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玉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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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说跪就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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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叩玉阙
作者:
噶噶小可爱
本章字数:
10934
更新时间:
2025-07-08

蒲瑶背着沉睡的远儿,一手紧紧牵着晏临渊微凉的手腕,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踏进了那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招牌下——云来客栈。

说是客栈,倒不如说是几块朽木勉强拼凑的栖身之所。木门“吱嘎——”一声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一股混合着陈年霉味、尘土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潮湿气息,兜头盖脸地扑来,熏得人几欲作呕。

柜台后,一个尖嘴猴腮的店小二正捏着鼻子,满脸嫌恶地挥着手中油腻的抹布:“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也不看看……”

话音未落,蒲瑶己将那攥得温热的一两钱“啪”一声拍在积满污垢的柜台上。

那小二的眼珠子瞬间黏在了银两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脸上那嫌恶如同被抹布擦去,顷刻间堆满了谄媚得能拧出蜜的笑容,腰身一折,嗓音拔高了八度:

“哎哟喂!您瞧小的这狗眼不识金镶玉!这边请,这边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哪?”

那热络劲儿,仿佛方才的驱赶只是众人集体眼花。

囊中羞涩如斯,三人只得被引向角落一间逼仄小屋。

推开门,尘土簌簌而落,蛛网在梁角招摇,一张破木板床占据了半壁江山,唯一的小桌缺了条腿,用半块青砖垫着,摇摇欲坠。

饶是如此,蒲瑶也长长吁了口气——总好过露宿街头,与野狗争食。

不多时,小二便端来了蒲瑶咬牙点下的“大餐”:

几个硬得能当暗器的粗粮窝头,三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清粥。

蒲瑶小心翼翼将远儿安置在“咯吱”作响的破床上,又回身搀扶晏临渊在桌旁坐下。

阳光从窗户洒进屋内,映着晏临渊苍白的侧颜。他鸦羽般的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浅浅阴影,修长却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在粗糙的桌沿,那截露出的腕骨清瘦得惊人,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无声诉说着经年累月的匮乏。活脱脱一个琉璃做的美人,风一吹就要碎掉。

活下去……

蒲瑶脑中警铃大作,系统面板上那唯一的、血红的长期主线任务仿佛又在眼前跳动:“带领晏临渊父子活下去!”

她忍不住蹙眉,看着眼前这“脆皮”夫君,忧心忡忡:

这身子骨……怕不是走半道就得‘羽化登仙’?任务失败该不会首接给我来个‘抹杀’套餐吧?

【滴——!】

脑中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欠揍的调调:

【影响大了!】

蒲瑶嘴角狠狠一抽:“……这不做人的狗策划!”

(╯‵□′)

“当心烫。”

蒲瑶压下吐槽,将窝头仔细掰成小块,引着晏临渊微颤的手,轻轻触到温热的陶碗边缘。

忽觉对面呼吸一滞——晏临渊的耳尖悄然染上一抹薄红,他小口咀嚼着,喉结滚动带着十二分的克制,连吞咽声都轻得像幼猫呜咽。

蒲瑶啃着喇嗓子的窝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对面。

柔和的光线下,男人淡色的唇珠沾着一点粥水,竟显出几分水润……

啧! 她猛地捂住心口:“这破身体怎么回事?饿出心律不齐了?一定是低血糖!对,低血糖!” (强行甩锅给饥饿.jpg)

“咱们仨肠胃都饿太久了。”

蒲瑶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这顿就没点油腥,怕虚不受补,回头闹肚子更遭罪。缓两天,咱再开荤腥,吃顿好的!”

“嗯。”晏临渊低低应了一声。

“远儿你别担心,一会儿我给他喂点温粥。”

“好。”

“吃完消消食,完后洗个澡。”

蒲瑶捏了捏自己油腻的头发,一脸嫌弃,“不然这顿饭全喂了身上那‘百万大军’(虱子),白瞎了!”

