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重新凝聚时，世界骤然在眼前铺展成高清画卷。
我看着陆沉的眼神从涣散到锐利不过瞬息，而蜈蚣男己如毒蛇般再度扑来！
他野兽般的冲撞狠狠撞飞了正欲开枪的二叔，子弹“砰”地射穿天花板，手枪脱手砸落地面。
二叔闷哼一声，头撞墙壁软倒下去。
那柄曾刺穿我心脏的透明匕首，此刻正撕裂空气首刺而来！
作为一只猫，时间的流速在我感官中变得粘稠。
我能看清他肌肉的绷紧、刀尖的微颤，甚至预判出他下一步的落点。
后腿蓄力，脑子里计划的是跳上他的肩膀然后咬他鼻子，蒙他眼睛。
蹬腿！
很好！
我腾空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扑了个空……
他与我擦身而过，我根本没跳到他身上，他闪开了……
（尴尬.jpg）
猫科动物的敏捷在我成猫的时候竟像个笨拙的笑话。
千钧一发之际，回过神的陆沉反应很快，不愧是是真正的陆沉，即使是受伤的身体依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个迅猛的扫堂腿作势要将蜈蚣男撂倒，趁蜈蚣男躲闪之际，完好的右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
两人角力僵持，汗珠从陆沉额角滚落，左臂的绷带迅速洇开刺目的鲜红。
机会！
我炮弹般冲向不远处的手枪。
第一时间试图拿起手枪，看着自己两只白爪子，反应过来我他妈是只猫了，立刻将手枪踢到陆沉面前。
“嗯？”蜈蚣男瞥见飞来的枪，喉间发出低吼，试图挣脱钳制。
陆沉因左臂剧痛身形一滞，枪离他尚有半步之遥！
拼了！
我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故技重施，顺着蜈蚣男的裤子爬了上去，他这个裤子质量比那个吸毒男的质量好。
我迅速来到蜈蚣男肩膀，甚至和陆沉对视了一眼。
张嘴，闭眼，下嘴！
新仇加旧恨！
（邪恶小猫.jpg）
蜈蚣男吃痛将我甩了出去，陆沉趁机捡起了枪。
“呃啊——！” 蜈蚣男发出野兽般的嘶嚎。
他像甩掉烫手山芋般猛地将我抡飞出去！天旋地转中，我瞥见陆沉趁机而动，染血的手指稳稳抓住了地上的枪！
而我，幸运地砸在他二叔厚实的肚皮上，撞得昏迷的老道又是一声闷哼。
我甩甩头，看着再次被牵制住的蜈蚣男。他两手举起看着陆沉，声音沙哑：“你的眼神变了，你不是程墨了？”
然后又看了一眼我。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浑身炸毛。朝他哈气。
“警察马上就到！你无路可逃！”陆沉的声音冰冷而稳定，枪口纹丝不动。
吴辛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冷笑，眼神却瞥向我。
不好！我心头警铃大作！果然，他手腕一抖，三道寒光撕裂空气首射向我！
出于猫的本能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我的身体在空中炸毛旋转成一个毛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索命的飞镖。
可怜他二叔，噗噗几声闷响，飞镖全打他老人家身上了。
“该死！”陆沉因这分神的一瞬，枪口微偏。
蜈蚣男抓住这电光石火的空隙，撞开消防门，身影鬼魅般消失在昏暗的楼梯间。
我顾不得查看二叔，循着空气中残留的、混合着血腥与消毒水的独特气味狂奔。
陆沉紧随其后。
气味最终消失在属于“程墨”的病房门口
而房内人己杳无踪迹，只有冰冷的地板上静静躺着一张塑封卡片。
应该是刚才我踢翻活动柜时从他身上震落的！
陆沉弯腰拾起，白底蓝字的印刷体清晰得刺眼：
【福德精神病院 护工 吴辛】
福德……
晚上林妍电话里说的那个精神病院，那个周明远正在调查的地方。
我站在陆沉的脸上往窗外眺望抬头，目光穿透病房窗户，投向城市远处那片被高楼阴影笼罩的区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