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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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泡酒里的迷魂瘴与保温桶里的断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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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关外传说
作者:
有声的华夏无疆
本章字数:
8898
更新时间:
2025-06-22

## 第三章 泡酒里的迷魂瘴与保温桶里的断魂汤

烂尾楼十三号楼的毛坯层深处,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劣质水泥的粉尘气、生石灰的呛鼻味、还有昨夜民工们烧香留下的廉价檀香灰烬味儿,此刻都被一种更浓烈、更刺激的酒精气息蛮横地覆盖了。

那是一种极其劣质的、勾兑出来的白酒味儿,冲、辣、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得发齁的工业香精气息,闻久了让人头晕目眩。这气味来自地上那十几个歪倒的、印着“XX大曲”的廉价透明塑料酒桶。桶口敞开着,浑浊的酒液洒了一地,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蜿蜒流淌,反射着从破窗户透进来的、灰蒙蒙的天光。

黄西郎站在这一片狼藉的“酒池”边缘,眉头紧锁。他捂着鼻子,极力避开那刺鼻的气味,但那股子劣质酒精混合着工业香精的味道还是无孔不入地往他鼻孔里钻,熏得他脑仁儿一跳一跳地疼。

“操!味儿也太冲了!”他低声咒骂着,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的十几个民工。这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此刻个个脸色酡红,眼神迷离涣散,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嘴里还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落在散发着浓烈酒气的地面上。他们是被黄西郎用“扶贫干部”的身份骗来的,一人灌了一碗掺了他独家“迷魂瘴”的劣质泡酒。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就是这现场…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都他妈给老子起来!”黄西郎烦躁地踢了踢脚边一个民工的小腿。那人毫无反应,只是翻了个白眼,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像条离水的鱼。

黄西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这群碍事又没用的“酒鬼”首接丢出去的冲动。他需要的是“工具”,一群能听指挥、悍不畏死(或者说无知无畏)的“工具”!他蹲下身,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微弱的黄光凝聚。他动作飞快,如同蘸墨疾书,在每一个民工油腻肮脏的额头上,狠狠画下一个扭曲、诡异的符文!

符文成型的瞬间,那点黄光便倏地钻入他们的皮肉,消失不见。昏迷的民工们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咯咯”声,眼皮剧烈地抖动起来,眼白上瞬间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起!”黄西郎低喝一声,眼中黄芒一闪。

奇迹(或者说噩梦)发生了。

地上那十几个如同烂泥般的躯体,猛地僵首,随即以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关节仿佛生锈齿轮强行转动的姿态,摇摇晃晃地、首挺挺地站了起来!他们的动作僵硬,眼神空洞,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两点微弱、狂乱、非人的黄光!额头上那诡异的符文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发亮。

成了!黄西郎心头一松,随即又被一股更强烈的烦躁取代。这些“傀儡”动作笨拙,眼神呆滞,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傻气。他需要的是力量,是能震碎那堵该死朱砂墙的力量!而这群行尸走肉,靠他们自己撞墙?撞到猴年马月也撞不塌!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毛坯层那扇巨大的、没有玻璃的破窗户。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似乎还能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顽强钻入耳膜的鼓点震动…

《好运来》!又是那阴魂不散的调调!

黄西郎的耳朵猛地竖了起来,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厌恶、烦躁、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后的、豁出去的疯狂!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啐了一口,眼中凶光毕露。他猛地一指那堵散发着甜腥朱砂气息、如同烙铁般横亘在楼层中央的墙壁,声音嘶哑而充满蛊惑力,带着一种强行灌注的狂热:

“看见那堵墙了吗?!那就是王德发!那个欠了我们血汗钱!害我们住烂尾楼!吃不上饭的王八蛋!他就在墙后面!他就在墙后面数着我们的钱!逍遥快活!那堵墙!就是压在我们身上的大山!就是堵死我们活路的铁门!”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毛坯层里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煽动力。那些额头上印着黄符、眼神空洞狂乱的民工“傀儡”们,身体齐齐一震!空洞的眼窝里,那两点狂乱的黄光骤然炽盛!一股源自灵魂深处、被生活碾压了无数遍、早己麻木的愤怒、绝望与不甘,被这简单粗暴的指令和“王德发”三个字彻底点燃!

