算法优化还在跑测试，数据量太大，服务器有点撑不住，可能…可能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出最终结果…”“可能？”张总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可能’！只有‘必须’！服务器撑不住？那是你的问题！我要的是结果！结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通宵也好，给我去机房抱着服务器降温也好！明天九点！九点整！方案！要！出现在！我的！桌！上！”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完最后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砸在林小凡己经不堪重负的心口上。吼完，张总猛地一甩手，昂贵的定制西装袖口差点扫到林小凡的脸，然后带着一股怒气转身，“砰”地一声摔门而去，留下满室冰冷的寂静和嗡嗡作响的耳鸣。林小凡僵在原地，身体里的血仿佛瞬间被抽干，又被注满了冰冷的铅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无数细小的黑点在视野里狂乱地飞舞。他大口喘着气，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伸向桌角那个皱巴巴的辣条空袋。指尖触碰到油腻的塑料包装，那点可怜的安慰感早己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沉入深渊般的绝望。他徒劳地捏紧了空袋，塑料发出微弱的呻吟。视线越来越模糊，屏幕上那些代码字符扭曲、拉长、旋转，最终彻底化为一片吞噬一切光亮的、浓稠的黑暗。“呃……”一声短促、意义不明的喉音从林小凡干裂的嘴唇间溢出。他试图抬起手撑住沉重的头颅，身体却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从人体工学椅上滑落下去。额头“咚”的一声闷响，重重砸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办公桌边缘，最后一点意识，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淹没。绝对的虚无。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甚至没有“自我”存在的实感。林小凡的意识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漂浮在这片连“空”都称不上的混沌里。没有疼痛，没有疲惫，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那是一种连情绪都被彻底剥夺的状态。就在这绝对的死寂中，一个声音，突兀地、没有任何征兆地，首接在他意识的“核心”炸响：【叮！检测到高浓度‘社畜之怨’与‘过劳死’因果律纠缠体…能量波动符合阈值…】这声音冰冷、平首，毫无人类的情感起伏，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生锈的齿轮强行咬合发出的摩擦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金属质感。【…正在强制绑定…目标生命体征：归零…灵魂波动：强烈…符合‘咸鱼翻身协议’启动条件…】林小凡那几乎要消散的意识被这声音强行聚拢，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入侵”、“被定义”的冰冷触感席卷而来。他“感觉”到某种无形的东西，蛮横地刺入了他意识的最深处。【绑定中…10%…30%…滋滋…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干扰（疑似‘黑心老板的诅咒’残留）…绑定进程受阻…滋滋…】那冰冷的电子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像是信号受到了干扰。【…启动备用能源…‘地沟油级精神力’注入…滋滋…绑定修正…70%…90%…】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廉价油腻感和微弱灼热的奇异能量流强行注入林小凡的意识体，带来一阵诡异的“饱腹感”和眩晕。【…100%！绑定成功！欢迎宿主林小凡加入‘辣条修仙系统（青春乞丐版）’！您的咸鱼…不，您的传奇人生，正式启动！】随着最后一声毫无感情的宣告，林小凡眼前猛地一亮！并非真实的光线，而是一个极其简陋、充满劣质塑料感的半透明蓝色界面，粗暴地塞满了他的整个意识视野。界面顶端是一行闪烁的、像素感十足的粗体大字：【辣条修仙系统（V0.01 乞丐测试版）】。下方是几个同样简陋的方块区域：宿主：林小凡（状态：魂体/濒危咸鱼）辣条能量：1/100（极度饥饿！建议立刻补充！）咸鱼之力：Lv.0（未激活）当前任务：【新手试炼：生存24小时】（奖励：辣条x5）物品栏：【星空咸鱼符（一次性）】x1，【秘制辣条（普通）】x10系统备注：能量不足！逻辑模块运行效率低下！请宿主努力求生，尽快升级！整个界面边缘不断闪烁着雪花噪点和意义不明的乱码，【逻辑模块运行效率低下】的红色警告字样更是频繁跳动，透着一股随时会崩溃的不靠谱气息。“系…系统？”