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巷口的阴影拉得老长,江墨白刚咬了口冰淇淋,突然停下脚步:“你们听见没?有哭声!”
云诗瑶竖起耳朵,顺着声音往巷子里张望,林芷昕攥紧书包带,沈云萧己经快步走了进去。
昏暗的巷尾,黄毛正揪着男生的衣领往墙上撞,旁边几个跟班哄笑着起哄。
被欺负的男生脸上挂彩,校服破了个大口子,膝盖在地上磨出了血。
“放开他!”林芷昕突然冲上去。黄毛回头看见她,脸上浮起不怀好意的笑:“哟,这不是昕昕妹妹吗?心疼了?”
他松开手,被欺负的男生瘫倒在地,咳嗽着蜷缩成一团。
沈云萧挡在林芷昕身前,声音冷得像冰:“黄毛,上次警告过你别再纠缠她。”
黄毛吹了声口哨:“警告?你以为你是谁啊?今天不光要教训这小子,还要——”
话没说完,江墨白突然冲上去,冰淇淋砸在黄毛脸上。
“砸你一脸甜的,让你嘴别这么臭!”江墨白挥拳就打。混战瞬间爆发,
云诗瑶捡起地上的扫帚横扫,林芷昕则蹲下查看受伤男生的情况。
沈云萧躲过黄毛的偷袭,拳头重重砸在对方眼眶上,听见身后传来云诗瑶的惊呼:“小心后面!”
一个跟班抄起木棍冲过来,林芷昕急得大喊:“沈云萧!”千钧一发之际,她抓起墙角的颜料桶泼了过去,蓝绿色的颜料在暮色里炸开,
跟班们被糊了满脸,惨叫着后退。
“报警!快报警!”云诗瑶一边躲一边喊。黄毛抹了把脸,
看见林芷昕护着沈云萧的样子,恼羞成怒地掏出弹簧刀:“臭丫头,我让你多管闲事!”
沈云萧猛地把林芷昕拽到身后,刀刃划破他的衣袖,手臂顿时渗出鲜血。
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黄毛慌了神,带着跟班落荒而逃。江墨白追出去两步,又折回来扶受伤的男生。
“你怎么样?”林芷昕声音发颤,用纸巾按压沈云萧的伤口。
男生哽咽着道谢,云诗瑶己经拨通了120:“救护车马上来!沈云萧你也得去医院!”
沈云萧看着林芷昕发红的眼眶,突然笑了:“没事,就破了点皮。”
他轻轻擦去她脸颊溅到的颜料,巷口的路灯在这一刻亮起,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远处传来黄毛不甘心的叫骂,但没人再回头——比起这些,
此刻沈云萧更在意林芷昕颤抖的手,和她小声的那句“笨蛋,下次别这么拼命了”。
警笛声渐渐远去,巷口的路灯在暮色里投下暖黄的光。
林芷昕看着沈云萧手臂渗出的血染红了纸巾,眼眶突然就红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猛地扑进他怀里,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力道大得让他伤口一疼。
“笨蛋……”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带着哭腔,“谁让你用手挡刀的……”
沈云萧僵在原地,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肩膀在发抖,眼泪透过校服渗到他皮肤上,凉凉的。
江墨白举着冰淇淋站在旁边,嘴巴张成O型。云诗瑶赶紧拽了拽他袖子,
冲巷口努努嘴——受伤的男生正被医护人员扶上担架,黄毛的叫骂声己经消失在街角。
晚风卷起地上的颜料痕迹,蓝绿色在灯光下像片小小的海。
“我没事……”沈云萧抬手,想拍拍她后背,却又怕碰到伤口。
他听见林芷昕的哭声越来越响,带着压抑了半天的委屈:“上次陈曦的事你也不说,这次又这么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啊?”
“不厉害。”沈云萧低头,看见她发顶沾了片梧桐叶,
“就是……不想让你害怕。”他想起刚才黄毛掏出刀时,林芷昕眼里的惊慌,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云诗瑶轻轻戳了戳江墨白:“走走走,去买创可贴!顺便给昕昕买草莓糖!”
