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杀人。”
她用真诚的眼神盯着他的眼睛。
他看着她的眼神,这令他有点坐立难安。
“那你怎么会在案发现场,你在案发现场做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
“我只是去寻找木文。”
“被害人和你什么关系。”
“我们碰巧在路上认识的,她从路边的林子里突然蹿出来,我给了她几个果子之后她便像狗屁膏药似的一首跟着我,甩都甩不不掉。于是我干脆不赶她了,看她怪可怜的。”
她冷笑了一声,用几近冷漠的眼神望向他,仿佛那眼神能穿透他的心灵,他下意识地立了立身体。
“你是不是不相信,一个身无分文的人竟可怜起另外一个同样处境的人来,我自己都觉得这是多么荒唐的笑话。”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
“木文不是我杀的,那可怜的孩子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里,满身是伤,浑身是血,我赶紧找到电话打通急救电话并报了警,他们来的时候一切都于事无补了,这村里连个会点医术的人也没有,我找不到半个人来帮她。最可恨的是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居然就坐在旁边喝酒,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他们全都坐视不管,我出去找人帮忙的间隙他们就逃跑了。这世界是多么的荒唐,为什么那么多伤害自己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们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
她发出愤怒的嘶吼声,那是发自她内心的吼叫声,她痛恨这些人。
“我不是在为我自己辩解,我只是为木文的死而感到不值,她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他不知道他是否该相信她的话,但他似乎能够理解她的处境和心情。
“那有什么别的证人证明吗?”
“那两个人都知道啊,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还有别的人能证明吗?”
“还有那些在村子里的人,那天我一一敲求他们帮忙,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的吗?他们要么不开门,要么一看见我满手是血就。他们全都置之不理,他们全都缩回自己的家里,对一个人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对濒死充耳不闻,人人都害怕这命案跟自己沾上半点关系,只要自身不沾上任何污秽之物,一个人的死对他们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平静地讲述着这些,在看守所的这些日子里她思考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她渐渐明白,这就是真正的人性,她自己以及木文今天的遭遇全都是这些人害的,她们并没有做她们的身体,践踏她们的人格,甚至连她们的生命都不被放在心上。
那时候她便明白了,一个人要去伤害另一个人,可以不需要任何缘由,唯一的原因便是那个人比自己弱。
“你怎么会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的?”
他终于问出了心中早有的疑问。
“你走吧,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也跟那些人一样,就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这条命,我自己做主。”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申请结束了会谈。
他带着文件缓缓走出了看守所,他并没有首接回酒店,在附近的一处公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开始回味起白洁说的那些话。
夕阳己经西沉,彻底沉入了山的另一边,金色的余晖仍旧在天际涌动,天边的云霞依旧在翻腾,暮色渐渐涌上山头。
他站起身逆着人流走出了公园,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了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