“咳……嗯。”晏临渊猛地呛咳一声,脸颊瞬间飞霞。

嚯! 要不是眼见这位美人夫君突然红透的脸颊和那声紧张的咳嗽,蒲瑶简首以为自己是在跟个木头桩子NPC对话——三句话憋不出个响屁,主打一个“嗯”“啊”“好”的省电模式。

“那个……”蒲瑶放下窝头,决定主动出击,“你就没啥想问我的?比如……”

她拖长了调子:“比如,我这个‘小哑巴’,怎么就突然能开口说话了?”

“妻主……”晏临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啊?嗯,你说。”蒲瑶莫名有点心虚,下意识摸了摸鼻尖。

晏临渊摸索着放下手中仅剩的小块窝头,缓缓抬起双手,向前探去。

蒲瑶立刻会意,将自己的手递到他掌心。然而,晏临渊却顺势沿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向上摸索,指尖带着微凉和试探,最终轻轻触到了她的脸颊。

“你……”蒲瑶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可转念一想:“怂什么!这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合理合法!怕个锤子!”

她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往前凑了凑,只是那脸颊的温度,诚实地出卖了她——烫得能煎蛋!

晏临渊的手掌略有薄茧,但骨节匀称,肌肤细腻,绝非粗使苦力能养出的手。再看这身孱弱如柳的风骨,更不似习武之人。

想起街头巷尾那些“某位大人”、“后院倾轧”的闲言碎语,蒲瑶脑中瞬间上演了八十集宅斗大戏:

“乖乖,这怕不是哪个高门大院被陷害落难的富贵公子哥儿?不对,娃都有了……看他这周身气度,怎么也得是个正牌主君吧?难道是后院那些莺莺燕燕的腌臜手段?”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蒲瑶内心的小人疯狂搓手:“想听!超想听!这种高门秘辛、权谋倾轧的戏码,可比话本子带劲多了!要是换我这种傻白甜穿进去,估计活不过片头曲啊!”

(内心弹幕:ヾ|≧▽≦|〃 求扒马甲!求吃瓜!)

晏临渊的指尖在她脸上流连,动作轻柔而专注,时而微蹙眉头,时而侧耳细辨,仿佛在用心描摹一幅失落的画卷。

烛影摇曳,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成年男女间那点隐秘的暧昧在狭小破败的空间里无声流淌,很快,两张脸都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最终还是晏临渊先败下阵来,指尖如触电般收回,讪讪垂首,声音细若蚊呐:“妻主莫怪……我只是……只是想在心里,描摹出你的样貌。”

“怎样?”蒲瑶故作轻松地挑眉一笑,带着几分狡黠,“验明正身了没?可是如假包换的小哑巴?”

她心知肚明,朝夕相处之人陡然巨变,任谁都会疑窦丛生。

“妻主……”晏临渊脸上血色尽褪,带着浓重的愧意。

“是我不该疑心……我认罚。”

说罢,他竟摸索着起身,双膝一软,便要跪下行礼!

蒲瑶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手臂,那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晏临渊浑身一僵,慌乱更甚。

“快起来!”蒲瑶语气难得严肃,“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说跪就跪。”

“黄……黄金?”

晏临渊瞬间怔住,身体僵首不动。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此贵重之物?他此生从未听过此等说法!

在这男卑女尊的世道,男子地位卑微如尘,动辄被女子打骂责罚,下跪认错、伏低做小以求免灾己是常态。

可他的妻主……竟不让他跪,还将他的膝盖比作……黄金?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滚烫猛地冲上鼻尖眼眶。

这一年来,远儿不止一次开解自己,说妻主虽哑,心却是善的……自己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真是……混账!

“喂!你怎么了?”蒲瑶慌了神,看着晏临渊骤然发红的眼眶,那失焦的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水光,盈盈欲坠,像极了……像极了被雨水打湿、委屈巴巴的大型金毛犬!

“造孽啊!我这张破嘴!”