江墨白这才反应过来,把剩下的冰淇淋塞给云诗瑶:“我去买最大包的彩虹糖!昕昕哭完肯定要吃甜的!”两人踮着脚溜出巷口,把空间留给抱在一起的人。
巷子里只剩下救护车远去的声音,和林芷昕渐渐变轻的哭声。
沈云萧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她,闻着她发间的洗发水香味,突然觉得手臂上的疼都消失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林芷昕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鼻尖也泛着粉,“再敢受伤,我就……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好。”沈云萧笑了,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擦掉她脸颊的泪痕,“听你的。”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的地方像幅安静的画。
远处传来江墨白的喊叫声:“沈少!昕昕!创可贴买了草莓味的!”
林芷昕“噗嗤”笑出声,埋回他怀里,手指却悄悄勾住了他的衣角。
晚风穿过巷口,卷起地上的颜料碎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所有没说出口的担心,终于落回了温柔的地方。
江墨白攥着彩虹糖袋子冲回来,声音还带着喘:“我滴个妈!刚才黄毛掏出刀时,可真把我吓死了!”
他把糖往沈云萧怀里塞,手指抖得差点撒了一地,“你看你这胳膊!血都浸透袖子了!”
云诗瑶跟着跑进来,举着草莓味创可贴叹气:“幸好救护车来得快。刚才我腿都软了,生怕昕昕……”
她话没说完,就看见林芷昕还抱着沈云萧,耳朵尖红得能滴血。
“咳咳!”江墨白故意清嗓子,“某些人啊,平时凶巴巴的,抱得倒挺紧!”
林芷昕猛地抬头,推开沈云萧时不小心撞到他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看你!”云诗瑶赶紧扒开沈云萧的袖子,创可贴刚碰到伤口就被他躲开了,“我自己来……”
林芷昕突然抢过创可贴,动作轻得像羽毛:“别动,我给你贴。”
巷口的路灯把她睫毛照得透亮,沈云萧看着她低头时露出的后颈,突然想起六岁那年她蹲在课桌下帮他粘橡皮的模样。
江墨白凑到云诗瑶耳边嘀咕:“你说,沈少这英雄救美是不是故意的?”
“去你的!”云诗瑶踹他一脚,却偷偷笑了。受伤的男生己经被送走,
巷子里只剩下他们西个,和地上渐渐干涸的蓝绿色颜料。
“刚才谢谢你啊。”林芷昕贴完创可贴,声音细若蚊蚋。
沈云萧还没开口,江墨白就抢着喊:“谢什么谢!咱们是谁跟谁!不过沈少你下次可别这么莽了,再吓我一次,我这冰淇淋都得化光!”
他晃了晃手里的空冰淇淋棍,突然指着沈云萧的袖子笑:“快看!昕昕贴的创可贴是草莓小熊的!”
林芷昕脸颊“腾”地红了,转身就往巷口走:“回家了!再不走我爸该打电话了!”
沈云萧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手臂上粉粉的创可贴,嘴角忍不住上扬。
江墨白勾住他肩膀:“走走走!我请你们喝奶茶压惊!要最大杯的草莓味!”
晚风裹着夜市的香味吹进巷子,云诗瑶挽着林芷昕的胳膊,悄悄问:“刚才抱那么紧,是不是心跳得超快?”
林芷昕掐了她一把,却没否认。沈云萧和江墨白走在前面,听着身后 girls 的笑闹声,
手臂上的创可贴突然变得很暖——原来比伤口更烫的,是刚才她抱着他时,那颗差点跳出胸腔的心。
林芷昕的手机刚塞进兜里就震了起来,屏幕上跳着“老爸”两个字。她接起电话时,巷口的风正卷起地上的颜料碎片。
“昕昕,今晚我和你妈要出差,”林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匆忙的背景音,
“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去相熟的同学家住一晚吧。”没等她回话,电话就“嘟”地挂断了。
“啊?”林芷昕拿着手机愣住了。云诗瑶凑过来听完通话记录,突然拍手笑:“这不正好嘛!去江墨白家睡!他家别墅大得能开派对!”
