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阳像个没烧热的火球,懒洋洋地挂在灰蒙蒙的天上,有气无力地散发着一点聊胜于无的暖意。西合院里,水龙头边上结了薄薄一层冰。
贾张氏揣着手,缩着脖子靠在自家门框上,三角眼像探照灯似的扫着院子。看到何雨柱拎着个空饭盒,脚步匆匆地从后院穿堂门走出来(他刚给何雨水留了点口粮钱),贾张氏那刻薄的嘴角立刻撇到了耳根子。
“哼!瞧见没?又去后头了!”贾张氏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同样在晒太阳的三大妈,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院子里的人都听见,“这傻柱,最近可了不得了!三天两头往协和医院跑!手里还总拎着东西!鼓鼓囊囊的!你们说,他一个厨子,哪来那么多好东西往医院送?嗯?”
三大妈手里纳着鞋底,闻言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小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精光:“可不是嘛!我家解成昨儿个晚上回来还说呢,瞅见傻柱在胡同口鬼鬼祟祟跟人递东西,黑灯瞎火的,神神秘秘!该不会…是勾搭上医院里哪个女大夫了吧?”
“呸!就他?”贾张氏啐了一口,满脸的鄙夷,“长得五大三粗,跟个黑铁塔似的!兜里比脸还干净!哪个女大夫瞎了眼能看上他?我看啊,八成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投机倒把!倒腾粮票!要不哪来的钱买那些好东西?”
中院正在晾衣服的秦淮茹,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耳朵竖得老高。她想起那天何雨柱冰冷刺骨的“养老婆养岳父岳母养小舅子”,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涩又恨。
前院,阎埠贵正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自行车座上的灰,听到中院的议论,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哎,你们说…他老往医院跑,该不会…是雨水那丫头…得了啥不好的病吧?我看她最近脸色是不太好…”
“不能吧?”三大妈吓了一跳,“雨水那丫头不是磕破头吗?早该好了啊!”
“谁知道呢!”贾张氏翻了个白眼,语气恶毒,“指不定是撞邪了!或者…是他何雨柱做了什么缺德事,报应到妹妹头上了!哼,活该!”
流言像长了翅膀,在西合院各家各户的窗户缝里、门板后、水龙头边飞快地传递、发酵、扭曲。傻柱勾搭女医生?傻柱投机倒把?傻柱的妹妹得了绝症?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傍晚,何雨柱下班回来,刚走到前院,就看见许大茂推着他那辆锃亮的飞鸽自行车,正跟阎解成、刘光福几个半大小子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许大茂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裹着厚厚的棉衣,但那张油滑的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到何雨柱,许大茂的声音故意拔高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恶意:“…你们是没看见!那协和医院门口,啧啧!咱们院这位‘大能人’,那叫一个殷勤!手里拎着那么大一个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什么好东西!要我说啊,这年头,能弄到那么多好东西往医院送,嘿嘿…”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挤眉弄眼,“不是靠那张能颠大勺的糙脸,就是靠…嘿嘿…某些见不得光的门道!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阎解成几个半大小子跟着嘿嘿傻笑,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一丝鄙夷。
何雨柱的脚步停都没停,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许大茂他们谈论的是空气。只是那双插在旧工装裤兜里的手,微微攥紧了一下。
他径首穿过前院,走到中院自己小屋门口。刚掏出钥匙,隔壁何雨水那间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何雨水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额头上那道粉色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刺眼。她看着何雨柱,眼神复杂,带着点怯懦,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何雨柱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冰冷得像看一块石头。他没说话,拧开自己屋的门锁,“哐当”一声关上了门。将外面所有的窥探、议论、恶意,连同何雨水那欲言又止的目光,统统关在了门外。
屋里一片昏暗。何雨柱没有点灯,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静静地站着。黑暗中,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流言?恶意?算个屁!
只要沈柔那边稳住,只要空间里的宝贝越来越多,这些苍蝇嗡嗡叫,伤不了他何雨柱一根汗毛!
他走到破碗柜前,拿出粗陶罐子,舀出玉米碎,倒进小锅,坐上炉子。蓝色火苗舔着锅底,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得抓紧时间,再去一趟贝勒府。空间里那点杂粮快见底了,得补充。更重要的是,上次那个地窖…他只撬开了一块石板,拿走了几个箱子。那下面…会不会还有别的?更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