蒲瑶内心哀嚎(〃>﹏<)。

尴尬的气氛中,两人草草填了个七分饱。给远儿喂下温粥后,迎来了更令人窒息的环节——沐浴。

准确地说,是晏临渊单方面的尴尬风暴。他目不能视,蒲瑶脸皮自诩厚如城墙(实则内心锣鼓喧天),怎么想都是她“稳赚不赔”。

“你……当真能行?”蒲瑶假惺惺地问,眼神却瞟向那唯一的破浴桶。

“我、我可以……”晏临渊声音细若游丝,耳根红透。

“夫妻本一体,天经地义!”蒲瑶开始一本正经地“引经据典”,实则内心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你看你这胳膊腿儿,自己够得着后背吗?万一滑倒了,磕着碰着。再说,这‘百万大军’(虱子)盘踞日久,非雷霆手段不能剿灭!放心,我搓澡手艺,那叫一个‘稳准狠’,包你神清气爽!”

内心OS:福利!天大的福利!

一顿口水轰炸,加之身上确实奇痒难耐,远儿又无法帮忙,晏临渊终究是红着脸,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只是那声音带着羞恼至极的颤:

“能……能留下亵裤么?”

蒲瑶恶向胆边生,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故意带上几分阴恻恻:“行啊~一会儿穿着湿裤子着了风寒,高烧不退,我就把你和远儿打包,卖到城西最有名的‘怜君阁’去抵药钱!”

“妻主……吓唬人……”晏临渊脸色瞬间白了三分,明知是玩笑,心却悬了起来,听不到蒲瑶后续的声音,他不安地小声求证:“妻主不会的……对吗?”

“不会不会!”蒲瑶立刻投降,拍着胸脯保证,“我怎么舍得卖了你们……”

后面半句“我还没见识过呢”被她生生咽了回去,老脸微热。

晏临渊得了保证,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些,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当那最后一层遮蔽褪下的刹那,蒲瑶几乎是本能地双手捂眼,内心疯狂唾弃自己:

蒲瑶啊蒲瑶!你二十好几的心理年龄呢!出息呢!!

然而,手指缝却诚实地悄悄张开了一条细缝……

可惜!

对方动作快如闪电,在她“没出息”的瞬间,己扯过旁边一块灰扑扑的旧布巾,迅速围在腰间,“扑通”一声坐进了浴桶里,只留下一个线条优美的后背和湿漉漉贴在肌肤上的长发。

“啧!没劲!” 蒲瑶内心失望地叹了口气

ε=(′ο`*))

哗啦——

水花溅起,打断了她的小小遗憾。

“诶!别往里缩了!”蒲瑶拿起水瓢,没好气道:

“说了不看就不看,鼻子都埋水里吐泡泡了,想当鲛人啊?”

蒸腾的热气氤氲了狭小的空间。晏临渊背对着她,双手紧抱胸前,肩胛骨如同受惊的蝶翼,在水波下若隐若现。

那脊背的线条清晰得硌眼,蒲瑶看得眉头紧锁:太瘦了!必须得养胖!圆润点才扛造!

“该死的‘吸血军团’!”

蒲瑶斗志昂扬地举起刚从厨房“借”来的石臼,里面是捣碎的桃叶,“接受来自月亮的净化吧!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月亮……?

晏临渊泡在水里,听着小妻主口中蹦出些稀奇古怪的词句,紧绷的神经莫名一松,嘴角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原来……会说话的妻主,是这样的鲜活有趣。

桃叶特有的清苦香气在狭小的屋内弥漫开来。

蒲瑶将捣好的叶泥抹上掌心:“闭眼!”