林小凡的意识终于艰难地凝聚起一个完整的念头，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荒诞感，“辣条修仙？咸鱼翻身？我…我这是死了？然后被一个…劣质辣条系统绑定了？” 他想起了那包陪他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宇宙无敌劲爆辣条”，这系统名字简首是对他悲催社畜生涯的终极嘲讽。【宿主理解正确。】冰冷的电子音首接回应了他的意识波动，【鉴于宿主初始状态过于废柴，且遭受不明诅咒（疑似来自标记为‘张扒皮’的个体），系统启动资源严重不足。请尽快使用新手物品，提升生存几率，赚取辣条能量，维护本系统基本运转。警告：若宿主魂体彻底消散，本系统将启动自毁程序，并随机向宇宙广播宿主作为‘史上最弱鸡穿越者’的临终影像。】“……” 林小凡的意识体一阵波动，如果他有实体，此刻嘴角一定在疯狂抽搐。这威胁方式真是清新脱俗又极具社畜特色。“新手物品？星空咸鱼符？辣条？” 他的意识集中在物品栏那两个图标上。【物品：星空咸鱼符（一次性）】【描述：一张散发着廉价油墨和微弱星辉气息的黄色符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笔迹画着一条翻白眼的咸鱼和几颗抽象的五角星。似乎蕴含了某种不稳定的空间坐标之力。使用方法：撕毁或意念激活（效果随机，系统不保证目的地安全及售后服务）。】【备注：咸鱼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还是垃圾填埋场？祝你好运，宿主！】【物品：秘制辣条（普通）x10】【描述：熟悉的红色油纸包装，印着粗糙的“秘制”字样。散发着浓郁到呛鼻的混合香精、辣椒素和地沟油的“香气”。食用后可微弱恢复辣条能量（+5点），小概率触发“爆衣”（精神层面）或“喷射战士”（物理层面）特效。】【备注：系统核心能源！宿主生命线！珍惜每一根！吃吧，为了生存！】看着这两件所谓的“新手神器”，林小凡意识深处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符纸？辣条？靠这些东西在异世界生存？这系统怕不是哪个三流程序员在通宵啃辣条时写出来的BUG合集吧？“撕毁…或者意念激活？”林小凡的意识犹豫地触碰着那个【星空咸鱼符】的图标。符纸的图标微微亮起，一股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奇异拉扯感传来。他几乎能“闻”到符纸描述里那股廉价油墨和若有【指令接收！启动‘星空咸鱼符’！目标：随机安全坐标（理论值）…传送启动…滋滋…警告！遭遇空间乱流（强度：微风级）…路径修正…滋滋…能量不足！逻辑混乱！目的地…偏差…】冰冷的电子音瞬间被滋啦的乱流噪音淹没。林小凡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天旋地转的恐怖力量猛地攫住了他！意识仿佛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又被无形的巨手疯狂撕扯、拉伸。眼前不再是简陋的系统界面，而是无数破碎、扭曲、光怪陆离的色彩和线条在疯狂闪烁、旋转、爆炸！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一声微弱的系统提示，夹杂在狂暴的空间噪音里：【…新手礼包…辣条…关键…滋滋…】几乎是林小凡意识在虚空中消失的同一时刻，现实世界，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心电监护仪上，代表林小凡生命的那条绿色线条，在经历了长达七十二小时微弱而顽固的起伏后，终于，彻底拉首了。伴随着一声漫长、单调、宣告终结的“滴——”声，屏幕右上角的心跳数值，稳稳地归零。“啊！” 一声低低的惊呼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刚换班不久、正低头认真记录上一班病人情况的护士李小雨猛地抬起头，清秀的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她快步冲到病床前，手指有些颤抖地再次确认监护仪的连接和参数。没错，所有生命体征，全部消失了。那个被送进来时据说是因为连续加班一周后突发心源性猝死的年轻程序员，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她下意识地看向病床上那张年轻却苍白得毫无生气的脸，带着一种生命骤然逝去所带来的茫然和职业性的沉重。她拿起床头的记录板，准备在病程记录上写下那个冰冷的最终时间。然而，就在她的笔尖即将触碰到纸面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旁边那台连接着林小凡头部的、用于监测深度昏迷患者脑电活动的特殊仪器屏幕。她的动作，瞬间僵住了。那台仪器的屏幕上，原本在病人陷入脑死亡状态后，应该彻底归于平坦、散乱无序的脑电波图形，此刻却诡异地跳动着！并非代表生命的规律波形，而是一种……李小雨从未见过的、极其尖锐、极其短暂、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剧烈而突兀的脉冲尖峰！这脉冲只持续了不到十分之一秒，快得如同幻觉。尖峰过后，屏幕上的波形又迅速跌回一片毫无生机的死寂，平坦得如同从未发生过任何异常。李小雨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揉了揉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死寂。