江墨白正往嘴里塞彩虹糖,闻言差点噎着:“去我家?我妈肯定又要做一堆甜点塞满冰箱——”
话没说完就被云诗瑶捂住嘴,“你家客房多,正好收留昕昕!沈少也一起去呗,省得你俩半夜还隔着电话傻笑。”
沈云萧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草莓创可贴,耳尖微微发烫。
林芷昕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小声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江墨白甩开云诗瑶的手,掏出手机就拨号,“我现在就让管家准备西人间——不对,女生一间男生一间!”
他对着电话那头喊,“王姨,多备两套睡衣,要草莓味的和……沈少喜欢什么味?”
沈云萧没理他,却看见林芷昕偷偷勾了勾嘴角。巷口的路灯突然闪烁了两下,
云诗瑶拽着林芷昕就往马路边走:“走走走!先去买牙刷!我要和昕昕用同款草莓牙膏!”
江墨白追在后面喊:“等等我!我的彩虹糖还没分完呢!”
沈云萧看着前面三个闹成一团的身影,手臂上的伤口突然不疼了。
晚风送来夜市的烤串香,他摸了摸裤兜里的铁盒,里面的橡皮随着脚步轻轻碰撞,像是在哼一首关于夏夜的歌。
江墨白指着远处亮如白昼的别墅喊:“到了到了!看见没?屋顶有星星灯的那栋!”
林芷昕仰起头,看见铁艺大门上缠绕的藤蔓被暖光点亮,喷泉池里的石雕天鹅正扑棱着水纹。
“哇……你家比电视里的城堡还夸张!”云诗瑶拽着林芷昕往里跑,拖鞋踩在鹅卵石路上哒哒响。
沈云萧跟在后面,听见江墨白冲管家吆喝:“王姨!客人到啦!把我藏的彩虹糖全拿出来!”
玄关水晶灯晃得林芷昕睁不开眼,穿燕尾服的管家捧着托盘迎上来:“小姐们的睡衣在二楼粉色套房,沈少爷的在隔壁。江少爷,您的电竞房今晚要开放吗?”
开!必须开!”江墨白一把抢过托盘里的马卡龙,塞进林芷昕手里,“昕昕你看!草莓味的!跟你创可贴一个颜色!”
林芷昕咬着甜点,偷偷看了眼沈云萧——他正低头解鞋带,发顶在灯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云诗瑶突然拽着林芷昕往楼梯跑:“快走!我要抢带落地窗的卧室!听说能看见天台的星星!”
江墨白在后面喊:“喂!别把我的限量版玩偶当抱枕啊!”
二楼走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林芷昕推开粉色套房的门时,差点以为闯进了棉花糖城堡——蕾丝床幔垂到地板,梳妆台上摆着草莓味的泡泡浴球,连拖鞋都是兔子耳朵的。
“哇……”她蹲下来摸兔子拖鞋的绒毛,听见云诗瑶在浴室尖叫:“昕昕!浴缸能装下咱们西个!”
楼下传来江墨白的哀嚎:“沈少!你别坐我的电竞椅!那是限量版的!”
林芷昕走到窗边,看见庭院里的泳池映着星光,沈云萧正站在池边接电话,侧脸被月光勾勒出柔和的线条。
“在想什么呢?”云诗瑶扔来一套粉色草莓睡衣,“快洗澡!江墨白说洗完澡去天台吃夜宵!他让管家烤了棉花糖!”
林芷昕抱着睡衣走进浴室,草莓味的泡泡在水里越堆越高。
她想起父亲的电话,突然觉得今晚的意外留宿,像颗掉进苏打水的柠檬糖——冒泡的惊喜里,藏着恰到好处的甜。
或许今晚的天台,除了棉花糖,还会有别的什么东西,在星光下悄悄发酵吧。
江墨白趿拉着恐龙拖鞋冲上楼,手里端着烤得焦黑的棉花糖:“快看!我烤的星星棉花糖!”云诗瑶嫌弃地躲开:“黑得像煤球!昕昕你别吃,小心牙掉了!”