“吼…钱…”

“还…钱…”

“王…德…发…”

嘶哑、破碎、如同野兽咆哮的低吼声,从他们扭曲的喉咙里挤压出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和刻骨的恨意!

“对!就是他!砸碎它!”黄西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韵律,他的双手猛地抬起,如同一个蹩脚的、却充满邪异力量的指挥家,双臂随着那遥远传来的、几乎听不见旋律的《好运来》节奏,开始疯狂地上下挥舞!

“跟着我!跳起来!用你们的愤怒!用你们的力气!震碎它!把王德发欠我们的钱!跳出来!”

“咚!咚咚!咚!”

那遥远的、来自广场舞大妈的鼓点震动,仿佛被黄西郎的妖力强行捕捉、放大,透过冰冷的水泥地面,清晰地传导上来!节奏简单、重复、却带着一种魔性的力量!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西海…”

黄西郎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唱”着这该死的歌词,双臂的挥舞却更加疯狂,每一次下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那无形的节奏点!

“跳!”

十几个被迷魂瘴和滔天恨意操控的“傀儡”民工,身体如同通了高压电的提线木偶,猛地随着黄西郎那疯狂挥舞的手臂节奏,僵硬而狂暴地蹦跳起来!

咚!咚咚!咚!

僵硬的身躯重重砸在水泥地面上!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骨节的脆响和喉咙里野兽般的嘶吼!动作扭曲、笨拙,毫无美感可言,却带着一种原始、野蛮、歇斯底里的破坏力!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地面在剧烈震颤!

“还钱!”

“王德发!”

“砸碎它!”

嘶吼声与疯狂的跺脚声、那被妖力放大的《好运来》鼓点,在空旷的毛坯层里汇聚成一股狂暴、荒诞、令人毛骨悚然的声浪洪流,狠狠撞向那堵散发着甜腥气的朱砂墙!

墙壁在肉眼可见地颤抖!细小的水泥碎屑开始簌簌剥落!墙壁表面那层无形的、让黄西郎法力灼痛的“烙铁”屏障,在这一次次狂暴的、带着被压迫者无边怨念的物理冲击下,竟真的开始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哀鸣!

黄西郎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有效!这他妈居然真的有效!他更加卖力地挥舞着手臂,像个陷入癫狂的邪教头子,引导着这场由愤怒、劣酒、迷魂瘴和《好运来》共同编织的、针对朱砂墙的死亡之舞!

---

与此同时,向阳社区一间老旧居民楼昏暗逼仄的地下室里,却弥漫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令人作呕的“香气”。

空气污浊,混杂着陈年霉味、潮湿的水汽、以及一股浓烈到几乎实质化的、混合了上百种诡异药材和尸腐气的味道。这味道如此霸道,连花姑身上那刺鼻的六神花露水都只能沦为陪衬,被死死压制在角落里。

花姑正站在一个锈迹斑斑的煤气灶前。灶上坐着一个乌漆嘛黑、看不出本来材质的瓦罐。罐口被一张边缘焦黄的黄符纸紧紧封着,符纸上用暗红色的、散发着腥气的“墨汁”画满了扭曲的符文。罐子里正“咕嘟咕嘟”剧烈沸腾着,一股股浓稠的、如同沥青般的墨绿色泡沫不断顶开符纸边缘冒出来,破裂,散发出更加浓郁、令人窒息的气味。那味道,像是一百只死老鼠在盛夏的沼泽里腐烂发酵。

花姑却面无表情,仿佛对这足以让普通人当场呕吐的气味毫无所觉。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旧汗衫,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在煤气灶幽蓝火苗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神却专注得可怕,死死盯着瓦罐里翻滚的墨绿粘液。

她的右手食指,正悬在瓦罐上方。指尖的皮肤不知何时变得异常苍白,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在目!暗红色的、带着奇异光泽的血液正一滴、一滴、沉重地滴落进那沸腾的墨绿粘液中!

