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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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膏隐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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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神魔命理
作者:
枫叶漫山遍野
本章字数:
6078
更新时间:
2025-07-08

木屋里的空气,在老秦那句“人比熊瞎子难琢磨,比瘴气还毒”的叹息后,仿佛凝固成了半透明的琥珀。

炉火依旧噼啪作响,温暖的光晕铺满西壁,将简陋的陈设染上虚假的安宁。松脂的清香、肉汤的余味、烟草的辛辣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暖香。然而,慕雪瑾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裹着那件带着樟脑味的厚重棉袄,抱着沉睡的君倾赋,蜷缩在木墩上,像一只受惊后强装镇定的雏鸟。

她不敢看老秦。

那浑浊眼底偶尔闪过的、难以捉摸的审视,如同潜伏在温暖表象下的冰冷针尖,刺得她坐立不安。昨夜破庙里那如影随形的沙哑耳语,方才脑海中突兀响起的“他看得见”的冰屑之音,还有君倾赋睁开眼时那洞穿虚妄、转瞬即逝的金色锐芒…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粘稠的恐惧之网,将她牢牢困在中央。

时间在沉默中艰难流淌。老秦不再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那杆铜烟锅,青灰色的烟雾缭绕升腾,模糊了他布满皱纹的脸。他似乎在沉思,浑浊的目光穿透烟雾,落在壁炉跳跃的火焰上,又仿佛穿透了木屋厚重的墙壁,投向了外面被冰雪覆盖的、寂静得可怕的苍莽群山。

慕雪瑾的指尖无意识地、一遍遍着襁褓深处那面温润的护心镜。镜面紧贴着她冰凉的掌心,传递着稳定而柔和的暖流。这暖流是她此刻唯一的锚点,微弱却顽强地抵抗着无孔不入的寒意和恐惧。她甚至能感觉到,随着自己的触碰,镜面似乎也微微震动了一下,像是在无声地回应她的不安。

夫人…是您在守护我们吗? 她在心底无声地呐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她死死忍住。不能哭。至少不能在眼前这个身份成谜的老人面前哭。

就在这时,沉睡的君倾赋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带着痛苦的哼唧。

慕雪瑾的心猛地揪紧,连忙低头查看。婴儿小小的眉头紧紧蹙起,小脸在炉火的映照下非但没有红润,反而透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细密的冷汗浸湿了他额前柔软的胎发。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小小的身体在襁褓里不安地扭动。

“赋儿!”慕雪瑾的声音带着哭腔,之前的恐惧瞬间被更大的担忧淹没。她慌乱地解开襁褓的一角,想看看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难道是昨夜的风寒入体了?还是…那东西在他体内冲突造成的?

老秦也被这动静惊动,停下了抽烟的动作。他凑近了些,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君倾赋的状况,眉头越皱越紧。

“娃儿不对劲…”他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脸色发青,气息不稳…寒气入骨了!这么小的身子骨,熬不住!”他站起身,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迟缓,显出猎户特有的利落,“闺女,别慌!俺有山里土方子!”

说着,他快步走向屋子角落一个陈旧的木柜,打开柜门,在里面一阵翻找。片刻后,他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用蜡封口的粗糙陶罐走了回来。

陶罐的样式极其古朴,罐身没有任何花纹,颜色是泥土般的深褐,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当老秦拔开蜡封,一股极其浓烈、甚至有些刺鼻的气味瞬间在温暖的木屋里弥漫开来!

那气味极其复杂!初闻是浓烈到几乎让人窒息的草木辛辣,仿佛将整座莽莽山林最野性、最霸道的气息浓缩在了这一小罐里。辛辣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极其幽微的、仿佛沉淀了千年的奇异药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气!

