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浓稠如墨，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被夜风吹得哐当作响。苏瑶蜷缩在角落，断断续续的睡眠中，无数时空碎片在梦境里横冲首撞。她看见自己穿着嫁衣走向礼堂，林宇的脸却突然变成协会首领的面具；又看见苏念浑身浴血倒在隧道里，墙面的星图化作荆棘将他缠绕。
"瑶瑶！"林宇的声音穿透噩梦。苏瑶猛地睁眼，发现他正蹲在面前，掌心贴着她发烫的额头，"你发烧了，肯定是之前能量暴走留下的后遗症。"
仓库外传来苏念压低的声音："姐夫，有辆车在三公里外徘徊，特征和协会的追踪车吻合。"他抱着改装过的电脑，屏幕蓝光映得脸色发青，"而且，管理局那边又发来加密信息，说接应点改在城西旧码头。"
林宇的下颌绷紧，军用匕首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明显是圈套。他们要么和协会勾结，要么就是想在转移途中控制苏瑶。"他忽然将苏瑶打横抱起，金属地板在军靴下发出吱呀呻吟，"我们得主动出击，去协会总部。"
"什么？！"苏念差点摔了电脑，"那里布防森严，还有能压制时空能力的装置，进去就是送死！"
苏瑶挣扎着下地，双腿却像灌了铅："小念，还记得实验室那台标着B计划的保险柜吗？我们必须搞清楚里面的东西。而且..."她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时空波动的感知突然剧烈起来，"我能感觉到，那里有和我产生共鸣的能量源。"
凌晨三点，三人摸进城郊的电子垃圾场。林宇撬开报废的ATM机，取出里面的电路板："这些零件能干扰协会的量子定位系统。"他动作娴熟地焊接线路，侧脸在电焊火花中忽明忽暗，"二十年前我做过地下黑客，没想到还有用武之地。"
苏念盯着突然弹出的警告窗口，瞳孔骤缩："糟了！他们启动了时空锚点追踪协议，方圆百公里内所有..."话未说完，整片垃圾场的废旧电器同时亮起刺目红光，堆积如山的旧手机开始齐声播放苏瑶穿越时的尖叫录音。
"分头跑！"林宇将干扰器塞进苏瑶手中，自己却迎着追来的磁悬浮警车逆向冲去。苏瑶看见他的身影在探照灯下辗转腾挪，西装被激光束烧出焦痕，像极了二十三年前那个为她挡下混混拳头的少年。
苏念拽着她躲进锈迹斑斑的集装箱，额头沁满冷汗："姐，姐夫他..."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震得铁皮嗡嗡作响。苏瑶感觉鼻腔涌入熟悉的硝烟味，记忆突然闪回黑中巴事故——那时的耳鸣、扭曲的光影，此刻竟与现实重叠。
"小念，捂住耳朵！"苏瑶大喊着扑过去。时空能量在集装箱内暴走，所有金属部件开始逆向锈蚀。她看见苏念脖颈浮现淡蓝色纹路，那是时空辐射的征兆，就像实验室里那些被当成活体实验的志愿者。
千钧一发之际，苏瑶强忍着头痛，将体内能量凝成护盾。记忆碎片不受控地涌入脑海：林宇被关在布满电流的牢笼里，协会首领摘下了面具，露出的竟是苏念成年后的脸；而她自己跪在时空裂缝前，手中握着的钥匙正在吸收整个城市的生命力。
"这不可能..."苏瑶踉跄着扶住集装箱。当她再次睁眼时，追猎者的脚步声己经逼近。苏念不知何时掏出了自制的电磁脉冲弹，眼神坚定如铁："姐，你先走。我黑进了他们的系统，能争取三分钟。"
"不行！"苏瑶的声音被警报声撕碎。她突然想起苏念小时候写的作文《我的英雄姐姐》，想起他偷偷藏在书包里的时空物理教材。此刻少年眼底的决然，与二十三年前林宇在婚车上说"有我在"时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中混入了陌生的引擎轰鸣。一辆涂着迷彩的越野车冲破封锁线，车顶架着的重机枪正在扫射。驾驶座的人降下防弹玻璃，露出半张戴着机械义眼的脸——是时空管理局的联络人！
"上车！"对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炸响，"协会启动了时间坍缩装置，整个城市将在十二小时内..."话音被剧烈的爆炸淹没。苏瑶看见越野车后方，一道漆黑的裂缝正在吞噬路灯和建筑，所过之处，时间仿佛被倒带，车辆变回零件，树木化作种子。
林宇的声音突然从干扰器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瑶瑶，去码头！管理局的人...咳...有问题！"紧接着是激烈的打斗声，最后只剩下绵长的蜂鸣声。
苏念的手紧紧攥着电磁脉冲弹，指节发白："姐，我们该信谁？"
裂缝的寒气己经逼近，苏瑶看着手中微微发烫的干扰器，突然想起穿越时口袋里的班车票根。那泛着微光的边缘，此刻竟与裂缝的轮廓完美重合。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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