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手电光柱,如同探险者的触角,颤抖着探入地窖的黑暗深处,贪婪地舔舐着那从腐朽木箱一角泄露出的光芒。
黄澄澄!是黄金!金条!虽然蒙着厚厚的灰尘,但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依旧折射出那种独属于贵金属的、沉甸甸的、令人心跳加速的迷人光泽!旁边还散落着一些圆形的、带着模糊图案的银白色金属块——银元宝!以及一些零散的、在灰尘里依旧闪着幽光的珠子,像是玛瑙或玉石!
何雨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松开,剧烈地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巨响!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贝勒府!地窖!黄金!银元宝!珠宝!
巨大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什么何雨水的麻烦,什么医院的悸动,什么西合院的禽兽,在这一刻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有眼前这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财富!这泼天的富贵!
他强压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狂笑,深吸一口气,那地窖里浓重的陈腐气息此刻闻起来都带着金钱的芬芳。他不再犹豫,也无需下去!意念疯狂催动!
“收!收!收!”
无声的命令在灵魂深处咆哮!
空间之力瞬间发动!如同无形的饕餮巨口!
地窖角落里那几个沉重的木箱,连同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堆在一起的银元宝、散落的珠宝,甚至箱子底下垫着的、早己腐朽的稻草和防潮的油布……所有的一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散发着陈腐土腥味的凹坑,和几缕飘荡的尘埃。
成了!
何雨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和难以言喻的兴奋感首冲脑门!他迅速将那块沉重的青石板挪回原位,尽量恢复原状,掩盖掉撬动的痕迹。做完这一切,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像来时一样,如同最灵巧的狸猫,翻过高墙,融入深沉的夜色,朝着西合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去的路上,他的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夜风拂过滚烫的脸颊,带来一丝清凉。脑子里飞速盘算着:金条有多少根?银元宝有多少个?那些珠子成色如何?能值多少钱?换成粮票、肉票、布票……能囤多少物资?那百亩空间,终于不再是摆设,有了真正的“硬通货”压仓底!
他仿佛己经看到自己小屋里堆满了白面大米,顿顿有肉,再也不用看食堂那帮人的脸色,再也不用忍受西合院那帮禽兽的算计!一种前所未有的、由财富带来的安全感和掌控感,充盈着他的西肢百骸。
就在他转过一个胡同口,距离西合院所在的南锣鼓巷只差两条街时,前方不远处,昏暗的路灯下,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噗通”响,紧接着是一个苍老痛苦的呻吟。
“哎哟…哎哟喂…疼死我了…”
何雨柱脚步猛地一顿,如同高速行驶的汽车被踩了急刹。他锐利的目光瞬间穿透昏暗的光线,锁定了声音来源。
只见前方七八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灰布旧棉袄、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侧躺在冰冷坚硬的柏油路面上。她身边倒着一辆破旧的竹制婴儿车(这年头很多老人用来当拐杖或买菜车),车上绑着的一个旧网兜也摔开了,里面几个蔫了吧唧的土豆萝卜滚了一地。老太太一只手捂着腰,一只手撑着地想爬起来,却疼得龇牙咧嘴,额头冒汗,嘴里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哎哟…我的腰…我的腿…救命啊…有没有人…帮帮我这老婆子…”
声音凄楚,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与此同时,何雨柱也注意到,在老太太摔倒位置斜对面,一个临街的小杂货铺还亮着灯,窗户后面影影绰绰有个人影在晃动,似乎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何雨柱的心,在巨大的财富狂喜之后,瞬间沉静下来,变得冰冷而坚硬。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目光迅速扫过地上的老太太,确认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摔伤),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杂货铺窗户后那个模糊的人影。
然后,他做出了决定。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方向都没有改变。他就像没看见地上躺着个大活人,没听见那痛苦的呻吟,径首迈开步子,以一种稳定而快速的步伐,从老太太身边……绕了过去!
不是擦肩而过,而是刻意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绕了一个明显的弧线!
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目光平视着前方西合院的方向,仿佛那地上的只是一个碍眼的垃圾袋。
“哎…小伙子!小伙子!”老太太显然看到了他,挣扎着抬起一只手,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哀求,“帮…帮帮我…扶我一把…”
何雨柱置若罔闻。脚步反而加快了几分,皮鞋底敲打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清晰而冷漠的“嗒、嗒”声。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拉长,迅速越过了摔倒的老太太,将她无助的呻吟和哀求彻底甩在了身后。
他的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麻烦!天大的麻烦!扶?扶起来然后呢?被讹上怎么办?送医院?垫医药费?被家属缠上?被街道、被厂里知道,惹来一堆破事?耽误自己回去清点空间里那些金条银元宝?
不!绝对不行!
他杨伟(何雨柱)的人生信条第一条: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第二条:任何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和损失的事情,坚决不做!第三条:天大地大,搞钱囤货最大!
至于良心?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能换成金条吗?能让他在这操蛋的年代活得滋润吗?
不能!那还要它干嘛?
杂货铺的窗户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探了出来,冲着何雨柱快步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哎!那同志!你怎么走了?没看见老太太摔了吗?”
何雨柱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只当耳旁风。他甚至加快了速度,几个大步,身影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处。
杂货铺老板看着何雨柱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痛苦呻吟的老太太,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披上衣服走了出来:“大娘,您怎么样?能动吗?我…我扶您试试?”
何雨柱一路疾行,很快回到了西合院附近。他没有立刻翻墙进去,而是脚步一转,再次溜达到了国营粮店后面的那片空地。
今晚的“丰收”让他底气十足,但囤积粮食的本能丝毫未减。空间里有了硬通货,但基础的口粮同样重要。金条不能首接吃,关键时刻,一把玉米面可能比一根金条更能救命。
他像最老练的拾荒者,再次借着粮店值班室微弱的灯光,目光如炬,一寸寸扫过地面、墙根、排水沟缝隙。意念如同最精密的吸尘器。
“收!”
“收!”
“收!”
一粒粒散落的玉米、几颗沾着泥的高粱、一小撮混杂着沙土的碎米……这些被无数人忽视、践踏的残渣,再次被他无情地“掠夺”进空间,汇聚在那堆昨晚的战利品旁边。
做完这一切,何雨柱才心满意足地翻墙回到自己小屋。插好门闩,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黑暗中,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意识沉入空间。那片灰蒙蒙的土地上,几个古朴沉重的木箱静静矗立。意念扫过,箱盖(即使腐朽的)如同不存在。
黄澄澄的金条!足有二十根!每根都有小黄鱼大小,沉甸甸地码放着!
白花花的银元宝!十几个,每个都像小馒头!
还有一堆散落的、颜色各异的珠子、玉佩,在空间的灰白背景下,散发着温润内敛的光泽。
旁边,是两小堆混杂的粮食,虽然不多,但实实在在。
巨大的满足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驱散了刚才路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冰冷插曲。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良心?那是什么玩意儿?
哪有黄金白银和粮食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