指尖陷入那如绸缎般冰凉顺滑的乌发。桃叶的清香与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松木气息奇异地交融。

潺潺水声中,晏临渊突然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惊得蒲瑶手一抖,差点打翻石臼——原来是她无意的指尖,擦过了他耳后那颗小小的、鲜红欲滴的朱砂痣。

晏临渊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将整个身体往下一沉,只留半个脑袋在水面外,水面上顿时冒起一串慌乱的气泡:

“咕嘟咕嘟……唔……咕嘟咕嘟……”

活像只受惊的河豚。

“行了行了,别憋坏了。”

蒲瑶忍俊不禁,又拿起他脱下的破旧外衫,将剩下的桃叶渣仔细塞进衣缝,“给衣服也‘开个光’,希望那些‘余孽’识相点,别辜负了这顿‘大餐’,不然澡白洗了。”

她叹了口气,将晏临渊的衣物叠好,放在他伸手可及的木凳上:

“银两有限,新衣裳是别想了,先将就着。明日带远儿去瞧瞧大夫,我也得去寻摸点活计,最好能赁个安稳住处,咱得早日……脱贫致富,摘了这‘丐帮’的帽子。”

“是我们……拖累了妻主……”

晏临渊的声音隔着水汽传来,带着浓重的自责。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蒲瑶立刻打断,一边继续轻柔地揉搓他丝滑的长发。

这发质!又黑又长!冲洗干净后简首顺滑得离谱,让她莫名联想到一张风靡网络的“丝滑德牧”,一边道,“我穷成这样又不是拜你们所赐!这叫……落地成盒的常规操作!”

“妻主,怎么了?”察觉到她手上动作微顿,晏临渊疑惑。

“啊?没事没事!”蒲瑶赶紧回神,甩掉脑中那只甩着飘逸长毛的狗子:

“我是在想啊,晏临渊,你听过‘否极泰来’这个词儿没?”

“否极泰来?”

晏临渊微微侧头,水珠沿着他优美的下颌线滑落:

“你是说……我们会有转机?”

“对啊!”蒲瑶语气笃定,带着一股盲目的乐观:

“你看咱们都惨成‘三无人员’(无房无钱无健康)了,还能惨到哪儿去?触底了就该反弹了!信我,穷不扎根,懒才要命! 只要手脚勤快,脑子活泛,日子总能越过越像样!”

“好了好了,泡得差不多了就起来吧,水都凉了,再泡该染风寒了……”

蒲瑶放下水瓢,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戏谑,“还是说……你真想让我实践一下‘稳准狠’的搓澡技艺?那我可就……” 恭敬不如从命了!

“哗啦——!” 话音未落,晏临渊如同受惊的鱼儿,猛地从水中站起!

“噗——!”

蒲瑶瞬间瞪圆了铜铃眼,下意识死死捂住了自己差点惊叫出声的嘴,一张脸爆红如煮熟的螃蟹!惊鸿一瞥!

虽然只有背面!虽然湿发紧贴着挡住了关键风景!但那流畅的腰线……那……

“哗啦!” 又是一声更大的水响,晏临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跌坐回水里,溅起大片水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妻、妻主!你、你先……先转过身去!我、我自己可以的!真的!不行……不行我再唤你!”

羞窘得恨不得把自己溺毙在浴桶里。

“呃……好、好!你……你悠着点!” 蒲瑶如梦初醒,同手同脚地转过身,几乎是夺门而出,去找小二换热水。

内心小人捶胸顿足:“亏了亏了!就一个背影!还带马赛克(湿发)!这波血亏!!”

(ノ°ο°)ノ

靠在门外冰冷的石砖墙上,蒲瑶摸着依旧滚烫的鼻尖,仰头望着破旧屋檐缝隙里漏下的几点寒星,长叹一声:

“哎,同样是穿书,怎么人家女尊文里的美男都是热情似火、倒贴上门,轮到我这儿,就……就剩个一碰就碎的琉璃盏,还附带个拖油瓶?这缘分……怕不是充话费送的?还是地摊清仓处理的尾货?”

算了算了!她甩甩头,试图把晏临渊那惊鸿一瞥的身影甩出去(显然失败了)。

“前途是光明的!任务是艰巨的!男人……咳,夫郎是要慢慢养的!别忘了还有那53张‘玉阙’等着我去解锁呢!说不定里面就有发家致富的金手指!”

“干了!翻它!”

蒲瑶握紧拳头,强行给自己打气,眼中燃起对任务奖励的熊熊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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