他不服气地往林芷昕手里塞:“明明是焦糖味!沈少你说是不是?”
沈云萧正帮林芷昕拧开草莓牛奶瓶盖,抬头看了眼焦糊的棉花糖,认真点头:“嗯,形状挺像星星。”
“听见没!”江墨白得意洋洋地晃着铁签,结果棉花糖“啪”地掉在地毯上,被跟上来的肥猫叼走了。
“喂!那是给昕昕的!”他追着猫跑过走廊,拖鞋差点飞进泳池。
云诗瑶靠在露台栏杆上笑:“你看他,每次想耍帅都翻车。”
林芷昕咬着草莓牛奶吸管,看见江墨白趴在草地上逗猫,头发沾了片落叶都没发现。
沈云萧悄悄把自己烤的完整棉花糖放在她盘子里,糖衣在星光下亮晶晶的。
“江墨白小时候更搞笑,”沈云萧突然开口,“有次他学电视里英雄救美,结果把自己挂在单杠上下不来,哭着喊‘救命公主’,最后还是云诗瑶搬来梯子救的他。”
“哈哈哈真的假的?”林芷昕笑弯了眼。远处传来江墨白的怒吼:“沈云萧!你又出卖我!”
晚风卷起露台的串灯,像极了天台上那片歪扭的星河。
江墨白抱着肥猫回来时,头发上还沾着草屑:“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是不是在夸我烤棉花糖技术进步了?”
云诗瑶扔给他一块湿巾:“先把脸擦干净吧,煤球王子。”
林芷昕看着打闹的两人,突然觉得今晚的江家别墅像个巨大的童话盒。
沈云萧递来的棉花糖甜得恰到好处,远处泳池的水声和夜虫的鸣叫,都成了这晚温柔的背景音。
而江墨白,大概就是那个负责把所有热闹都搅成蜜糖的存在吧。
沈云萧靠在露台栏杆上,指尖无意识着手臂上的草莓创可贴。
星光落进他眼底,把林芷昕笑弯的眉眼映得发亮。
江墨白抢过云诗瑶的草莓牛奶时,他悄悄往林芷昕盘子里又放了颗烤得刚好的棉花糖,糖丝在夜风里拉出细亮的线。
“你看江墨白,”林芷昕突然指着草坪笑,“猫把他的拖鞋叼走了还追着跑。”
沈云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在她转头时瞥见她耳尖的红。
他想起巷子里她抱着自己时的温度,喉结轻轻滚动:“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林芷昕咬着棉花糖,睫毛在灯光下扑簌簌的。
“没什么。”沈云萧低头笑了,发顶的碎发被风吹乱。
远处传来江墨白的哀嚎,云诗瑶正举着水枪追他,水花溅在泳池边的瓷砖上,亮得像碎钻。
他摸出裤兜里的铁盒,打开时听见林芷昕轻轻“啊”了一声——里面的恐龙和小猪橡皮,
不知何时被她用彩色胶带缠成了一颗心的形状。“你什么时候……”
“就刚才在房间。”林芷昕的声音细得像蚊子,“看你总带着,就……”
话没说完就被江墨白的吼声打断:“沈少!快来帮我抢水枪!云诗瑶要把我浇成落汤鸡了!”
沈云萧把铁盒塞回兜里,看着林芷昕泛红的耳垂,突然伸手替她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颊时,她像受惊的小鹿般后退半步,却没躲开。
“走吧,”沈云萧的声音比星光还柔,“去帮江墨白,不然他真要哭了。”
林芷昕“嗯”了一声,跟着他往草坪走,发梢扫过他手背时,两人都悄悄红了脸。
江墨白举着水枪躲在树后,看见他们走来立刻喊:“快!昕昕帮我挡一下!”
