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盛夏,蝉鸣聒噪。沈清欢坐在药庐的葡萄架下,手中捣药的杵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庭院里的两人。皇帝正顶着烈日,笨拙地修剪着花枝,明明是养尊处优的帝王,此刻额间却沁满汗珠,被阳光晒得发红的耳尖还别着一片误入的花瓣。弟弟则蹲在一旁,认真地往陶罐里装土,时不时抬头偷看姐姐,对上她的目光时又慌忙低下头,耳尖迅速染上绯色。
“清欢,你看朕修剪的这枝...”皇帝首起腰,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摆,踉跄着向前扑去。沈清欢本能地起身去扶,却被眼疾手快的弟弟一把揽入怀中,稳稳避开了即将撞上的身影。皇帝狼狈地撑在石桌上,看着少年环着姐姐的手臂,眉头皱成了一团:“沈明澈,成何体统!”
“明明是陛下自己不小心。”弟弟毫不示弱地回瞪,手臂却悄悄收紧,生怕怀中的人摔着。沈清欢夹在两人中间,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替皇帝拍去身上的尘土:“好了好了,药庐还缺些艾草,你们...”
“我去!”两人同时开口,又互相对视一眼,像两只斗架的公鸡般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弟弟败下阵来,嘟囔着转身去取竹篓:“姐姐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皇帝一眼。
皇帝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醋意大发地拽住沈清欢的手腕:“清欢,你瞧他那模样,分明是...”话未说完,却见她抬手轻轻擦去自己额间的汗珠,指尖的温度带着艾草的清香。一瞬间,皇帝的心跳漏了一拍,所有的不满都化作了绕指柔。
夜幕降临,沈清欢正在灯下研读医书,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推开窗,只见皇帝倚在墙边,怀里抱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朕...朕让御膳房做了些绿豆糕,想着你许是爱吃。”食盒里,精致的糕点被细心地用荷叶包着,还贴心地放了一块冰帕。
还没等沈清欢开口,一道黑影突然从树上跃下,弟弟气喘吁吁地举着一束野花:“姐姐,后山的萤火虫可多了,我给你抓了些...”话到一半,少年看着皇帝手中的食盒,顿时泄了气,默默把花藏到身后。
沈清欢看着眼前两个争风吃醋的人,心中泛起阵阵暖意。她接过皇帝手中的食盒,又从弟弟身后抽出那束野花,插进案头的瓷瓶:“都别闹了,来尝尝这绿豆糕。”三人围坐在桌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映得每个人的脸庞都温柔无比。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夜半时分,沈清欢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是面色苍白的邻村妇人:“沈大夫,我家孩子...突然发起了怪病!”她披上外衣就要出门,却被两只手同时拦住。皇帝己经迅速披好了外袍,腰间的逆鳞佩泛着微光:“朕陪你去。”弟弟则提着药箱站在另一侧,眼神坚定:“我也去!”
一路上,皇帝始终走在沈清欢身侧,警惕地观察着西周的动静;弟弟则时不时伸手替她拨开挡路的树枝,生怕她被划伤。当他们赶到妇人家时,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桌上只留下一张字条,字迹鲜红如血:“沈清欢,下月十五,孤身赴约,否则...”
皇帝猛地将她护在身后,逆鳞剑出鞘的声音划破寂静。弟弟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姐姐别怕,有我们在。”沈清欢望着字条,心中泛起阵阵寒意,可感受到身边两人传来的温度,又莫名安心。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只要有他们在,她就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暗处,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