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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电筒的光圈在斑驳墙面上游移，林小夏的AJ运动鞋碾过满地碎玻璃。首播间弹幕疯狂滚动，在线人数突破十万大关。
"家人们看清楚了，这就是朝阳妇产医院地下室。"她把镜头对准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牌上"手术区"三个字被泼墨般的污渍覆盖，"弹幕扣1，主播现在就带你们探索传说中的——"
阴风突然掠过耳际，林小夏打了个寒颤。手机信号格诡异地跳动两下，弹幕瞬间消失。寂静中，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婴儿的啼哭？
"谁在装神弄鬼？"她强笑着转身，电筒光柱扫过走廊拐角。红色塑料桶歪倒在地，里面泡着团棉絮似的物体。弹幕突然洪水般涌出：
[刚才画面闪了一下！]
[主播背后有白影！]
林小夏猛地回头。月光透过气窗在地面投下栅栏状阴影，那些影子却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手指从地砖缝隙钻出。她倒退两步撞上墙壁，掌心触到某种粘稠液体。
惨白灯光骤然亮起。
消毒水气味刺入鼻腔，林小夏惊恐地发现墙面焕然一新。墨绿色墙裙泛着油漆光泽，墙面上"计划生育利国利民"的标语鲜艳如血。手术室门扉洞开，无影灯下，金属器械在搪瓷盘里叮当作响。
"按住她！"白口罩上方的三角眼眯成缝，"七个月了还敢偷怀二胎，你们这些农村妇女就是欠教育。"
手术台上，孕妇的麻花辫散开在血泊里。她青紫的嘴唇翕动着，腹部隆起夸张的弧度。西个护士死死压住她挣扎的西肢，沾满褐色污渍的床单滑落在地。
林小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拼命按关机键，手机屏幕却自动对准手术台。弹幕炸成一片：
[特效牛逼！]
[这血浆太真实了！]
冰凉的金属钳擦过她耳畔，林小夏这才发现白大褂们根本看不见自己。戴橡胶手套的手掀开孕妇病号服，鼓胀的肚皮上布满紫红色妊娠纹。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嗤啦"声混着惨叫，在瓷砖墙面撞出重重回音。
"不要...我的孩子会动..."孕妇突然抓住主刀医生的手腕，"他在踢我！"
"幻觉。"医生甩开她的手，镊子夹着沾血的棉球擦拭切口，"打完利凡诺胎儿早就死了。"
无影灯突然频闪。林小夏看见孕妇的瞳孔扩散成两个黑洞，血泪顺着眼角流进鬓发。她腹部的切口开始蠕动，半透明的小手扒开皮肉，沾着胎脂的脑袋钻了出来。
弹幕静止了一秒，随即被"卧槽"刷屏。
新生儿的脐带缠上主刀医生的脖颈，手术刀"当啷"落地。护士们尖叫着撞翻器械车，血浆在瓷砖地面漫成湖泊。林小夏双腿发软，看着婴儿爬向自己。它青白的脸上挂着粘液，咧开的嘴里没有舌头，只有黑洞洞的喉管。
手机突然黑屏。
黑暗中有湿冷的手指抚上后颈，林小夏转身就跑。来时的走廊变成无尽循环的镜面迷宫，每面镜子里都映出手术台上的孕妇。她的肚子像被撕开的石榴，脏器顺着床沿垂落，还在微微抽搐。
"救...命..."镜中人突然齐声呻吟，数百道声波在密闭空间共振。林小夏的耳膜刺痛，鼻腔涌出热流。她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颤抖着点燃。
火光跃起的刹那，幻象烟消云散。她瘫坐在积满灰尘的配电箱前，手机显示凌晨三点。首播间人数定格在666666，满屏礼物特效中，一条弹幕格外刺眼：
[我在你背后]
林小夏缓缓转头。布满蛛网的气窗外，孕妇浮肿的脸紧贴玻璃，脐带垂在胸前晃悠。她怀抱着青紫色的死婴，嘴角咧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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