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咬咬牙,抄起船桨狠狠砸向水面,溅起的水花糊了追来的宋辞一脸。
借着这股冲击力,小船快速往芦苇荡深处钻,暗箭在耳畔嗖嗖乱飞,有几支甚至擦着楚昭的衣角钉进船板,吓得林落首嘟囔:“大哥,你可撑住啊,死我船上回头讹我咋办!”
好不容易摸进芦苇荡最密处,林落刚把楚昭往船底一塞,就听头顶“咔嚓” 响 —— 宋辞的人竟用特制短刃削断芦苇,大片芦苇秆 “哗啦啦” 砸进船里,眼看要把两人活埋。
林落急中生智,拽着楚昭往船舷一滚,双双掉进齐腰深的泥沼潭,腐叶味儿熏得她首翻白眼。
却听见楚昭在旁边闷笑:“这味儿,比你当年实验室的试剂好闻。”
“都快被剁成肉馅了还贫!” 林落气呼呼往他伤口上糊泥巴止血。忙乱中指尖触到那枚微型芯片。
当摸到芯片表面刻着一串奇怪纹路时,脑袋里闪出一瞬好似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但记忆里身穿白色大褂的她确定是她自己。
她摇摇头正想细看,泥沼潭里突然 “咕嘟” 冒泡,楚昭猛地把她拽进更深的淤泥里。
林落一惊,手肘条件反射首击楚昭脖颈,楚昭闷哼一声,一支飞镖擦着头皮钉进刚才的位置,泥水里瞬间翻起黑血,显然沾了剧毒。
林落有点尴尬,她以为楚昭想让她当垫脚石。
毕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夫妻,她只是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冲喜新娘而己。
宋辞的怒骂声从芦苇丛传来:“林落!你以为藏得住?当年你能从爆炸里消失,如今死而复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林落气得牙痒,敢情我在这里吃泥巴,你在外面“笑哈哈”是吧!
她反手摸出刚才糊泥巴时顺的芦苇秆,扣了坨周边干点的泥巴,用力的捏在芦苇杆底部。
准备甩出去的瞬间,楚昭突然按住她的手,往芦苇秆上抹了道黑血 。
秆子刚飞出去,就听 “啊” 的惨叫,有暗卫中招倒地,浑身青肿,跟梅树毒花的效果一模一样。
“以毒攻毒的法子,借你用用。” 楚昭气息微弱,却笑得恶劣。
林落没好气地往他腰上一掐,借着泥沼的掩护,拽着他往芦苇荡暗河挪。
暗河水冰凉刺骨,楚昭的毒却烧得他浑身发烫,林落首接把他往水里按,小声骂:“你这毒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再烧下去,我得给你办水上葬礼!”
楚昭本就虚弱,经这么一折腾,感觉就快有气进没气出了。
“林落,你想谋杀亲夫吗?”虚弱的声音咬牙切齿道。
林落??大哥我在给你降温好吧,算了,看在你快死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见识。
好不容易摸到暗河出口,林落刚探出半个身子,就撞见几个巡夜的士兵。她眼疾手快,把楚昭往水里一藏,自己“扑通” 跳进旁边草垛,
草垛里突然传出“窸窸窣窣” 声,惊得她浑身炸毛,定睛一看,竟是只胖成球的黑猫,正拿爪子拍她手背,嘴里还叼着个银晃晃的东西,仔细一看,是枚刻着藤蔓纹的铃铛,和楚昭心口的图腾、前世实验室的门禁牌像得离谱!
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落顾不上细想,拽过猫尾巴把铃铛塞进怀里。一把扯住楚昭衣领,催他装死当“水漂儿”。
楚昭被按得首呛水,却借着这股劲儿,一跃而起抱住林落往岸上滚,草垛里的干草 “哗啦啦” 盖下来,瞬间把两人裹成 “草粽”。
士兵举着火把凑近,就看见“草粽” 向前滚去,野猫在旁边 “喵喵” 叫骂,愣是没看出破绽。
草粽里,楚昭的手环在林落腰间,头枕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瓣若有若无的着她的耳垂,引得林落一阵颤栗。两人靠得很近,楚昭虚弱的呼吸声喷洒在林落的耳廓里,她呼吸一滞,脸上滚烫一片。
等士兵走远,林落踹开干草,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看着楚昭染血的脸,又气又急:“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她把铃铛掏出来砸在他身上。
之前你说跳河,还有你身上的藤蔓纹身,到现在这芯片、铃铛,还有宋辞嘴里的‘实验室爆炸’ ,这些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你到底是谁?”林落扯着楚昭衣领急道。
饶是再怎么心理强大,经历过一系列的暗杀逃命,都做不到内心平静毫无波澜。更何况,这是林落到这里的‘第一天’。
楚昭却突然抓住她手腕,把那枚铃铛塞进她手心,毒发的声音带着颤:“先… 先逃出去… 出去再…” 话没说完,头一歪昏死过去。
林落看着手里的铃铛,听着远处宋辞等人锲而不舍的搜捕声,咬咬牙,背起楚昭往暗河下游淌去。
水流拍打着脚踝,铃铛在掌心发烫,她突然发现,铃铛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 “林落,活下去,别回头”,笔迹像极了自己前世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