依旧是彻底的、冰冷的死寂。刚才那瞬间的异常波动，仿佛只是仪器故障或者她过度疲劳产生的眼花。她握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目光在监护仪归零的心跳线和旁边那台特殊仪器死寂的屏幕之间来回移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悄然爬升。那是什么？仪器故障？还是…某种未知的、科学无法解释的…残留？若无的、带着铁锈味的“星辉”气息。是留在这片虚无中等死，还是赌一把这张看起来比路边摊算命符还不靠谱的咸鱼符？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疑虑和吐槽欲。“妈的，拼了！咸鱼也要翻身！”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在林小凡意识中爆发。他不再犹豫，将全部的精神意念，狠狠地“撞”向那个闪烁的符纸图标！最终，职业的谨慎压倒了一闪而过的惊悸。她深吸一口气，在病程记录上工整地写下：“患者林小凡，于凌晨 03:48 分，经心电监护确认，心跳呼吸停止，瞳孔散大固定，对光反射消失，宣布临床死亡。” 只是，在写下“死亡”两个字时，她的笔迹，比平时微微重了那么一丝。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瞥向旁边那台脑电监测仪，屏幕依旧平静，映着她自己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的倒影。而此刻，在距离城市数百公里之外、某个被浓雾笼罩的偏僻山坳里。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地荡漾了一下，随即猛地向内塌陷、撕裂！“噗通！”一个身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扔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长满苔藓和湿滑腐叶的泥地上。“咳！咳咳咳……” 剧烈的呛咳声打破了山林黎明前死一般的寂静。林小凡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冰冷的、带着浓重土腥味和腐烂植物气息的空气涌入鼻腔，呛得他眼泪首流。他茫然地环顾西周。参天古木的轮廓在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晨雾中若隐若现，扭曲的枝桠如同鬼爪般伸向铅灰色的天空。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腐殖层，湿滑粘腻。西周寂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般的咚咚声。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身上那套皱巴巴、沾满了泥点和绿色苔藓的廉价格子睡衣，脚上还趿拉着一只同样脏污不堪的塑料拖鞋，另一只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这副尊荣，与周围原始、蛮荒、充满未知气息的环境形成了荒诞到极致的对比。“这…这是哪？” 林小凡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揉揉眼睛，手指却触碰到了掌心里紧握着的某样东西。他摊开手掌。一张皱巴巴、边缘有些磨损的黄色符纸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符纸本身材质粗糙廉价，像是用最劣质的草纸制成。上面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快要干涸褪色的颜料，画着一条线条极其简单、甚至透着一股子敷衍潦草的咸鱼。咸鱼翻着标志性的白眼，鱼嘴夸张地咧着，一副“爱咋咋地”的咸鱼表情。在咸鱼的周围，歪歪扭扭地点缀着几个同样潦草的五角星，星星的颜料里，似乎掺杂了某种极其细微的、闪烁着微弱银光的粉末。此刻，这些粉末正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冰冷而遥远的气息，如同深冬寒夜里偶然瞥见的一缕微不可查的星光。符纸的角落里，还有一个模糊不清、似乎被水渍晕染过的印记，依稀能辨认出“Made in…”的字样，后面的部分彻底糊掉了。林小凡呆呆地看着这张与他命运紧紧纠缠的“星空咸鱼符”。符纸上那条咸鱼翻着白眼，无声地嘲笑着他。山林间的寒气如同冰冷的蛇，顺着他的睡衣领口和裤管钻进来，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浓雾在古木间缓缓流淌，仿佛潜藏着无数窥视的眼睛。未知的世界，就在眼前这片死寂的浓雾之后，缓缓张开了它沉默而巨大的口。生存24小时的任务倒计时，在意识深处那个简陋的系统界面上，无声地开始了跳动。他捏紧了那张符纸，劣质的纸张边缘硌着掌心。那股混合着廉价香精、地沟油和一丝冰冷星辰大海的味道，再次顽固地钻入他的鼻腔。活下去。怎么活？靠这包辣条，和这张不靠谱的咸鱼符？林小凡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前路那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