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好色的名声早就在河柳镇传开了,刘倩这么一嚷嚷,等于把他的丑事摆在了明面上。
“你找死!”端王勃然大怒,拔出腰间佩剑就刺向刘倩。
说时迟那时快,宋九宴身影一闪,挡在刘倩身前。
他甚至没出鞘,只随手用剑鞘一挡,“叮”的一声脆响,端王的佩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噗通”掉进水里。
“你是何人?!”端王又惊又怒。
宋九宴不说话,只是将刘倩护在身后,面具下的眼神冷得像冰。
影一三人立刻围拢过来,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空气都凝固了。
郑知府一看要出人命,赶紧扑上来抱住端王的腿:“殿下息怒!息怒啊!这刘寡妇脑子不好使,您大人有大量……”
刘倩却不依不饶,扶着肚子开始哭嚎:“哎哟我的命好苦啊!男人死得早,守寡带娃还要被王爷欺负!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要是我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做鬼也缠着你们!”
她哭得惊天动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偏偏那肚子挺得高高的,任谁看都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孕妇。
画舫周围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
端王骑虎难下,再闹下去,他好色欺妇的名声就要传遍楚国了。
他恨恨地瞪了宋九宴一眼,又指着刘倩:“好!好得很!本王记住你了!”说罢,拂袖而去。
郑知府吓得腿都软了,连忙给刘倩作揖:“刘娘子,您可把我坑苦了……”
刘倩抹了把脸,突然笑了:“大人,您没看出来吗?端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凑近低声道,“他哪是冲着稻种来的?怕是听说您献上的‘仙酒’能壮阳,才巴巴地赶来吧?”
郑知府一愣,随即脸色涨得通红——那酒里确实加了他偷偷放的“补品”,本想讨好端王,没想到被刘倩搅了局。
“时候不早了,民妇先回去了。”刘倩打了个哈欠,“大人记得把剩下的仙酒给民妇送来,我还得给肚子里的娃补补呢。”
她转身时,宋九宴默默递过披风,低声道:“船上风大。”
刘倩没接,只是瞥了他一眼:“刚才手挺快啊。”
“夫人有难,理应如此。”宋九宴语气平淡,面具下的嘴角却似乎勾起了一丝弧度。
画舫渐渐远去,刘倩扶着宋九宴的胳膊,看着水面上的月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古代的王爷也不过如此,比她大学时遇到的那些难缠教授好对付多了。
“在笑什么?”宋九宴问。
“笑你啊。”刘倩挑眉,“三皇子殿下,刚才挡剑的姿势挺帅嘛。”
宋九宴脚步一顿,转头看她。月光下,刘倩的脸颊因刚才的争吵泛起红晕,眼睛亮得像星星,哪还有半分西十岁的模样。
“我只是宋九宴。”他轻声道。
刘倩心头一动,刚想说什么,突然又一阵宫缩袭来。她皱紧眉头,抓住宋九宴的手:“糟了……好像要生了。”
宋九宴眼神一凛,二话不说将她横抱起来,几个起落就跃到了岸边。影一早己备好马车,车轮滚滚,朝着李家村疾驰而去。
画舫上,郑知府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擦了擦冷汗。他摸出袖中刘倩偷偷塞给他的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写着:“端王与张家勾结私吞赈灾粮,证据在城西枯井。”
郑知府眼神闪烁,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水里。看来,这河柳镇的天,要变了。
而那个叫刘倩的寡妇,恐怕远比他想象的更不简单。
马车里,刘倩疼得额头冒汗,却还不忘瞪宋九宴:“都怪你!中什么毒!疼死我了!”
宋九宴握住她的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夫人辛苦了。生完这两个,下次再说……”
“没有下次!我也不是你夫人!”
刘倩怒吼,“宋九宴你听着,生完这俩,你要是再敢提‘生个玩玩’,我就把你那什么鬼魅阁拆了!”
宋九宴低笑出声,面具下的眼睛里盛满了暖意。
拆就拆吧,只要她在,他的天下,从来都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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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土路上颠簸如飞,宋九宴抱着刘倩的手臂稳如磐石,指腹擦过她额角的冷汗时,能感受到她身体因宫缩而剧烈的颤抖。
影一早己快马加鞭先一步回村,李家草房的烟囱此刻正冒出滚滚浓烟。
大儿媳张氏抱着大丫二丫站在门口,见马车冲来,吓得差点把怀里的孩子掉在地上。
“产婆!快找产婆!”宋九宴的声音穿透夜色,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一脚踹开虚掩的柴门,将刘倩抱进内屋那土坑上。
屋内早己被张氏和二儿媳王二娘收拾出来,土炕上铺着刚换的干净稻草,墙角铜盆里的热水正冒着白汽。
“来了来了!”
隔壁村的王产婆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瞥见宋九宴脸上的面具,吓得一个激灵。
但见刘倩疼得脸色发白,也顾不上多问,扯开嗓子就喊:“男人出去!烧热水!多烧!”
宋九宴被推出门时,正听见刘倩一声撕心裂肺的吼骂:“宋九宴你个天杀的王八蛋!中什么毒不好,非要中情毒!你找别人去啊,干嘛缠上我个寡妇——”
屋外,李大郎不知何时从深山回来了,背着半袋野果,浑身是汗。
他愣愣地看着家门口表叔的男人,又看看屋里传来的叫骂声,脑子一片空白。
二儿子李二郎缩在墙角,偷偷往屋里瞄,被张氏一巴掌拍在头上:“看什么看!去抱柴火!”
草房里里外外忙成一团。
王产婆撩起刘倩的裙摆,触到她滚烫的皮肤时,突然愣住——这哪里像西十岁的妇人?
腹部肌肤虽因怀孕撑大,却透着一种异常紧致的光泽,腰侧甚至没有多少松弛的赘肉。
她甩甩头,只当是自己眼花,抓紧时间给刘倩揉按后腰:“用力!刘娘子,使劲啊!”
“用你娘的力!”刘倩疼得眼前发黑,抓着炕沿的手指几乎嵌进木头里,“宋九宴我祖宗!要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