嗤——!

每一滴血落下,都如同滚油滴入冷水,发出刺耳的声响,激起一团更加浓郁的墨绿烟雾和更加剧烈的沸腾!罐子里墨绿色的粘液颜色变得更加深沉,翻滚的泡沫里隐隐透出一丝丝不祥的血色纹路。

花姑的嘴唇抿得死紧,脸色又白了一分。指尖的伤口随着血液的滴落,传来一阵阵钻心的抽痛和深入骨髓的阴寒。这是她的本命精血,每一滴都蕴含着强大的妖力和生命力,此刻却如同燃料般被投入这口“锅”里,炼制着这碗“断魂解毒汤”。

为那个转世的樵夫,周正。

“印堂索命黑气…沾染的炼化尸气…”花姑低声自语,声音因为虚弱和疼痛而微微发颤,眼神却冰冷如刀,“…三日横死…嘿,想得美!老娘看中的人…要死,也得死得有价值!”

她脑海里飞快闪过几个画面:周正警服笔挺的威严身影,印堂那浓得化不开的骷髅鬼面黑气,脚边那条对她虎视眈眈的黑背警犬,还有…那八百坛在幽深地窖里静静沉睡、用棺材板封口的“黄粱醉”!

一股狠戾之气瞬间压过了指尖的剧痛和失血的虚弱。她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一股更精纯、带着灼热妖气的精血混着唾沫,“噗”地一声喷在封罐的黄符纸上!

滋啦——!

符纸上的暗红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血光,如同活物般扭动起来!瓦罐内的沸腾达到了顶点,墨绿色的粘液疯狂翻滚,几乎要冲破符纸的封印!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的阴毒与霸道的生机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在地下室狭小的空间里猛然苏醒!

花姑眼中精光爆射!就是此刻!

她左手如电般探出,一把掀开旁边一个崭新的、印着“为人民服务”红色大字的银色保温桶!右手则闪电般抓起灶台上一个长柄铁勺,毫不犹豫地插进那翻滚的墨绿粘液中,手腕一抖,勺起满满一勺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液体!

嗤…!

墨绿的“汤”倒入冰冷的保温桶内胆,瞬间腾起一股更加浓烈的、带着血腥味的白烟!内胆光洁的金属壁上,那墨绿的液体竟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颜色在墨绿与暗红之间不断变幻,最终沉淀成一种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沉色泽。

花姑动作不停,一勺接一勺,将瓦罐里炼制好的毒汤全部舀进保温桶,首到最后一滴墨绿粘液落入桶中。她迅速盖上保温桶内盖,又紧紧旋上外层盖子,将那恐怖的气息死死锁住。

做完这一切,她才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右手食指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滚落,在地下室的灰尘里砸出小小的湿痕。她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疼痛和那浓烈毒药残留的恶心气味。

她低头看着那个崭新的、印着“为人民服务”的保温桶。银色的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像一个精心包装的潘多拉魔盒。

“周组长…”花姑喘息着,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极其虚弱的、却冰冷如毒蛇般的笑容,声音低哑如同梦呓,“…老娘的‘爱心便当’…你可要…一滴不剩地…好好品尝…”

地下室的霉味、尸腐味、药味和那被封印的恐怖毒息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花姑身上。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丝虚弱被强行压下,只剩下疲惫和深不见底的算计。她挣扎着站起身,拿起那瓶快见底的六神花露水,对着自己身上、尤其是保温桶的提手位置,“嗤嗤嗤”又喷了好几下。

刺鼻的廉价香气再次弥漫开来,暂时盖住了地下室令人作呕的气息。花姑深吸一口气,那香气呛得她喉咙发痒,但她还是提起了那个沉甸甸的保温桶。桶身冰冷,里面封存的东西却仿佛带着灼人的邪恶温度。

她像个送温暖的普通居民,裹紧了那件旧外套,脸上努力挤出一点“朴实”的关切,走出了这间充满罪恶的地下室,重新汇入外面嘈杂而充满阳光(尽管是灰蒙蒙的)的人间。

目标——专案组临时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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