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初探
北风卷着枯叶,刀子似的刮在脸上。1947年的北平,物价像断了线的风筝,金圆券贬值的速度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往下沉。何记食铺的生意依旧红火,可收进来的钱,转脸就缩水大半。何大清脸上的褶子更深了,每天打烊后,点着油灯和何雨柱盘账,看着账本上越来越大的数字,只剩下叹气。
“柱子,这么下去不行啊!”何大清把账本一推,愁眉苦脸,“今儿卖出去十笼屉包子,收的钱,明儿一早去买面,就只能买回五笼屉的面粉了!这生意还咋做?”
李红梅抱着睡熟的何雨水,也忧心忡忡:“是啊柱子,钱不当钱了。雨水这丫头长得快,去年的棉袄都短了,扯布做新的吧,那布……唉,贵得吓人,还不好弄。”
何雨柱搓了搓被寒气冻得有些发僵的手。炼气二层圆满的气息在体内流转,带来一丝暖意,驱散了体表的寒冷,却驱不散这时代的寒意。他早就料到这一天。
“爹,娘,光靠铺子收钱,确实不行了。”他声音平静,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钱毛得太快,咱还得想法子弄点硬头货——银元、小黄鱼!或者古董玉器。”
“玉?”何大清苦笑,“玉?那玩意儿现在比金子还稀罕!黑市上,一小块能换半袋白面!咱上哪儿弄去?”
“换!”何雨柱斩钉截铁,眼神锐利,“用咱铺子里的好东西换!用钱换!用……”他压低声音,凑近爹娘,“用咱‘捡’的那些东西换!”
李红梅吓了一跳,紧张地看了一眼窗外:“柱子!你……你是说那些鸡蛋和兔子?那……那能行吗?黑市……多危险啊!要是被抓到……”
“娘,放心,我有分寸。”何雨柱安慰道,“不亲自去。咱们找可靠的人,搭个线。”他早就在铺子里物色人选了。拉洋车的赵把头,为人义气,路子野,认识不少三教九流。在政府小衙门当差的孙文书,消息灵通,有点小门路。这两人,都是铺子的常客,对何家的包子和小炒赞不绝口。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不动声色地“加料”。赵掌柜来吃面,碗底总会多藏几片油汪汪的肥肉。孙文书点个小炒,分量格外足。偶尔,何雨柱还会“不小心”掉”一两个煮鸡蛋在他们桌上。
“柱子,够意思!”赵把头吃得满嘴油光,拍着何雨柱的肩膀。
“柱子兄弟,以后有事言语!”孙文书也心照不宣。
时机成熟,何雨柱在一个傍晚,铺子快打烊时,装作不经意地跟赵掌柜诉苦:“赵叔,您说这叫什么事儿?钱不当钱!我娘想给雨水扯块花布做新棉袄,跑断了腿,影子都没见着!黑市上倒是有人喊价,可那价……啧啧,吓死人!只是何雨柱的双眼紧盯着赵掌柜腰间悬挂的玉佩。”
赵把头剔着牙,小眼睛精光一闪,压低声音:“柱子,真想弄玉”
何雨柱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脸“愁苦”:“想啊!可没门路!也不敢瞎撞。”
“啧,”赵把头嘬了下牙花子,“老叔看你小子实在,给你指条道儿。下关牲口市旁边,有条背阴的胡同,天擦黑以后,有点意思。不过……”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何雨柱,“柱子,那地方鱼龙混杂,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千万别自己去!想换啥,跟叔说,叔帮你找人搭个桥,抽点茶水钱就成。”
何雨柱心里一喜,面上却露出犹豫:“赵叔,那……那多麻烦您?而且,我用啥换呢?钱……现在也不顶用。”
“嘿嘿,”赵把头笑了,凑得更近,“柱子,你那‘捡’野鸡蛋的本事,老叔可是知道的!还有那兔子……肥得流油!这些东西,黑市上,可比钱招人稀罕!”他点明了。
何雨柱“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行!赵叔!我听您的!麻烦您帮我问问,鸡蛋、兔子肉,或者……活兔子?能换点啥?主要想要点好看的玉,或者……结实点的家具也行!”他故意把需求说得实在。
“包在老叔身上!”赵把头拍胸脯,“等我信儿!”
几天后,赵把头带来了消息。他神秘兮兮地把何雨柱拉到铺子后院角落:“柱子,有门儿了!那边说了,新鲜鸡蛋,按个算,一个能顶半粗粮钱!肥兔子,活的更值钱,一只换一丈布票外加五斤粮票!死的按斤算,也划算!那边还问,有没有细粮?白面大米?或者……肉罐头?那玩意儿更硬!”
细粮?肉罐头?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空间里确实堆着不少缴获的日军罐头,但他深知这东西太扎眼,绝对不能动!他连忙摇头,一脸“老实”:“赵叔,细粮和罐头,咱哪有啊!鸡蛋和兔子,还是我运气好偶尔‘捡’到的呢!细粮……铺子里都不够用。”
“也是,”赵把头表示理解,“那就鸡蛋和兔子!你准备准备,明儿傍晚,我让一个信得过的老伙计,推个独轮车在胡同口等你。你把东西给他,他带过去,换了东西再给你带回来。放心,老哥介绍的人,规矩!”
何雨柱点头应下。回到家里,他开始准备。空间里的鸡蛋堆积如山,他挑了五十个最大最干净的。兔子,他选了五只最的公兔(空间里公母比例有点失调,正好处理掉一些公兔)。用两个破旧的柳条筐装着,盖上干草。
第二天傍晚,天色擦黑,寒风刺骨。何雨柱裹紧了破棉袄,戴上顶破毡帽,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像个进城卖山货的乡下小子。他提着两个沉重的筐子,来到赵把头说的胡同口。
一个穿着同样破旧、佝偻着背的老农,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独轮车等在那里。两人对了个眼神,都没说话。何雨柱把筐子放到独轮车上。老农点点头,推着车,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胡同深处。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何雨柱缩在背风的墙角,炼气二层的修为让他不惧寒冷,但精神高度紧张,耳朵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吆喝、争吵,还有隐约的警哨声,让他手心微微出汗。黑市,果然是刀尖舔血的地方。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在何雨柱怀疑是不是出了意外时,吱呀吱呀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农推着车回来了,车上空了不少。他走到何雨柱身边,飞快地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
“成了!鸡蛋兔子都抢手!这是你的!”老农声音沙哑,语速极快,“布包是玉!玉牌,戒指,都有!布袋里还有几块大洋,找零的!赶紧走!”说完,推着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何雨柱心脏怦怦首跳,紧紧攥着布包和小布袋,像做贼一样溜回了家。关上房门,点亮油灯,他才敢打开。
“爹!娘!成了!”何雨柱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何大清和李红梅围过来,看着摊在炕上的玉饰和银元,眼睛都首了。
“这么多……?还有……银元?”李红梅拿起一块银元,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觉得无比踏实。
“柱子……你真……”何大清激动得说不出话。有了这些,我们家也算有家底儿了,以后家里至少吃穿不愁了!
何雨柱小心地玉器按类别收好,银元也藏进空间深处。第一次黑市交易,成功了!不仅解决了眼前的困境,更重要的是,打通了一条隐秘的物资兑换渠道!这对他未来的计划,至关重要。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感受着体内澎湃的气流,距离炼气三层,只差临门一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