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妹妹长期被性侵吗？”
“性侵？”这个词像刀尖一样刺痛着他的心。“不知道，我十年前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回去过。”他的眼眶里盛满了怒气。
“死者有不同程度的撕裂伤，而且提取到你父亲赵明文的DNA。”
“这个禽兽，该死的禽兽。”他将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他恨不得此刻就杀了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想不通这世间竟有这般禽兽不如的东西，想到妹妹所遭遇的一切，悲伤和自责再一次将他卷进痛苦的旋涡。
“你出走以前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既不出去工作，也不帮忙做家务，嗜赌如命，天天喝得烂醉如泥，喝醉了就只会打老婆孩子，从来没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根本算不上一个父亲，全靠我母亲把地里的农产品拿到集市上去卖换取一些吃食，他还有偷拿这些度日的钱去赌博。爷爷就是被他给活活气死的，我可怜的母亲就是被他打跑的，抛下我们就跑了，后来天天打我们兄妹俩。他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他的双拳再次紧握了起来，青筋在他的手上暴起，似乎要把手里的什么东西给捏个粉碎。
“你母亲离家出走的具体日期你还记得吗？”
“知情，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清楚地记得是10月23日，因为那天我们学校有活动，活动结束后我回到家，发现母亲和妹妹正在被打，我赶紧上前去制止，他狠狠地踢了我几脚，我们三个被那个禽兽暴打了一顿，我被打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母亲就不见了，不过我猜她肯定是被打得受不了了才想要逃走的，我相信她不是故意丢下我们，我知道她是迫不得己这样做，我并不怪她。”他红了双眼。
“你知道她具体去了哪里了吗？或者说可能去的地方。”
“可能去外公外婆家了吧，生妹妹的时候他们曾来家里看望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了，我们也没听见母亲提起过他们，母亲也没带我们去过外公外婆家，也很少提起他们，想必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你的母亲在这十年之间在社会上没有任何的活动的轨迹，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没有任何社会活动轨迹？那是什么意思，母亲要离开必然会用身份证买票一类的，母亲有身份证她见过，她小时候还带他去银行存过钱，不可能没有任何的社会轨迹。”尽管他极力找过去的事实来佐证他的想法，但出于作为一名职业律师的嗅觉，这件事让他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他开始努力去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情景。
声嘶力竭的哭喊，暴力，血腥的场景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多年来，他都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回想那些沉痛的回忆，他在记忆深处给那些记忆打上不曾存在的标签，仿佛他不去想它们，它们便不存在，也不会干扰他的生活，但那些记忆又都像无形的枷锁一般将他困在了那个晚上，再次想到那些场景，还是会让他瑟瑟发抖。
张警官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母亲离开的前一天有发觉什么异样吗？”
“没有，一切照旧，除了日复一日的干活便再无其他了。”
“我们走访了你母亲的社会关系，都说自从那天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包括你的外公外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下意识的不想听到那个词，尽管他心里己经隐约有了答案。
“这种情况基本上可以判定为失踪人口，但是这十年间没有任何人报案，一切都太蹊跷了。”
听完这番话之后，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希望那不是真的。
做完笔录之后，他找了附近的一间酒店住了下来，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都让他措手不及，他在沙发上沉思着什么。
夜半时分，他走出了酒店，步入了黑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