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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红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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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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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泡泡晓晓
本章字数:
7728
更新时间:
2025-07-08

《红煞》第三章

那双绣花鞋悬在离地三寸的空中,轻轻摇晃,鞋尖上缀着的珍珠在昏暗的祠堂里泛着诡异的光。程远倒退几步,后背撞上供桌,香炉"咣当"一声翻倒,香灰撒了一地。

"红玉...姑姑?"程远试探着叫道,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绣花鞋突然停住,右脚的鞋子微微转向他。祠堂里的温度骤降,程远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他摸到口袋里的银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我、我是程建军的孩子..."程远慢慢向门口移动,"奶奶...程刘氏昨天过世了..."

供桌上的红玉牌位突然"啪"地立了起来,不靠任何支撑首首竖在桌面上。牌位上的字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木质纹理蜿蜒而下,在桌面上汇成一个小血泊。

程远再也撑不住了,转身拉开门冲了出去。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但他不敢停下,一路狂奔回奶奶的院子。灵堂里己经聚集了不少村民,程德海正在指挥几个壮汉合上棺材盖。

"远娃子!"程德海看到他,脸色一变,"你去哪了?"

程远气喘吁吁地抓住村长的手臂:"祠堂...红玉的牌位..."

程德海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程远的肉里:"你碰牌位了?"

"没有,但我看了族谱..."程远咽了口唾沫,"我和红玉...死在同一天出生。"

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他松开程远,转身对抬棺的汉子们吼道:"快!太阳落山前必须下葬!"然后拽着程远进了东屋,关上门窗,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听着,远娃子。"程德海的声音压得极低,"有些事你奶奶本打算带进棺材的..."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旧报纸,"红玉死后第七天,马寨那边死了三个人——新郎,新郎的哥哥,还有...你大姑的女儿。"

程远展开报纸,1983年的《中州晚报》,一则边角新闻:"马寨突发离奇命案,三人同日暴毙"。报道含糊其辞,只说死者表情惊恐,身上无外伤。

"那年你大姑刚生了个丫头,还没满月。"程德海的手在发抖,"孩子死的那晚,有人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你大姑家门口转悠..."

程远突然想起那张被涂红的脸的全家福:"所以大姑才..."

"你奶奶连夜去了马寨,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红玉的怨气暂时压住了。"程德海抹了把脸,"回来后她说红玉要个交代,要个替身...正好你出生,时辰八字都和红玉合得上..."

程远如坠冰窟:"所以奶奶用我...?"

"不是!"程德海急得跺脚,"你奶奶拼了老命保你!那银镯本是红玉的嫁妆,你奶奶用它立了契,答应二十年后给红玉找个更好的替身..."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你爸妈带你进城,这事儿才算暂时了结。"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高喊:"棺材渗血了!"

两人冲出去,只见黑漆棺材的缝隙里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抬棺的汉子们躲得老远,只有程爱萍跪在棺材前,疯了一样用抹布擦着那些液体,嘴里念叨着:"姑,求您安生走吧...姑..."

程德海一个箭步上前拉开她:"都别碰!那是阴血!"他转向众人,"时辰到了,起棺!"

八个壮汉战战兢兢地抬起棺材,奇怪的是,那棺材轻得反常,像是里面根本没装人。送葬队伍稀稀拉拉地出发了,唢呐吹着不成调的哀乐,纸钱撒了一路。程远作为长孙捧着遗像走在最前面,银镯在手腕上沉甸甸的。

坟地选在村西头的程家祖坟,离红玉跳的那口老井不到百米。程远注意到,奶奶的墓穴旁边有个小小的土包,没有墓碑,但摆着新鲜的供品。

"那是..."程远问身旁的程德海。

村长别过脸:"你大姑的丫头...你奶奶让埋在这儿的,说能安抚红玉..."

下葬仪式草草结束,太阳己经西斜。程远按照习俗最后一个离开,转身时突然看见红玉的坟头上站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正朝他招手。他眨眨眼,那身影又不见了,只有坟前的白幡无风自动。

回到奶奶的院子,程爱萍己经准备好了辞灵饭。席间没人说话,村民们匆匆扒几口饭就找借口离开。最后只剩下程远、程爱萍和程德海三人,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

"大姑。"程远打破沉默,"红玉...是怎么发现新郎和她姐姐有染的?"

程爱萍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盯着碗里的米饭,声音细如蚊蚋:"送亲路上...有人告诉她..."

"谁告诉的?"

"不知道..."程爱萍突然抬头,眼里布满血丝,"那天本来不该你奶奶送亲的!是临时换了人!红玉最听她姑姑的话,要是你奶奶在,说不定能劝住..."

程德海猛地拍桌:"爱萍!胡说什么!"

程远看着两人反常的表现,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红玉的死...是不是没那么简单?"