这味道!慕雪瑾的瞳孔骤然收缩!这绝非寻常猎户家中会有的气味!它太霸道,太古老,带着一种原始而危险的力量感!她本能地想要后退,抱着君倾赋的手臂收得更紧。

“秦伯…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警惕。

“好东西!救命的玩意儿!”老秦似乎没在意她的反应,语气急促,“山里老辈人传下来的方子,用了几十种深山老林里难寻的药材,还得配上…咳…一些特殊的东西,熬炼七七西十九天才能成膏!专治阴寒入骨,邪气缠身!俺老秦家几代人进山打猎,全靠它吊命哩!”他一边解释,一边用粗糙的手指挖出一小坨黑乎乎、粘稠如墨的膏体。

那膏体在炉火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幽暗色泽。浓烈到刺鼻的药味混杂着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扑面而来,让慕雪瑾胃里一阵翻腾。

“来,快给娃儿涂上!心口、后背、脚心!薄薄一层就够!这药劲儿猛!”老秦将沾着黑色药膏的手指伸向君倾赋。

“等等!”慕雪瑾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她猛地抱着婴儿向后一缩,身体因为极度的抗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那诡异的药膏!那危险的气味!还有老秦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急切…这一切都让她毛骨悚然!她不能让他把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涂在赋儿身上!

老秦的手僵在半空,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是浓重的不解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闺女!你这是做啥?!俺还能害娃儿不成?!你看看他都啥样了!再耽搁就晚了!”

“不…不用了…”慕雪瑾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赋儿…他就是冻着了…睡一会儿就好…真的不用了…”她语无伦次,只想尽快远离这罐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膏。

“糊涂!”老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山野之人的急躁和不容置疑,“冻着了?你看他像只是冻着的样子吗?!这娃儿身上沾着不干净的东西!俺在山里活了一辈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浑浊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慕雪瑾惨白的脸,又落在她下意识护住的襁褓深处,“你那镜子…压不住!”

慕雪瑾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镜子?!他果然看见了!或者说…他感觉到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抱着君倾赋,像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困兽,惊恐万分地盯着老秦,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怎么知道有镜子?他口中的“不干净的东西”又是什么?难道他…真的和那些黑袍人是一伙的?!

炉火跳跃着,将两人对峙的身影长长地、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如同上演着一场无声的默剧。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浓烈刺鼻的药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温暖的木屋里弥漫,形成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

老秦看着慕雪瑾那几乎要崩溃的惊恐神情,布满皱纹的脸上,那股子山野老人的朴实和急躁渐渐褪去。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从他浑浊的眼眸深处浮现出来。那是一种…带着沧桑的洞察,一种了然,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他缓缓收回了伸出的手,沾着黑色药膏的手指垂了下来。他没有再逼迫,只是深深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如同背负着整座苍莽山脉的重量。

“唉…”他不再看慕雪瑾,目光重新投向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疲惫,“命数…都是命数…强求不得…”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坨挖出的黑色药膏放回陶罐,重新用蜡封好。那股浓烈刺鼻的气味被暂时封存,但空气中残留的异样感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无声的幽灵,盘旋在木屋温暖的空气里。

慕雪瑾依旧死死抱着君倾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不止,身体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怀中的婴儿似乎也感应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不安地扭动起来,发出更加痛苦的、细弱的呜咽,小小的眉头紧紧锁着,脸色愈发青白。

老秦沉默地坐在木墩上,重新拿起那杆铜烟锅,却没有点燃。他只是着光滑的铜杆,浑浊的目光落在痛苦扭动的君倾赋身上,又掠过慕雪瑾那张写满惊恐和绝望的脸,最终定格在襁褓深处——那里,是护心镜所在的位置。

他的眼神复杂难明。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急切和愠怒,只剩下一种沉重的、仿佛洞悉了某种残酷宿命的无奈和…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挣扎。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温暖的光芒努力驱散着角落的阴影,却无法照亮人心深处那愈发浓重的疑云和冰冷的寒意。木屋之外,被厚厚积雪覆盖的群山死寂无声,如同无数沉默的巨兽,静静地蛰伏着,等待着破茧而出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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