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朝阳透过金瓦玉檐,投下漫天光芒。
今日,是皇帝御前问责太后之日。
皇帝年幼,仍显怯意,但身侧站着的摄政王与王后,让他不再孤单。
御座之下,三朝老臣俱到,御史台、内阁大学士、兵部侍郎、礼部尚书等百官齐聚,整个朝堂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
太后缓步入殿,仍着明黄宫袍,金簪高束,脸色苍白却目光笃定。
皇帝声音轻颤,却不失清晰:
“太后——为何擅改朕药?”
“为何命人闭口,不许御医入宫?”
太后低头,语气平缓:
“臣妾所行,皆为圣体之安。”
“那潜幻针,虽致梦呓,却可安神镇脑,常用于江南清宫。”
“臣妾无心加害,皆为圣体周全。”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摄政王冷声出列:
“可江南清宫用法,需三分之一剂。”
“而寿宁宫所用,足足三倍。”
“且未告知御医,私自配药,这不叫救治,这叫行凶。”
太后语气一滞,片刻之后仍坚持道:
“臣妾无罪。”
“摄政王与王后联手,要诬臣妾以立大权——此心何居?”
一时间,满朝皆静。
谁都知道,一旦太后咬定这是“夺权之斗”,王后若不能自证其正统,就很可能被冠以图谋大权之嫌。
温如画走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
“本宫不需与谁联手。”
“圣上之安危,既被人为所扰,便当以天法处断。”
“太后若信清白,便当受审,交出内侍名册、药方原录、亲信来往书信,交予大理寺逐一查验。”
太后双目微动:“你以为你查得出我什么?”
“我查不出。”
“但百官查得出。”
温如画看向台下,缓缓开口:
“十七年前,宁家冤案被掩。”
“如今,若这场调药之案再被掩,本宫将携册印、封宫印、以宁氏之名,公启宗门,亲诣南诏请援。”
“你们……担得起这后果吗?”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锤心。
那一刻,连三朝老臣也心头微颤。
她不是在恐吓,而是在逼问良心。
“若连一个八岁的皇帝都护不住——你们护得了谁?”
沉默良久,御史中丞第一个跪下。
“臣,支持王后主查。”
紧接着,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兵部右侍郎相继跪下:
“臣附议。”
“臣亦附议。”
“臣,请圣上交权与中宫。”
—
自此一刻起,皇权正式由太后转至王后手中。
她,真正成为这大盛朝代权柄最重之人。
—
当夜,中宫。
颜清遥回报女监事务,面色难掩疲惫。
温如画亲自递给她一盏参汤:“你做得好,清遥。”
颜清遥愣住:“娘娘也……说这样的话?”
“当然。”
“你知道吗,整座宫里,只有你会不声不响地做完整件事,然后才来报功。”
“你,是我能交心的。”
颜清遥低头,眼中泛出一丝情绪。
她不是无情之人,只是,这一路走来太冷。
王后的话,让她心中那点“温热”终于不再隐藏。
她轻轻一笑:“那娘娘可要护着我,不然我在这女监里,迟早被沈若竹那帮人合伙气死。”
温如画也笑,眼中泛出真正的柔意:
“你若死了,我去女监亲自砸人。”
—
而此时,摄政王正于前殿与禁军主事密谈。
“自今日起,所有皇命需经王后亲手副印。”
“任何绕过中宫者,按违制论罪。”
主事惊讶:“殿下不亲自把印?”
“她比我冷静,也比我狠。”
“我舍不得杀的人,她会替我斩。”
—
另一边,太后虽败,却并未倒下。
她夜召顾家旁支少年“顾云辰”入寿宁宫。
那是顾家流落在外十年的嫡支血脉,模样俊秀,气质端凝。
“我记得你五岁时,坐在我膝头,说要护这盛京一生不乱。”
“你还记得吗?”
顾云辰拱手:“臣自记得。”
“那如今你可愿,担下这副担子?”
“臣愿。”
“我命你,三月后入内阁实习,旁辅圣上,争取立监国之位。”
顾云辰沉声应下。
“但你要记住。”
“这盛京不是你一个人的。”
“而是我留给你的一座棋盘。”
“你,只是那颗——最稳的子。”
—
与此同时,一则惊人消息传入王后手中:
“宁家幸存者,在岭南现身。”
那是一位被误传夭折的,如今己是十七岁,化名“阿宛”,如今被地方官员押送进京。
消息一出,温如画眉头紧皱:
“我记得她,她是宁元昊的亲侄女。”
“但……若是假的呢?”
“有人想在这节骨眼上,混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