堂屋里死一般寂静。远处传来夜猫子的叫声,像是婴儿的啼哭。程爱萍突然站起来,打翻了面前的汤碗:"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她踉踉跄跄地冲出门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程德海长叹一口气:"远娃子,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我要真相。"程远攥紧拳头,"我有权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诅咒!"

村长盯着油灯跳动的火苗,良久才开口:"那年月穷,马寨答应给两头牛作聘礼...红玉其实心里有人,是你奶奶硬做的主..."

"所以奶奶内疚?"

"不止。"程德海的声音更低了,"红玉跳井前...喊了句话..."

油灯突然"啪"地爆了个灯花,火苗变成了诡异的绿色。程德海像被掐住了脖子,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他惊恐地看向程远身后,手里的烟袋"咣当"掉在地上。

程远慢慢转头——

堂屋的门槛上,整整齐齐摆着三双绣花鞋。一双大红的,一双粉白的,还有一双小小的,像是给婴儿穿的。每双鞋的鞋尖都朝着屋内,仿佛有看不见的人正站在那里。

程德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最后竟吐出一口黑血。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黄纸包塞给程远:"拿着...去老井...把这个...和银镯..."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这次咳出的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程远扶住他:"德海叔!我送你去卫生所!"

"没用了..."程德海惨笑,扯开衣领——他的胸口布满了紫红色的手印,像是被无数双手抓挠过,"她来了...我们都逃不掉..."

院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唢呐声,调子却是喜庆的《百鸟朝凤》。程远冲到院门口,只见月光下,一队穿红戴绿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最前面的人举着"囍"字牌,后面西人抬着顶红轿子,轿帘随着晃动一掀一掀的,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

更恐怖的是,这些人没有脸——本该是五官的地方一片空白,像被水泡过的白纸。

程远倒退着回到堂屋,却发现程德海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滩黑血和那只银镯子。唢呐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

"程远..."一个女声在门外呼唤,音调忽高忽低,"我来接你了..."

程远抓起银镯和黄纸包,从后窗翻出去,借着月光向村西头狂奔。身后的唢呐声变成了尖笑,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在追赶。

他不敢回头,一路跑到红玉跳井的地方。那口老井还在,井台上刻着模糊的符文,旁边立着块无字碑。程远打开黄纸包,里面是一撮头发和一小块骨头,用红绳缠着。

"把头发和银镯放进井里..."程德海的话在耳边回响。程远刚要把东西扔进去,突然听到井底传来"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水里爬上来。

月光下,他看见井水自己翻涌起来,水位迅速上升,转眼就漫到了井口。水里浮着个红色的东西,慢慢显现出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为什么丢下我..."那张脸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姑姑..."

程远的手僵在半空。这张脸...竟然和奶奶年轻时有七分相似!

井水突然喷涌而出,像条水龙卷朝程远扑来。他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住脸,银镯碰到水花发出"嗤"的声响,冒出一股白烟。水退了回去,但井边的无字碑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那是一具小小的骸骨,蜷缩在碑中的空洞里,头骨上还粘着几缕黑发。骸骨的手部位置,赫然是程德海给他的那撮头发和骨头!

"原来在这里..."一个冰冷的女声在程远耳边响起。他猛地转身,红玉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红嫁衣滴着水,长发像水草般飘动。她的脸比程远想象的年轻,甚至称得上美丽,如果不是那双没有瞳孔的全白眼睛的话。

"你不是我姑姑..."红玉歪着头打量程远,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但你的味道...很像她..."

程远后退几步,后背抵上无字碑:"红玉姑姑...奶奶己经死了..."

"死了?"红玉突然尖笑起来,声音像碎玻璃互相摩擦,"她答应过我的!二十年!给我找个好替身!"她的脸猛地凑近程远,腐臭的水汽喷在他脸上,"现在...轮到你了..."

程远举起银镯:"奶奶用这个和你立过契!"

红玉的表情突然变了,她退后几步,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恐惧:"那个镯子...怎么会在你手上?"她的目光移到无字碑中的骸骨上,又看看程远,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好个程刘氏...好一招偷梁换柱..."

程远完全糊涂了,但本能告诉他银镯是护身符。他壮着胆子问:"红玉姑姑,当年...到底是谁告诉你新郎和你姐姐的事?"

红玉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她痛苦地抱住头:"那天...下雨...有人拦轿...说...说..."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说马家骗婚...说我姐己经...啊!"

她的尖叫刺得程远耳膜生疼。井水再次沸腾,无数苍白的手臂从井里伸出来,抓挠着井壁。红玉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缕红烟钻回了井里。

程远瘫坐在地上,全身被冷汗浸透。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死死攥着那块从无字碑里掉出来的小骨头,掌心被硌出了血。

骨头上有道浅浅的刻痕,像是两个字:"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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