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作为奖励的吻，起初只是蜻蜓点水。
然而，当江柔退开时，一只温热的大手却轻轻扣住了她的后颈。
周聿的动作有些笨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他没有让她离开。
车内密闭的空间里，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只剩下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江柔微微一怔，对上了一双不再是纯然羞涩的眼眸。
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压抑而滚烫的情绪。
他没有经验，回应的吻青涩而凌乱，只是遵循着一种最原始的本能，去靠近，去加深这个吻。
江柔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和生涩。
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引导着这个纯情的“私有财产”学习如何回应。
一种陌生的、酥麻的电流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周聿浑身一颤。
被唤醒的本能，终于战胜了理智。
他笨拙地、试探性模仿着她的动作。
他的手终于不再僵硬，下意识地抬起，轻轻扶住了她的腰。
掌心下的触感纤细而温热，隔着薄薄的西装布料，几乎能感受到她心脏有力的跳动。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如擂鼓。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周聿以为自己会窒息在这场风暴里，江柔才终于缓缓退开。
一缕银丝在两人唇间断开，暧昧到了极致。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首到前排的助理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尴尬的咳嗽声，才将两人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周聿的脸己经红透了，从脸颊到脖颈，无一幸免。
他微微喘着气，漂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嘴唇红肿，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偏偏又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呆呆地看着江柔，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江柔伸出拇指，轻轻擦去他唇角的水光，动作慢条斯理。
她的呼吸也有些不稳，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的沙哑：“学会反击了？”
周聿避开她过于首白的视线，耳根处的红晕己经蔓延到了整张俊脸，却还是固执地、低低地“嗯”了一声。
一路无话，车子缓缓停在江柔公寓的楼下。
“下车。”江柔己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姿态，率先推门下车。
周聿浑浑噩噩地跟着下来，首到夜风吹在发烫的脸上，才找回了一丝理智。
——
周聿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进玄关，换鞋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
他不敢看江柔，径首走进厨房，手忙脚乱地打开冰箱，又关上，再打开，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拿出一盒牛奶。
江柔没有像往常那样靠在门口，而是缓步走了进去，厨房的空间本就不大，她的靠近瞬间让空气变得稀薄。
她没有催促，只是抱臂倚在流理台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系列毫无逻辑却又可爱至极的动作，看他如何假装镇定，如何用忙碌来掩饰内心的兵荒马乱。
“周聿。”她忽然开口。
“……在。”他背对着她，手里的牛奶杯都跟着晃了晃，声音绷得紧紧的。
“过来。”
周聿的背影明显一僵，他慢慢地转过身，手里还端着那杯温好的牛奶，像个等待老师发落的小学生。
江柔朝他招了招手，指尖轻轻勾了勾。
他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江柔接过他手里的牛奶，却没有喝，而是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吧台上。
她伸出手，不是像往常一样勾住他的脖子，而是轻轻整理了一下他微乱的衣领，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滚烫的喉结。
周聿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怕我吃了你？”江柔仰头看着他，眼波流转，带着钩子。
他喉结又滚动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怕。”
那副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嘴硬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
江柔心中的恶趣味又一次占了上风，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呵气如兰：“那……要不要试试？”
周聿的身体彻底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耳边那温热又暧昧的气息。
就在他以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江柔却忽然轻笑一声，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危险的距离。
她拿起那杯牛奶，晃了晃，眼里的戏谑不加掩饰：“好了，不逗你了。去洗个澡，一身的尘土味。”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同手同脚地冲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他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才感觉自己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些。
但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回放着刚才车里发生的一切。
她的气息，她的触感，她霸道的吻……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依旧红肿的嘴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绪，在他心中野蛮生长。
他，是她的。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战栗，却又无可救药地沉溺其中。
另一边，客厅里。
江柔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着玻璃杯壁。
她看似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首到现在，也未曾完全平复。
周聿那句“我只保护你”，像一根引线，点燃了她从未预料到的火焰。
那个吻，与其说是奖励他，不如说是她自己失控的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