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跟着李管家穿过回廊,绣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声响。微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书房近在眼前,红木雕花的门虚掩着,阳光透过庭院的老槐树,在门框上洒下斑驳光影。
林落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门板:“爹,女儿来了。”
“进来。”屋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威严。
林落推门而入,只见父亲林怀生端坐在书案后,案上堆满了文书折子。
林怀生并未抬头看她,专注的在文书上写着什么。阳光从纸糊的窗户折射到书案上,衬得他鬓角的白发显得愈发明显,面容也带着几分憔悴。
过了许久,林落福了福身,轻声唤道:“爹。”
林怀生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在不经意间看见她脖子上细小的伤痕时,眉头瞬间皱起,眼底满是担忧与怒意,“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楚世子.......”
他最近几月外出探访民情未曾回府,前几日李管家突然找到他,称府上遭难,一群杀手闯入府中,见人就杀。
所幸楚世子及时赶到,从贼人手中救下小姐,并把她带入了王府。他这才放下手中事务匆匆回府。
林怀生回府后多次派人去王府想要接回女儿都无果,最终亲自登门,无奈还吃了闭门羹。门人传信说,林落身体无碍,在王府住上几天自会安全送回。
闻言他只能作罢,毕竟他只是一个区区七品小官,总不能带着府中小厮打上门去。只要女儿没有生命危险,在王府住几天也无妨,毕竟过段时间,林落也要和楚昭大婚了。
只是人言可畏,林怀生长叹一气..........
林落垂眸,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不是的父亲,与楚昭无关,是今早在院中,不知从何处来了个蒙面人,想要对女儿不利。”
“女儿侥幸逃脱,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让爹担心了。”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处的伤口,虽然己经处理过,但触碰时仍有丝丝疼痛传来。
林怀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案上的砚台都晃了晃,“岂有此理!这林府的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贼人在府中如此放肆!”他满脸怒容,眼中满是对女儿的心疼与对守卫失职的愤怒。
林落见他如此模样,便也没有再讲述被追杀险些丧命一事。她感觉,这“便宜爹”还挺在乎这女儿的,若是如实告知,还不得把他吓死。
她心中一动,趁机问道:“爹,这几日府中可还有杀手徘徊?女儿实在是担心,怕再有贼人找上门来。”她抬眸,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安与恐惧,紧紧盯着父亲的表情。
林怀生神色微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随即摇了摇头,“这几日并未再有动静,你且安心在府中养伤。”
林落心中还是不安,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林怀生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复杂,“阿落,你可知楚世子为何突然将你带到王府?”
“前几日,爹去接你回家,楚王府那边一首阻拦,不肯放你回来,莫不是……莫不是楚世子想首接......首接冲喜........”林怀生吞吞吐吐。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因这担忧而更深了几分。
林落心中一震,冲喜?这两个字让她想起了原主的记忆。原主本是要嫁给楚世子冲喜的,据说楚世子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急需婚事冲喜。
这桩婚事在她看来就是一场闹剧。一个病重快死的人,结个婚就有机会活过来的话,还要医院诊所、医生大夫干嘛?
林落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思绪,看着林怀生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感觉眼前这老头想岔劈了。
心中暗自思索着如何回答,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定,“爹,女儿估计,楚昭......他约莫是想培养一下感情。”
“况且,世子私下举止文雅,待女儿礼貌有加,行事也从未逾矩,父亲不用忧心”林落说着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毕竟,林落记得昨日楚昭说今日来找她研讨药经一事。如果不打消林老头疑虑,她怕他首接乱棍将他打出去。
林老爷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惊讶于她的变化。
以往的女儿总是唯唯诺诺,如今却这般有主见。他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好好,若是楚世子真心待你,爹自然是开心。如若不然,爹拼了这老命,也不会让你委屈了自己。”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然,眼神中满是对女儿的疼爱。
林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虽然这个父亲是“便宜爹”,但这份关怀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禁让她想到了现代的父亲母亲,不知道他们还好吗?
她福了福身,“多谢爹,那女儿先回房休息了,爹不要一味忙公务,也要注意歇息。”林怀生点头应好,却又伸手又拿起了案边文书。
离开书房后,林落走在回房的路上,晨光初起,斑斑点点洒在地上,树影婆娑。
前方素月匆匆跑来,额间布满汗水呼吸急促:“小姐,楚......楚世子来了,还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