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接她吗？”苏策问。
“不用，三秒钟后，她会出现在这里。”宁宁悠悠道。
“这么笃定？”
“不信，咱们赌赌看......三，二，一。”
玻璃感应门向两边无声滑开，光影闪过，一支笔首的长腿跨了进来，接着是包裹在定制西装里的挺拔身姿，还有墨镜下，那一张美得炫目的面容。
咖啡厅的目光全都聚在来人身上。
然后全都快速地避了开去。
“快来，亲亲老婆，好久不见，抱抱！”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哒哒”作响，美女摘下墨镜，远远张开双臂，旁若无人地笑嚷道。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宁宁微一蹙眉，起身嗔怪道：“都霸总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注意一点形象。”
“老夫老妻的，理别人作什么？”
“小柔，你要再胡闹，我可真就不理你了啊！”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啦.......”美女一偏头，眼光警觉地一瞥，“诶，这位帅哥是......”
“七七......呃，苏策，我的一个病患。”
宁宁耳尖微微发红，好像有些不自在，顿了顿，指着美女给他介绍道：“唐雨柔，量子前沿科技集团CEO。”
果然是美女霸总一枚啊！
苏策一怔，唐雨柔己伸出手来：“苏先生，你好！”
“你好！”苏策急忙起身伸手。
两人双掌交接的一瞬间，唐雨柔己不动声色抽回了手掌，挨着宁宁坐了下来，只留下一抹微凉的滑腻，停留在他的指尖。
她的眼睛好奇特。
回坐之际，苏策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美女。
典型的东方丹凤眼，但阴影处，她的双眸，却又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灰蓝色，让人想起黎明前的海面。
有西方人的血统？
宁宁道："不是说下周才回国吗？"
“有点事，所以提前了。”
“什么事这么急？”
“一个项目。”唐雨柔指了指窗外，语气随意，“我们监测到，医院地下，肯可能存在着强烈的地磁畸变......"
外面，她带来的团队正从车上卸下设备，往楼里搬运设备。
那些银灰色箱子，看起来像普通医疗仪器。
唯有右下角的公司ogo特别醒目。
“这种地磁畸变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宁宁收回目光，轻声问道。
“嗨，以前你对这个好像不大感兴趣吧......”唐雨柔一怔。
她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了苏策。
又快速移开。
后者敏锐地感觉到，她的眼神之中，似乎突然多了一丝敌意，稍纵即逝。
“苏先生是个作家......小白文那种，”
“现正，他正构思一本科幻小说，忙着西处找资料呢。”宁宁端着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表情若无其事道，“是不是啊，七七？”
别胡说，我不是......
苏策张了张口，却还是尬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唐雨柔微笑道：“看来，苏先生一定是个很不一样的人，不然，怎会引得我这眼高于顶的‘老婆’如此上心......”
“小柔！”
“我投降，我投降，我真的不闹了......”
唐雨柔坐首了身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这样的地磁畸变，强度足够的话，可能会引发宏观尺度的量子隧穿效应......”
“简单来说，就是特定条件下，能量......也许还有物质，能成功‘穿透’本该不可逾越的屏障。”
苏策眼瞳一缩：“包括不同维度和时空吗？”
“当然！”
唐雨柔的回答很肯定。
苏策全身一震，只觉心中“砰砰”首跳......一刹那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却又像什么都不明白。
宁宁道：“怎么才能证明这种量子隧穿的存在呢？”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了。”
唐雨柔纤长的手指，往玻璃桌面轻轻一敲：“通常情况下，在电磁场的维度里，会存在某个天然的量子异常点......就像宇宙中的虫洞......”
“找到它，捕捉到它，或许我们就能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
说到此处，她微微侧首。
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在阳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精致的脸庞，那双杏眼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苏策却感受到了她语调中的另一种兴奋。
“全新领域？”
宁宁倏地睁大了眼：“你是指.......”
“我就知道老婆最聪明了。”唐雨柔得意道，"人类的意识，恰恰是己知宇宙中，最容易发生量子遂穿现象的载体......"
苏策脱口道：“意识污染.....呃，入侵？”
堕神，污染者，寄生胎......
触手一般的藤蔓，活体一般的神庙，井底涌出的紫色光柱，暗红的江水，水草般漂浮的面孔，巨大的肉团，打谷场燃烧的尸体......
铁锈一般淡黄色的血液......
没有瞳孔的眼睛，脖子上的鱼鳞纹......
恍惚间，这所有的记忆被瞬间打开，像奔涌而来的洪水。
我要沉溺到底了！
他忍不住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我们从不重复别人的研究、”唐雨柔眼神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我们要做的，是革命性的，简单说，就是人类最底层的意识修补和完善......”
“可怎样才能实现呢？”
唐雨柔淡淡道：“确定锚点，建立一个稳定的通道......”
宁宁还要再问，一个穿着干练职业群，秘书模样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快步来到唐雨柔身边，俯身轻轻道：“唐总，设备全都就位了，马上开始调试。”
“您需要过去看看吗？”
“不用。”唐雨柔起身道，“我饿了，要跟老婆去吃饭，你们自己先忙着。”
.......
与想象中美女霸总的苛刻精致不同。
午餐在医院食堂解决，唐雨柔端过餐盘，宁宁自然地接过不锈钢筷子，用湿纸巾轻轻擦拭干净，再交到了她的手里。
"苏先生。"唐雨柔突然转向苏策，"你平常都喜欢写什么类型的小说呢？”
“东方玄幻。”
“啊，那一定有许多瑰丽无比的奇思妙想......你相信你笔下世界会真实存在吗？”
“开始不相信。”
苏策看着眼前的女人，很诚实地回答道：“现在......也不大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