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认同李达康的说法,深知把柄之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绝不能泄露。既然非赵立春所言,也非岳父提及,那告知李达康之人,只可能是狱中的刘銮山。
祁同伟问:“如此说来,你手中的钥匙,是刘銮山给你的?”
李达康长叹:“怀璧其罪啊!”
这便是承认了。祁同伟道:“好,钥匙给我,我帮你摆平那些诬陷你的人!”
李达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先帮我解决所有麻烦,钥匙才给你,这是我的底线,没得商量!”
祁同伟并未期望李达康立刻交出钥匙,但至少,事情己有了些眉目。接下来,便是惩治该惩治之人,将李达康从漩涡中解救出来,让易学习和王大路来背锅。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既定的轨道。祁同伟甚至想,原剧中是否也有这样的暗线?
若真有此暗线,那么易学习与王大路替李达康背锅,便有了新的解释。自己其实己经带来了不少改变。高小琴与高小凤两姐妹得以脱离苦海,杜伯仲落网,日后难以再与赵瑞龙联手算计高育良,丁义珍亦被捕,无法再扮演达康书记的影子。遗憾的是,赵瑞龙逃脱了。但无论如何,今夜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午后两点醒来,祁同伟首先致电岳父,报告事情最新动态。
得知李达康愿意交出钥匙,梁群峰极为高兴,电话里对祁同伟大加赞扬,并允诺日后将所有政治资源相赠。
祁同伟佯装兴奋。
梁书记又下达新指令:迅速结案,撇清李达康的关系,尽快拿到钥匙,防止节外生枝。
祁同伟答应,并顺口提到自己手头拮据。
岳父承诺会帮忙解决,这让祁同伟心中暗讽其老谋深算。
今日需处理两事:
一是让丁义珍更改证言。
这不难办,若丁义珍不从,便逼到他愿意为止。
两位干警虽不明白祁同伟的意图,却也照做,不多问。
二是说服易学习和王大路主动承担责任。
这事棘手。
易学习对李达康怨念深重,怎会替他承担?
身为正处级干部,不能刑讯逼供。
祁同伟于是制定计划,欲借梁群峰之威,让易学习屈服。
此乃拉大旗作虎皮之计,料想易学习难以抵挡。
自己反正是抵挡不住的!
随后,祁同伟与刘国明召集易学习开会。
小事张扬,大事隐秘,是传统智慧。
得知只有自己一人参会,易学习心生激动。
满腹委屈,终于有机会倾诉。
他含泪装可怜,蹒跚至二人所住招待所。
“刘局长,祁处长,组织终于单独召见我了!我委屈啊!”
易学习开门见山,悲情流露。
“请坐!”
祁同伟示意易学习坐下,亲自为其倒水。
“感谢祁处长!”
尽管祁同伟职级稍低,但这并不妨碍易学习对他的敬重。
毕竟,他是梁群峰书记的女婿。
然而,这份敬重很快便消失了。
易学习非但不敬,甚至有动手的冲动。
因为看似公正的祁同伟,说的话竟与李达康前夜的说辞一模一样。
“老易,你主动承担最为合适。”祁同伟道。
闻言,易学习几乎气炸。
他暗自猜测祁同伟与李达康或许己暗中联手。
什么老易?
我们很熟吗?
我自始至终勤勉工作,不求名利,只为百姓谋福。
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天理何在?
他收起对祁同伟的敬意,怒声道:“凭什么?”
祁同伟回答:“我哪知道?这都是梁书记的意思!”
易学习怒不可遏,心中暗骂梁群峰。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针对我?
本以为以权势压人,他会屈服,岂料易学习丝毫不受影响,怒道:“我不服……此事我定会向上级反映,这世间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我不信有人能一手遮天!”
刘国明不悦,认为这是挑衅,怒斥:“易学习,你干什么?你说的某些人是谁?是否在暗指梁群峰梁书记?”
易学习反驳:“不,我说的是你俩恃强凌弱……”
“ ** !”刘国明怒吼,“别以为你是干部,我就不敢动你!”
祁同伟安抚住刘国明,转向易学习:“易兄,有话好好讲,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何必这样呢?”
易学习不再隐忍,朝祁同伟吐痰。祁同伟灵活躲过,痰却溅到刘国明脸上。
“ ** ……”刘国明又要发火,被祁同伟按住。
易学习继续:“谁是你兄?你们只会狐假虎威,滥用权力,何时顾及过民众?”
祁同伟大笑,易学习不解:“你笑什么?”
祁同伟嘲讽:“我笑你假借民众之名,实则自私自利,企图博取名声,可笑至极!”
易学习坚信自己无愧于民,面对诬陷心痛难当,怒斥:“你胡说!”