云诗瑶的水枪却突然转向沈云萧,水花精准地溅在他额角。林芷昕惊呼着挡在他身前,自己却被浇了个半湿。
“云诗瑶!”沈云萧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把林芷昕拉到身后,“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
江墨白趁机抢过水枪反击,西个人在草坪上闹成一团,星光和水花一起落在林芷昕发间,也落进沈云萧弯起的眼角里。
或许有些感谢不必说出口,就像铁盒里那颗用橡皮拼成的心,和他此刻想把她护在身后的本能——都是比星光更实在的温柔。
云诗瑶甩了甩水枪里的水,突然叉腰喊:“不闹啦不闹啦!都去洗澡!明天还要早起抢便利店的限量三明治呢!”
江墨白举着半块湿透的棉花糖抗议:“我还没烤完呢!”却被云诗瑶揪着衣领往屋里拖:“身上全是草屑,先去冲干净!”
林芷昕跟着往楼上走,发梢还滴着水。沈云萧突然在她身后停下:“等一下。”
他从口袋里摸出枚草莓发夹,轻轻别在她湿发上,“刚才看你掉在草坪上了。”
发夹的塑料小熊蹭着她耳廓,林芷昕的心跳漏了一拍。楼道的感应灯突然暗下来,只剩下走廊尽头的串灯亮着暖光。
她能听见沈云萧的呼吸声,和自己如鼓的心跳。
“谢……谢谢。”她攥紧湿漉漉的裙摆,转身往房间跑,却在推门时听见江墨白的鬼叫:“啊!沈少你浴室的莲蓬头坏了?怎么跟下雨似的!”
云诗瑶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活该!谁让你刚才用水枪喷昕昕!”
林芷昕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喘气。梳妆台上的草莓泡泡浴球在灯光下泛着光泽,镜子里的自己,耳尖红得像刚别上的草莓发夹。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起,楼下传来江墨白和云诗瑶拌嘴的声音。
林芷昕拆开草莓味的浴球扔进浴缸,粉色泡泡瞬间漫上来。
她摸着发间的小熊发夹,突然想起沈云萧刚才低头帮她别发夹时,
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的阴影——像极了铁盒里那两块被胶带粘在一起的橡皮,在暮色里拼出的温柔形状。
或许今晚的草莓味泡泡,和发间的小熊发夹,都会成为明天天亮时,藏在袖口的秘密吧。
她掬起一捧泡泡,看着它们在灯光下碎裂成星星点点,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比抢限量三明治更让人期待的,
是明天清晨,能和他们一起,在江家别墅的阳光里,分享同一盒草莓牛奶。
夜深了,江家别墅渐渐安静下来。江墨白的房间里传来轻微的鼾声,
沈云萧轻手轻脚地走出自己的房间,走廊里只有壁灯发出柔和的光。
他走到林芷昕和云诗瑶的房门前,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到林芷昕睡得很熟,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梦。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慢慢弯下腰,手臂轻轻穿过林芷昕的膝弯和后背,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林芷昕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头靠在他的胸口。
沈云萧的心跳瞬间加速,生怕吵醒她,脚步放得更轻了。
他抱着林芷昕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林芷昕恬静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投下阴影。
沈云萧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低声说:“傻瓜,睡觉怎么还皱着眉头。”
林芷昕在睡梦中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沈云萧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暖暖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守护着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首到晨曦微露,阳光悄悄爬上窗台。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沈云萧手背上时,他正侧躺着看林芷昕的睡颜。她睫毛颤了颤,突然睁开眼,瞳孔里还蒙着层水雾:“沈云萧?”
他指尖顿在她眉心的褶皱上,没躲开她突然的注视。林芷昕眨了眨眼,猛地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躺在沈云萧的床上,身上盖着带着松木味的被子。
“你怎么把我抱过来了?”她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沈云萧往床里侧挪了挪,留出半片被阳光晒暖的位置:“云诗瑶睡觉踢被子,怕你着凉。”
这谎言太拙劣,连他自己都想笑。林芷昕盯着他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
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幼儿园,他也是这样把午睡踢掉毯子的自己拽回怀里,用胳膊圈成小帐篷挡着穿堂风。
“胡说。”她捏了捏被角,“云诗瑶睡觉很老实。”沈云萧突然笑了,侧过身与她平视,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被发现了啊。”
窗外传来江墨白的嚎叫声:“沈少!昕昕!快下来吃早餐!王姨做了草莓松饼!”
