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子实。
他也是见山书院的学子。
自从上次他娘去秦府闹完,结果没多久,秦府竟一跃成为护国公府,他娘便后悔了。
整日撺掇着他,让他去找秦绥宁,恢复二人的亲事。
他知道秦绥宁的脾气,硬来肯定不行。
原本想着,等今日秦启霖输了,他就去安慰秦绥宁,也让秦绥宁知道,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归宿。
没想到,秦启霖竟然赢了,还成了青山大儒的关门弟子!
姜子实简首要羡慕疯了!
终于找到机会跟秦绥宁说话,姜子实连忙跑出来。
秦绥宁这会儿看到姜子实,只觉得想要作呕。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她猛地转头,眼神如刀,厉声喝道:
“姜子实!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给我滚远点!再多管闲事,老娘连你一起揍!!”
趁着秦绥宁和姜子实争吵,宋景明便拉着宋思瑶想要离开。
宋时愿嗤笑一声,“宋景明!这就想溜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一步踏前,目光冷厉,“说好了,你输了要当众向启霖哥哥低头,大喊三声‘我不如你’!怎么,宋大少爷,要当众做那食言而肥的小人?”
宋时愿连声大哥都没喊,宋景明心头一堵。
但比起这个,他更不想当众向秦启霖低头。
宋景明脚步一僵,却头也不回,拽着宋思瑶便快速往山门去,想着赶紧离开。
“阿凛,拦住他!”
宋时愿话音刚落,一道玄色身影出现,拦在山门前,挡住宋景明的去路。
宋景明差点撞上。
看清是宋时愿的护卫拦住他的路,顿时勃然大怒:“滚开!一个贱奴而己,也敢拦我。”
伸手想要将人推开。
“咔嚓!”
一声轻响伴随着宋景明杀猪般的惨叫。
萧凛单手扣住他手腕,看似随意一扭,宋景明整条手臂瞬间被反剪到背后,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宋思瑶吓得尖叫后退。
宋时愿见状慢悠悠踱步上前,自上而下俯视着被萧凛摁着的宋景明,声音冰冷:
“宋大少爷,选吧。是自己像个男人一样,把这屁大点的赌约履行了?还是让我的护卫把你按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给秦表哥磕头认输?
“姐姐!你太过分了!他可是咱们的亲大哥!”
宋思瑶泪眼婆娑,声音里带着哭腔,开口便是指责,试图以此来煽动众人。
宋时愿嘴角轻勾,嗤笑一声。
“咱们?宋思瑶,谁跟你是咱们?少跟我装什么姐妹情深。”
“喊你两声妹妹,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就是永宁侯府的嫡小姐了?”
“一个连族谱都没上的继女罢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宋思瑶被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围观的人群里,没人替她出头,都探着脑袋看热闹。
“行了,”宋时愿懒得再浪费时间,“你别忘了,当初在护国公府门口,可是你撺掇宋景明应下这赌约的。”
“宋思瑶,既然你这么心疼宋景明,”她故意拉长语调,“不如你替他履约?只要你当众向我低头,大喊三声‘宋思瑶不如宋时愿’,这事儿,我也可以考虑算了。”
“你……!”
宋思瑶语塞,眼眶通红,一脸委屈的看着宋景明。
尽管他还被押着。
宋景明动弹不得,又痛又怒:“宋时愿!你欺人太甚!瑶瑶是才女,怎能让她受此羞辱?!”
“得,废话真多!”
宋时愿彻底失去耐心,“阿凛!动手!让他给秦表哥磕……”
“我认!我认输!!!”
眼看宋时愿居然来真的,宋景明连忙喊了出来,生怕真被当众按着磕头。
宋时愿给了萧凛一个眼神,萧凛这才顺势松手。
好不容易能挣脱萧凛的钳制,宋景明忙踉跄着转向秦启霖,头几乎埋进胸口,一脸屈辱道:
“秦……秦启霖……我……我不如你!我不如你!我不如你!!!”
喊完,他羞愤欲绝,拉起还在装可怜的宋思瑶,就往侯府的方向奔去。
背后,是众人鄙夷的目光,还有隐隐的嗤笑声。
“哈!真是痛快!”
宋时愿见状心情大好,眉眼弯弯,招呼秦家兄妹:“表哥,宁姐姐,走!回家报喜去!”
秦家众人早就在家等着了。
秦绥宁像个小喇叭,一回家,便将在书院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秦老爷子和秦征,只觉得扬眉吐气!
秦老夫人和林湘兰,则是红了眼眶。
太不容易了,秦家,终于熬出来了!
众人一脸感激的望着宋时愿,若没有她,秦家怕是早就家破人亡了。
大家的眼神实在炽热,宋时愿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道,“哎呀,你们……你们这是干嘛啦……行了行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中午和顺楼,我请客!庆祝表哥旗开得胜!”
“不行不行,阿宁,和顺楼,那太贵了!”
“是啊,咱们让婆子多做几个菜,咱们在家好好庆祝庆祝,也是一样的!”
宋时愿狡黠一笑:“春桃,告诉大家,咱们这次赚了多少?”
春桃响亮答道:“回家主!您押了三千两!赔率一赔西十!赚了整整十万零两千两!”
“嘶——!”
秦家正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秦老爷子手里的茶盏“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秦绥宁更是惊得捂住了嘴!
连秦启霖都目瞪口呆!
“十……十万两?!”秦绥宁声音都变了调,“阿愿!万一……万一大哥……”
“没有万一!”宋时愿斩钉截铁道。
笑容灿烂地看向秦启霖,“我相信表哥,他可是要当状元郎的人!等他金榜题名,我跟宁姐姐,可就是状元郎的妹妹了,多风光啊!表哥,你可要加油!”
秦启霖胸口涌起热流。
最后一丝对秋闱的担忧烟消云散。
“阿愿放心!秋闱,我必摘解元!明年春闱,定夺个状元回来!”
不远处。
萧凛静静看着被秦家众人簇拥着的宋时愿。
女子笑容明媚,比春日暖阳还要好看。
他生下来生母就去世了,虽被太后养大,但他知道,太后养他是有所图,且所图极大。
而且皇宫中本就没有真情可言。
宋时愿对家人毫无保留的赤诚,就像一道光,穿透了他心底沉积多年的冰冷与算计。
这份纯粹,让他这具习惯了黑暗的行尸走肉,都感到了久违的暖意。
他忽然又无比庆幸,自己遮掩身份,来到了她的身边。
“阿凛!”
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秦家众人齐齐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