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府地窖里那场无声的“丰收”,像一剂强效的兴奋剂,在何雨柱血液里奔流不息。沉甸甸的金元宝、神秘的卷轴、温润的玉佩、莹润的珍珠…空间里那座不断壮大的“宝山”,赋予了他一种近乎睥睨的底气和冷漠。西合院里那些蝇营狗苟的议论和窥探,在他眼中,如同蝼蚁对着巨人指指点点,可笑至极。
然而,蝼蚁的嗡嗡声,听多了也烦。
这天傍晚,何雨柱拎着空饭盒刚踏进西合院前院,就被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廉价烟草和唾沫星子的气息给顶了回来。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这“三位大爷”,正呈品字形杵在垂花门底下,旁边还站着个一脸苦大仇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中年汉子——正是前几天捐款事件的主角,钳工车间的“困难户”王老蔫。贾张氏揣着手,三角眼闪着幸灾乐祸的光,靠在自家门框上看戏。秦淮茹低着头在自家门口晾衣服,耳朵却竖得老高。许大茂则抄着手,站在穿堂门那边,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笑容,就差没嗑瓜子了。
何雨柱脚步没停,打算首接绕过去。
“何雨柱!”易中海一声断喝,带着惯常的道德制高点和压抑的怒气,声音洪亮得能震落屋檐上的灰,“站住!”
刘海中挺着将军肚,胖脸阴沉得能滴下水,官腔十足地帮腔:“何雨柱同志!看看你干的好事!因为你不顾大局、自私自利,拒绝给困难工友捐款!现在好了!王师傅的老娘,病情加重了!买药的钱都凑不齐!这都是你造的孽!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他手指头差点戳到何雨柱鼻子上。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里精光闪烁,语气带着煽风点火:“柱子啊,不是三大爷说你!街坊邻居的,谁家没个难处?你那天在厂门口说的那些话,太伤人了!太影响咱们院子的团结和谐了!你看王师傅家现在这样,你心里就一点不愧疚?”
王老蔫适时地配合着,苦着脸,唉声叹气:“何师傅…我…我老娘她…咳…都怪我无能啊…” 那眼神,哀怨得像何雨柱欠了他八百吊钱。
贾张氏立刻尖着嗓子帮腔:“就是!傻柱!你心肠咋这么硬呢?见死不救!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呸!”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三堂会审”和道德围攻,何雨柱停下了脚步。他脸上没有丝毫被围攻的慌乱或愧疚,反而像看猴戏似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充满讥诮的弧度。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易中海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刘海中那副官迷心窍的嘴脸,阎埠贵那点算计的精光,最后落在王老蔫那副“苦主”表情上,嗤笑一声:
“呵,有意思。”
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指责:
“王师傅家老娘病重,买不起药,怪我?”
他目光转向易中海,带着赤裸裸的嘲讽:“一大爷,您工资是我三倍!觉悟高,心又善!您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出来,顶我捐十回!您捐了吗?您捐了多少?拿出来给大伙儿瞅瞅?别光动嘴皮子啊!”
易中海被他噎得脸皮紫涨,嘴唇哆嗦着:“我…我当然捐了!我…”
“哦?捐了多少?”何雨柱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目光像探照灯,“够王师傅老娘买几副药?够他们一家吃几天饱饭?不够?那您这觉悟,也就那么回事儿嘛!”
他又转向刘海中,眼神更加鄙夷:“二大爷,您大小也是个领导!觉悟肯定比一大爷还高!您捐了多少?是您一个月工资?还是俩月工资?拿出来亮亮呗?光在这耍嘴皮子训人,您这官威耍得挺足啊!”
刘海中气得肚子一鼓一鼓,指着何雨柱:“你…你强词夺理!目无领导!”
“领导?”何雨柱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混不吝的锋芒,“管好您家光齐光天吧!让他们少干点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惹是生非的‘正事儿’!省得哪天捅了大篓子,您这领导脸上也不好看!”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刘海中心窝子上,他儿子刘光齐前阵子刚因为偷厂里废铁被保卫科训过,是块不能提的伤疤!刘海中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脸憋得通红,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何雨柱最后看向阎埠贵,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三大爷,您就甭跟着瞎掺和了!您那点算计,留着给您家解成解旷攒彩礼吧!省得将来连媳妇儿都娶不上!”
他目光扫过全场,看着一张张或愤怒、或惊愕、或幸灾乐祸的脸,最后落在王老蔫身上,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王师傅,您家困难,我同情。但帮您,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跟您没交情,没情分!所以,甭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有这功夫,多求求您身边这几位‘觉悟高’、‘工资高’的大爷!他们才是您的指望!”
说完,何雨柱懒得再理会这群人,肩膀一顶,毫不客气地撞开挡在面前的刘海中(刘海中被他撞得一个趔趄),拎着空饭盒,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西厢房走去。
“哐当!”熟悉的关门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三位大爷”和王老蔫的脸上,也抽在院子里所有看客的心上。
中院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易中海粗重的喘息,刘海中憋闷的怒哼,阎埠贵尴尬的推眼镜,王老蔫茫然的苦脸,还有贾张氏那一声尖利的咒骂:“反了!反了天了!”
许大茂看着何雨柱消失的背影,又看看院子里那几张精彩纷呈的脸,脸上的戏谑慢慢变成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这傻柱…真他妈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以后…得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