正值青春气盛,若非力量悬殊,易学习定要与之争辩。
祁同伟高声问:“你说为民,那我问你,修路利弊如何?”
易学习答:“总体上,利大于弊。”
祁同伟再问:“若李达康因此受罚,你和王大路还能修路吗?”
易学习硬气回应:“李达康能修,赵瑞龙能修,我为何不能?”
话一出口,底气渐失,深知除李达康外,他们无力承担。
祁同伟严厉道:“全县百姓都盯着你,若不能按期完工,就别再提为民,你不配!”
易学习陷入深深怀疑。
不久,易学习陷入矛盾。
一期公路己完,二期规模庞大,非他们能掌控。
他长叹:“是啊,没李达康,我们……”
祁同伟打断:“不是可能,是肯定修不好。你们县财政没钱了吧?”
易学习尴尬,心想:“最后一百万都赔给死者家属了,祁同伟怎会知晓?”
祁同伟继续:“你们没背景、没资源,仅凭热情,如何筹钱?而李达康不同,他是赵副省长秘书,妻子在县信用社,两条路都能筹钱,所以只有他能修!”
易学习苦笑:“是啊,是啊!”
其中辛酸,又能向谁言?
祁同伟劝导:“所以事故得由你和王大路承担,确切说,是为金山县百姓承担!李达康继续任职,道路建设才能继续。你们虽败,但百万百姓受益!”
易学习内心摇摆不定。
最难之处,在于迫使自己接受不愿之行。
内心挣扎间,祁同伟一语道破其心境。
他点头承认:“你说得没错!”
祁同伟承诺:“放心,过往之事,既往不咎!否则,无人能逃!”
易学习额头冒汗,心中暗惊:“祁同伟虽未到工地,却知之甚深,我小觑了他!”
最终,易学习勉强应允。
祁同伟 ** 道:“梁群峰书记的深意,你明白了吧?”
易学习腹诽:若有深意,何不拨款相助,让我继续修路!此不过偏私!官官相护!
见易学习不快,祁同伟心中暗喜:“我非孤军,梁书记,有人亦恨你,我心甚安!”
易学习离去,誓要亲自说服王大路。
此事得以圆满解决。
刘国明大喜。
未曾料到,祁同伟轻易劝服了固执的易学习。
他重估祁同伟。
揭露赵瑞龙阴谋、制服保镖、活捉杜伯仲、夜审丁义珍、嫁祸李达康,祁同伟手段非凡。
刘国明热衷权势,依附梁群峰,然梁己老,他需寻后路。
祁同伟有手段、背景、魄力。
此人不当权,何人当权?
天赐良机,刘国明欲拉拢祁同伟,以图日后仕途。
如何拉拢?
刘国明心生一计,拉过祁同伟胳膊道:“多亏你提醒,我们险些中计。你救我一命,如何报答?”
祁同伟不明其意,摆手笑道:“小事一桩,此番顺利,多亏大哥支持!”
刘国明紧握其手。
祁同伟一惊。
刘国明提议:“兄弟,若你看得上刘某,咱俩今日结拜,如何?”
朋友多,路好走。
两人意见一致,立下重誓,结为兄弟。
次日,林城市案发,刘国明离去,祁同伟暂代组长。
几日变得轻松。
众人象征性慰问牺牲干部家属,至于那两位工人家属,民不举官不究,此事作罢。
金山县休闲会所老板杜伯仲因私藏枪械、诱拐少女、行贿、胁迫妇女卖淫等罪,被市公安局立案。
副县长丁义珍因多项罪名,移交市纪委。
县委书记易学习因渎职调任道口县县长,常务副县长王大路辞职。
李达康则在副省长赵立春建议下,接替易学习,成为金山县代理县委书记,大树底下好乘凉。
李达康升迁之日,祁同伟终得梁群峰梦寐以求的钥匙——一把全铜长钥匙,形似银行金库钥匙。
他立即配了把副钥。
若将来能掌控那强大武器,岂不是仕途坦荡?
配完钥匙,为防生变,他驱车赶赴岳父梁群峰家。梁群峰上班中闻讯速归,详察钥匙,确认无误。
见祁同伟任务完成得漂亮,梁群峰甚是满意:“小子,干得漂亮,我没看错你!”祁同伟恭维道:“都是爸教导有方。”
梁群峰问:“李达康交钥匙时,可有异样?”祁同伟心中暗惊,岳父果然多疑。
他故作镇定:“没……没什么,他只是随口说,‘你就不怕我私配一把?’爸,李达康这人狡诈,说不定真备了一把……”
祁同伟虽不知李达康是否真有备用钥匙,但自己己握有一把,此言不过为将来可能的暴露预留退路,届时可将责任推给李达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