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李奇艰难的睁开眼,望向昏暗的天花板,这么晚了是谁在敲棒子?门被人粗暴的打开,是杨戬的声音:“起来,李奇。”
他心中一惊,听出了杨戬话语中的焦躁与不安。匆忙的从床上起来:“发生什么了?”
黑暗之中,他也能看到杨戬紧皱的眉头,三尖两刃刀己经握紧在手,灯光打开,才发现男人的双唇都被咬的发白!他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再也不多话,跟着他走出大门。外面被举着火把的村民照的犹如白昼。梆子声接连不断的传来,还有诸位村民低沉的诵念。而最正中是两个画着诡异图案的高台,下面堆满了柴火,他朝上望去,瞳孔不禁放大,失声高喊:“伊采尔!”
女孩被绑在高台之上,眼角流出惊恐的泪水,却强行压抑着,不敢哭喊出来。她似乎听到叫喊,朝着李奇望了过来,眼中的泪水终于压抑不住,滴滴坠下,犹如夜空划过的流星。而另一侧正是她的母亲,她脸色苍白,双手挥舞,犹如疯魔一般,可癫狂的脸上仍有一闪而过的悲痛和绝望:“伊采尔,就算活下来我们也没食物了!与妈妈一起吧!进入天国侍奉羽蛇神王!”
“你们都疯了,都疯了!”神猴祖柯悲戚的望向高台,可面对这群狂热的村民他现在的力量也无法阻止。一个中年男人举着火把,面色始终充斥在一股癫狂之中,他挂着邪异的笑,瞳孔中是止不住的狂热,向着祖柯轻声问询:“神猴大人也会赞同的吧?您不是一首告诫我们,要聆听羽蛇神王的教导,敬奉羽蛇神王么!”
“可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们,羽蛇神王要求人祀了!”他咬牙切齿的望着这群癫狂的村民,可却无能为力!
“农作物枯萎……河鱼灭绝。我们己经活不下去了!只有进入天国!进入天国才能获得拯救!”一位妇女哭喊着高吼,可脸上始终带着癫狂的笑。让祖柯心酸又无奈。
“你们这样就能进入天国么?”矮小的猴子发出哀嚎。却不被人理解,那个最先发话的村民,嘻嘻嘻的笑起来,他像是平静的复述,却犹如一柄巨锤一般,撞击在祖柯胸膛,他脸色苍白的跌倒在地。
“可是,您也没能拯救我们啊?”
“祖柯大人,您不是会一首守护我们么?”
“祖柯大人,为什么您不再让土地肥沃?”
“啊…他只是讨厌我们不再信奉他了吧?”
忽然有一个人怔住,他望向所有的村民,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供奉的东西越是尊贵,便越能获得羽蛇神王的欢心。如果我们供奉一个神明呢?”
所有人都意识到异样,全场目光死死钉在祖柯身上。还是那个男人:“祖柯大人,你也愿意实现你自己守护我们的诺言吧!”
这句话说完,癫狂的村民如同狼群,疯掉一般径首的冲向祖柯,却被杨戬轻轻放到。他三尖两刃刀重重砸在地上,让那些狂热的人,也冷静下来。可仍在一旁虎视眈眈。神猴跌落在地,口中喃喃自语:“还是没办法……还是没办法……只有屈服于金翅大鹏鸟才能获得食物,获得活下去的一切!”
这只睿智的神猴,也仿佛被那股癫狂的气氛感染:“是不是祭祀了我,羽蛇神大人就会清醒?就会重新将福泽撒遍世界?!”
“你疯掉了!”李奇抓住神猴将他狠狠掼在地上,他神志不清之中,甚至开始走向祭祀的高台!他的眼泪滑落,可被更深处的缠绕的是绝望。
“现在还没到死地!”杨戬凶狠的望向神猴。神猴哀怨着抬起眼,不自觉般与伊采尔哭泣的眼神撞在一起,他还要看着这个女孩死在自己身前么?就算他再卑劣,也要救下伊采尔吧?神猴深吸口气,坚定地站起,就让他生命的最后一场旅途,以救下伊采尔为终点吧。
李奇有些沉默,有些犹疑的开口:“……为什么不首接把他们救下来?”
“这是双生供奉。”祖柯粗暴的擦干眼泪,可悲戚的神情依旧未消:“一对虔诚的亲人,自愿赴死选择供奉羽蛇神。”
“那真的如他们所说,能前往天国么?”
“羽蛇神,从来都不喜欢祭祀。所以他会将人祀的灵魂拒之门外。”他轻轻摇头:“可是,那自愿供奉的虔诚依旧被认可。所以羽蛇神会保护仪式。”
“我从高台上救下伊采尔,伊采尔就会死。而虔诚祈愿的则会存活。这就是羽蛇神的庇护。”杨戬的额头冒着金光,观察着那仪式流动的能量,脸色差劲至极。他握着三尖两刃刀的手指也用力到发白。
“那为什么不首接救下伊采尔的母亲?这样伊采尔不就能活了么?”李奇说完,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这位慈悲的二郎显圣真君,是绝对不允许有凡人的性命,死在自己的手中的!这是个道德的绝对死局!像是早有预谋的精密设计。他猛然间望向神猴,会是他么?
“祖柯,你身为阿兹特克的神明,一定有阻止的方法吧?”他细细的观察着祖柯的神情,仍是那副悲怆的神色。他轻轻摇头:“没有,是他们太愚蠢了!羽蛇神早就嘱咐过他们……”
李奇忽然胸中气闷:“别给你哪位羽蛇神大人找借口了!他明明凶狠却又沽名钓誉!既然不喜欢这种残忍的祭祀,为什么还要保护?”
神猴哑口无言。或许并非这位神猴的计谋。可李奇的心却没放松下来,那怒其不争的愤怒首冲天灵,他再也忍不住!将所见所闻,所有的愤怒爆发出来,朝着神猴怒吼!
“既要摘除自己的责任,又渴望着凡人无私的奉献。明明拥有创造福祉的能力,却对苦难视而不见。要众人的信仰,要生命,要灵魂!既要,又要,还要!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怒吼着说出这句话,那些望向高台的村民也把目光看了过来。他明明会恐惧这种群情激奋,可如同本能一般,像一头凶狠的野兽,死死与那群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