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内，朝堂和后宫都像踩了火药桶。
女监三科制度的设立震动满朝，百官褒贬不一，太后沉默不语，储君也未置可否。
可在这短暂的“静寂”背后，藏着的是一场更大的棋局。
——太后终于出手了。
—
寿宁宫。
太后坐在罗榻之上，望着手中那封调令，冷笑：
“如画，你会女主群策、立规矩。”
“可惜，你毕竟是个女人。”
“女人最易输的，从来不是权。”
“而是情。”
她翻手递出一道圣旨副本，命心腹送往京西幽苑。
召入宫——摄政王旧姬，萧家旧人，温霜妃。
—
消息传入中宫。
柳青音面色骤变，秋棠更是差点摔碎茶盏：
“疯了吧？那个女人不是早就被送出宫了吗？！”
“怎么还敢召回来？”
“太后真是……撕破脸皮了！”
温如画却只是沉默，站在窗前，背影僵冷。
她当然记得温霜妃。
——当年，萧御寒尚未封王，温霜妃便己是他外宅旧人。
容貌极艳，出身高门，天生媚骨，曾陪他走过最艰难的三年。
她虽非正妃，却被称“小主母”。
后因私通叛将之弟，萧御寒亲手下旨，将她流放西苑，永不召见。
“她回来了。”温如画低声说。
“而且，是太后名义召的。”
“不是他。”
柳青音强压怒气：“可她一回来，整个宫中都会传……”
“摄政王旧情难忘。”
“王后失宠。”
“中宫将倾。”
温如画闭了闭眼，抬头望天。
“所以。”
“我要亲自请她进宫。”
—
当夜，幽苑外，风雪交加。
温霜妃倚着窗，嘴角扬起一抹讽笑：
“她亲自来请我？王后亲至？”
“呵，真是可笑。”
“是不是怕我把当年的‘旧账’，都说出去？”
她换了身极华丽的绛紫色披风，红唇一点，眼中尽是挑衅。
“走。”
“本宫倒要看看——她这位王后，还能笑到几时。”
—
翌日，寿宁宫设宴，太后亲迎。
摄政王未到。
李清月也在场，含笑望着这一切，眼底闪着几分得意。
温如画准时赴宴，一身淡青宫袍，发鬓高束，面带浅笑。
温霜妃踏入殿中时，全场气氛几乎凝固。
她容色艳绝，仪态曼妙，虽多年流放，却不显疲色，反而风韵更盛。
她朝太后一拜，再朝温如画一笑：
“臣妾拜见王后娘娘。”
“这位座位，不知，是不是还容得下‘旧人’？”
温如画看了她一眼，轻声：
“容得。”
“毕竟，今日设宴，为你。”
温霜妃一顿。
李清月眨了眨眼，也略显意外。
太后挑眉：“哦？为她设宴？”
温如画执扇而坐，轻轻一笑：
“多年前，摄政王亲手下旨流放她。”
“可我始终以为——他心中，还有怜惜。”
“太后不也说过，男女情爱，要留情面。”
“所以，我请她回来。”
“是为了，送她最后一程。”
众人愕然！
温霜妃神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温如画微微一笑，轻启朱唇：
“昨夜，我己请陛下亲裁一案。”
“摄政王府旧年之‘私通信件’原本因主证人未归案，被暂缓裁定。”
“而今主证人己归——”
“便是你，温霜妃。”
“你当年之罪，尚未结案，太后召你回宫，也无法洗清。”
“今日之宴，不过是为公审前最后的清送。”
话音一落，柳青音举手唤来御前侍卫：
“宣诏，御史台重审旧案。”
“温霜妃私通叛臣之弟，密谋携家离境，证据确凿，现应当押入天牢，候审。”
温霜妃面色惨白：“你……你早就……”
温如画看着她，语气温和却字字如刃：
“你不是怕我。”
“你是怕，他还记得我，却亲手丢了你。”
“你活在自己旧梦里太久了。”
“我现在，帮你醒醒。”
—
那日之后，温霜妃被当庭收押，昔日风采成笑话。
宫中再无人敢言“旧姬重宠”。
太后在殿中沉默许久，终挥袖离席。
而当夜，摄政王踏雪而来，一脚踢开寝殿之门，脸色阴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人回来，我亲手处理。”
“你何必——设局给自己看笑话？”
温如画抬头看他，眼底清清冷冷：
“因为这是你的事。”
“我不想碰你‘不舍得杀’的人。”
“所以我亲自动手。”
萧御寒咬牙：“我从未舍不得。”
“你是王后，你可以命她死，我不会拦。”
温如画却一笑，眼神有些冷：
“可我不想动她。”
“我只是，想赢你。”
“赢你那些放不下的人。”
“赢你藏着不提的旧情。”
“赢到我自己都嫉妒。”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面前，伸手抚过他胸前的佩玉。
“摄政王。”
“你若真心只要我。”
“那就把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全都清空。”
“否则，我就帮你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