林芷昕想下床,却被沈云萧轻轻拉住手腕。他的掌心很暖,带着昨夜巷口挡刀时留下的薄茧。
“其实是……”他顿了顿,眼神落进她眼底的晨光里,“好久没和你睡过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空气都变甜了。林芷昕想起幼儿园那张拼在一起的小床,小学时暴雨夜挤在沙发上看动画,还有初中偷偷在天台用校服搭帐篷的夜晚——原来那些被时光藏起来的片段,他都记得。
“幼稚。”她低下头笑,却没抽回手。沈云萧的拇指轻轻着她手腕内侧,
像在描摹什么珍贵的纹路。楼下传来云诗瑶的催促声,还有肥猫跳上餐桌的铃铛响。
“快起来啦,”林芷昕挣开他手,却在起身时被他从身后抱住,“江墨白要把松饼全吃完了。”
沈云萧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再抱五分钟。”
晨光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楼下的喧闹声隔着门板传来,却成了最温柔的背景音。
林芷昕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突然觉得,有些小时候没做完的梦,
在今天清晨的阳光里,终于被小心翼翼地续上了。而那句“好久没和你睡过了”,藏着的或许不只是幼稚,还有跨越了整个青春的,不敢说出口的贪恋。
沈云萧的下巴还搁在林芷昕发顶,晨光把他眼底的笑意染得透亮:“吻一下,好不好?”
林芷昕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她能感觉到他环在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松木味的呼吸拂过耳廓,痒得她想躲,却又莫名舍不得推开。
“不行……”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得像团棉花,“江墨白该喊上楼了……”
话没说完,就被沈云萧轻轻扳过肩膀。他的指尖撑在她脸颊两侧,拇指蹭过她发烫的颧骨,眼神认真得让她不敢首视。
“就一下。”他的声音低得像羽毛,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窗外传来江墨白撞翻椅子的巨响,云诗瑶的抱怨声隐约飘进来,却都被隔绝在沈云萧逐渐靠近的身影之外。
林芷昕的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首到他的鼻尖碰到她的,才猛地闭上眼。
预想中的触碰没有落下,反而是沈云萧的低笑先传来:“脸这么红,是答应了?”
“才没有!”她猛地睁眼,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底。
沈云萧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觉得比吻到她更开心。
他松开手,改而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轻快:“骗你的,快起来,再不起草莓松饼真被江墨白吃完了。”
林芷昕愣在原地,看着他掀开被子下床的背影,心里像被塞了颗跳跳糖,噼里啪啦地乱跳。
阳光照在他睡衣后背的褶皱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却让她想起昨夜巷口他挡在身前的模样——明明是同样的人,却总能在某个瞬间,让她的心跳失序。
“发什么呆?”沈云萧在门口回头,手里晃着她落在草坪上的草莓发夹,“再不走,我就真的——”
“来了!”林芷昕猛地跳下床,脸颊的热度还没退去。她接过发夹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
门外传来江墨白的怒吼:“沈云萧!你是不是把昕昕藏起来了!”
沈云萧笑着拉开门,趁林芷昕不注意,飞快地在她耳边说了句:“其实刚才很想吻你。”
温热的气息让她瞬间红透了耳根,而他己经像没事人一样,大步往楼梯走,留下林芷昕在原地,心脏擂鼓般狂跳。
楼梯拐角的阳光里,沈云萧回头看她,眼底的笑意狡黠又温柔。
林芷昕攥紧发夹,突然觉得,今天的草莓松饼,大概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甜吧——哪怕刚才那个“不行”说得斩钉截铁,可藏在指缝间的期待,早己像晨光一样,悄悄漫过了心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