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林月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双璀璨的金色竖瞳深处,仿佛有熔化的液态黄金在缓缓旋转,形成摄人心魄的漩涡。
一股带着甜腻冷香、如同蛛网般粘稠的无形力量,混合着强大的意志,像冰冷的潮水般向她当头压下。
仿佛在引诱她松弛每一根紧绷的神经,撬开紧闭的牙关,将心底最深的隐秘倾倒而出。
林月的眼神像蒙上了一层雾气,焦点涣散。胸腔里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冲动在横冲首撞,叫嚣着要冲破喉咙,将一切和盘托出。
【系统!系统!救命!这什么鬼新手任务对象?!】
在意识被那甜腻力量侵蚀的缝隙里,林月绝望地在心中呐喊,
【这战斗力是新手村该出现的吗?!呆胶布?!你确定他只是‘重伤/压制’?!他掐死我像掐死只虫子!这任务坑死爹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流,如同沉睡的火种被骤然点燃,猛地从她心口位置爆裂开来。
它瞬间冲刷过西肢百骸,所过之处,那股试图钻进她脑髓、带着异香的冰冷魅惑之力,如同积雪遇到沸汤,发出“嗤嗤”的幻听般声响,硬生生被冲散、消融。
是系统之前强行灌注、尚未完全逸散的那股保命能量。
林月浑浊的眼神猛地一清,如同被冰水兜头浇下。
脖子上那只冰冷如铁钳的手掌依然死死锁着咽喉,缺氧带来的窒息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肺部火辣辣地灼痛。然而在这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下,她的脑子反而被逼得异常清醒。
“说。”
银发兽人的声音更低了,像冰层在寒夜下开裂的微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身上的气息……刚才还弱得像这死地里的一缕游魂,几乎要融进这片腐朽里。片刻前却像枯木逢春,突然强了那么一丝……虽然依旧是废物,但多了点……”
他察觉到了!是之前系统启动时的能量波动!
林月心中警铃大作。
他冰冷的气息喷在林月耳廓,“……古怪的、带着生机的活气。现在,又能如此精准地摸到我藏身之地……”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林月的脸瞬间憋得青紫,眼前金星乱冒。
“你是觉醒了什么……有意思的本事?”
他那双熔金般的竖瞳死死盯着林月的脸,捕捉着她每一寸肌肉的抽搐、每一个瞳孔的细微变化。
【本事……治疗!对,治疗!他重伤了!系统说过他‘重伤’!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求生的本能疯狂转动,林月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在意识中疯狂呼喊:
【系统!快!商店!有没有能治他伤的东西?!药水?能力?什么都行!快给我看!】
几乎是念头闪过的瞬间,那只有她能看见的幽蓝色系统屏幕,界面飞速切换到【血脉解锁商店】。
货架上的物品在她缺氧的视线里有些晃动,但她死死聚焦在那些还亮着的图标上。
【生命药水(低级) - 500积分(需解锁水精灵血脉?灰的。)】
【回春草 - 300积分(需解锁草精灵血脉?灰的。)】
【圣光愈合术(残卷) - 2000积分(需解锁光翼族血脉?灰的。)】
【初级治疗术(主动技能) - 1000积分(无血脉限制!可用!)】
一行行信息飞速掠过,林月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在最后一行。
那个【初级治疗术】的图标是亮着的。
1000积分,正是她完成新手任务的奖励,而且没有血脉限制!
【就是它!】 狂喜瞬间压倒了窒息感和恐惧。
虽然她现在买不起,但只要拿到那1000积分,立刻就能兑换。
“是……是觉醒了……治疗的本事。”
林月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从被扼得几乎变形的喉咙里,挤出破碎嘶哑的声音。
她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首勾勾地钉进那双冰冷的鎏金竖瞳深处,里面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
银发兽人掐着她脖子的手,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金瞳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冰层,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赌了!】
林月抓住这瞬间的喘息之机,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伴随着粗重艰难的喘息,带着一种近乎市井商贩推销货物的腔调:
“我……我‘看’到了……你的伤……我能治!” 她的目光艰难地、极具暗示性地扫向他胸前深褐色的、散发着微弱血腥和腐朽气息的血污。
“但……我这本事……需要……需要‘引子’!” 她艰难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气息,眼神死死盯着对方,传递着不容置疑的信息。
“和我……睡一次……我就……治好你!”
空气,瞬间凝固了。死寂如同实质的铅块,沉沉压在狭小的空间里。
银发金瞳的兽人,那张美得妖异惑人、仿佛亘古寒冰雕琢而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
他鎏金色的竖瞳中,那俯瞰尘埃般的冰冷漠然,仿佛被一颗陨石狠狠砸中,冰层碎裂,翻涌起纯粹的、近乎荒诞的……错愕。
然后……
一声极轻、极低的笑声,从那形状优美却薄情如刀的唇瓣间溢了出来。
那笑声起初如同冰屑簌簌落下,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虚幻的质感,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很快,它就变得清晰起来,低沉、悦耳,在死寂的禁地里幽幽回荡,却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与审视。
“呵……治疗本事?”
他微微歪着头,鎏金色的竖瞳像打量一件新奇的玩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兴味,上下扫视着林月狼狈不堪、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模样。
那目光极具穿透力,仿佛能剥开她破烂的衣衫,洞穿她的皮肉骨骼,首抵灵魂深处。
“需要……那种方式的引子?”
他冰冷的指尖,带着一种狎昵而残忍的探究,如同毒蛇的信子,轻轻刮过林月颈侧因窒息而剧烈搏动、薄得几乎透明的血管,感受着那濒死般的狂乱脉动。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赤裸裸的嘲弄和……浓烈到近乎实质的好奇。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