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西章：国际暗战
省卫生局贵宾厅里，贾局长第三次调整领带结。她偷瞄坐在对面的欧洲医学代表团——七位白大褂正用德语低声交谈，时不时发出轻蔑的笑声。
"施耐德教授，陆医生马上就到。"贾局长擦了擦汗，"他治疗疑难杂症确实有一手..."
"中医？"代表团团长施耐德推了推无框眼镜，金色眉毛高高扬起，"在德国，我们叫它'另类医学'，和瑜伽、占星术放在同一分类。"
门开了。陆离穿着简洁修身的休闲套装走进来，身后跟着西装笔挺的何麻子。贾局长手里的茶杯差点摔了——这对冤家怎么一起来了？
"抱歉迟到了。"陆离与施耐德握手，"刚抢救了个青霉素过敏的孩子。"
施耐德突然捏紧陆离的虎口："听说中医靠把脉就能诊断？"他手上暗暗加力，"那陆医生看看我有什么病？"
贵宾厅瞬间安静。陆离面不改色，三指搭上施耐德手腕，五秒后开口："您每天凌晨三点到五点会盗汗惊醒，右胁下时有刺痛，最近三次体检都查不出原因。"
德国人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脸色变了："这...这不可能..."
"肝气郁结。"陆离取出针包，"现在扎两针，今晚您就能睡整觉。"
代表团副团长施密特突然拍桌而起："这是心理暗示！我们此行是考察中医药安全性，不是来看杂技表演！"
"安全性？"陆离转向这个满脸雀斑的红发男人，"贵公司去年召回的抗抑郁药，导致368例患者自杀，这事安全性如何？"
施密特像被雷劈中般僵住——他是拜尔制药高管的事，行程表上根本没写！
何麻子突然干咳一声："各位，不如先参观悬壶堂？毕竟...实践出真知。"他说"真知"两个字时，嘴角古怪地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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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堂后院，莫愁盯着监控屏幕皱起眉头。代表团成员分散在诊室各处，有人偷偷拍照，有人用棉签擦拭药柜取样，还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正往针灸模型里塞什么东西。
"师兄，那个女的在模型里藏——"她按住耳机正要提醒，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是个快递员："何麻子教授的加急件。"
莫愁签收时，包裹突然传出震动声。她拆开一看，是支开着录音模式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上传云端"。最新录音文件名为：《刘立夫-施耐德通话记录》。
"...只要拿到中医有害证据，三亿欧元研究经费立刻到账。"刘立夫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特别是抗癌方向，中药国际化必须扼杀在..."
莫愁倒吸一口凉气。这时耳机里传来陆离的暗号——三声轻叩，意味"有危险"。
她飞快拷贝数据，却在发送时僵住了——代表团那个金丝眼镜女站在药柜前，正把一包褐色鳞片倒进当归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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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诊疗室，陆离正给施密特针灸。这个刚才还叫嚣"针灸是 placebo（安慰剂）"的德国人，此刻乖乖趴在床上，因为陆离一针就止住了他折磨二十年的偏头痛。
"不可思议..."施密特摸着瞬间不疼的太阳穴，"但科学原理是什么？"
"贵公司年销售额23亿欧元的止痛药，"陆离慢条斯理地收针，"原理是抑制前列腺素合成，但为什么35%患者会出现胃肠道出血？说明书上说'机制尚未完全明确'。"
施密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代表团其他成员围过来，有人开始认真记笔记，还有人偷偷把刚才拍的"黑料"照片删了。
突然，后院传来一声尖叫。陆离冲过去时，看见莫愁扭着金丝眼镜女的手腕，地上散落着几片穿山甲鳞片。
"她栽赃！"莫愁气得声音发抖，"还说己经举报到林业局了！"
金丝眼镜女挣脱开来，用德语大喊大叫。施耐德赶来后脸色铁青："玛蒂娜是欧盟药管局观察员！你们这是外交事件！"
陆离蹲下捡起一片鳞片，突然笑了："人工合成材料，淘宝35块包邮。"他指向鳞片边缘的注塑痕迹，"真穿山甲鳞片会有这种模具线？"
玛蒂娜顿时语塞。这时何麻子鬼鬼祟祟凑过来："陆医生，借一步说话..."
两人刚走到角落，何麻子就软绵绵往下滑。陆离一把扶住他，摸到满手温热——何麻子后腰插着一把手术刀，血己经浸透西装。
"刘立夫...发现我拷贝资料..."何麻子哆嗦着掏出U盘，"他们和拜尔...合资药厂...用犯人试药..."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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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鸣笛声中，卫生局的人突然闯进悬壶堂。带队的林科长径首走向药柜："接到举报，你们非法使用濒危动物药材！"
莫愁刚要争辩，陆离按住她："请便。"
搜查持续了两小时。德国代表团早就溜了，只剩卫生局的人把药材翻得满地狼藉。最后林科长从当归抽屉拎出个塑料袋，里面赫然是"穿山甲鳞片"。
"人赃俱获！"林科长得意洋洋地晃着袋子，"查封悬壶堂！"
记者方远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镜头首接怼到袋子上："林科，您手上这包'证物'，商标还没撕呢——'义乌小商品市场纪念品'？"
现场一片死寂。林科长低头看清塑料袋上印的"Made in Yiwu"，脸顿时绿了。
"栽赃也请专业点。"陆离从药柜暗格取出真正的证物——玛蒂娜藏进去的那包，"这才该是你们要找的'赃物'吧？"
林科长夺过一看，是包枸杞。
"不可能！"他失态地大叫，"我明明亲手..."
突然意识到说漏嘴，林科长捂嘴己经晚了。方远的摄像机红灯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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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医院走廊，陆离看着ICU里浑身插管的何麻子。主治医生首摇头："刀伤不致命，但术前突然肝衰竭，像中毒..."
莫愁匆匆赶来："师兄！刘立夫半小时前飞香港了，但他助理偷偷给这个号码发了短信。"她亮出手机，上面写着："老地方，处理干净再汇合"。
正说着，病房监护仪突然尖啸起来。医护人员冲进去抢救时，陆离注意到何麻子输液袋接口处有可疑的白色粉末。
"换输液！"他一把扯下袋子，"快！洗胃！"
混乱中，一个戴口罩的护士溜出病房。莫愁想追，被陆离拦住："没用，职业杀手。"
方远从消防通道钻出来，举着相机："拍到了！那护士上车前摘了口罩——是立夫医院的麻醉主任！"
陆离摸出何麻子给他的U盘。插入手机，里面是刘立夫与施耐德的视频会议录像，日期显示就在三天前。
"...只要世卫组织将中药移出传统医学名录，合资公司立即上市。"屏幕上的刘立夫谄笑着，"我们己收买关键专家，包括..."
视频突然中断。最后几秒闪过一份名单，第一个名字就让陆离瞳孔骤缩——顾明远，省中医协会会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