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木突然暴怒,刀尖猛地指向秦霜的鼻尖,“整个昭宁谁不知道你秦霜一手遮天?省纪委的调查组都是你请来的!”
他的呼吸粗重,眼中血丝密布,“我爸被带走那天,你知道那些记者是怎么写乔家的吗?‘黑恶势力终被铲除’?哈!我们乔氏集团养活了昭宁多少人?现在全完了!”
秦霜注意到乔嘉木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是情绪极度不稳定的表现,她必须拖延时间。
“我承认,乔氏集团确实为昭宁做过贡献。”
她故意放缓语速,“但你父亲涉嫌谋杀、行贿、非法经营,这些不是我能——”
“闭嘴!”
乔嘉木厉声打断,转身对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给我抓住她。”
两个彪形大汉立刻一左一右钳制住秦霜的手臂。
她本能地挣扎,但对方力道大得惊人,她的西装外套在拉扯中皱成一团。
乔嘉木慢条斯理地走近,刀尖轻轻挑起秦霜的下巴。
“堂堂昭宁市市长,现在不还是得仰视我?”
他的拇指粗暴地擦过秦霜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我从小就听我爸说,官场上混的女人都是靠睡上去的。秦市长这么年轻就当上市长,不知道陪多少人睡过?”
厂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逸的瞳孔骤然收缩,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因过度用力挣扎而渗出血丝。
秦霜却突然笑了,那笑容冷得像冰。
“乔嘉木,你和你父亲一样愚蠢。”
她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为什么乔家会完蛋。”
乔嘉木脸色瞬间扭曲,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秦霜猛地偏头躲开,同时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正中他的眉心。
“你做梦!”
秦霜的声音像刀锋般锐利,“我秦霜能走到今天,靠的是把你们这些蛀虫一个个送进监狱!”
整个厂房一片死寂。乔嘉木缓缓抬手擦掉脸上的唾沫,眼中杀意暴涨。
“好,很好。”
他的声音低得可怕,“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乔家的下场——”
他一把揪住秦霜的头发,强迫她仰头,另一只手中的刀尖抵上她的颈动脉。
林逸的吼声突然从后方传来:
“乔嘉木!”
电光火石间,绑着林逸的绳索突然断裂。
谁也没注意到他何时用藏在掌心的尖锐石片磨断了绳子,林逸像头猎豹般扑出,将乔嘉木狠狠撞倒在地。
“秦市长,趴下!”
林逸在扭打中大喊。
秦霜反应极快,趁两个壮汉分神的瞬间屈膝猛顶其中一人的裆部,在对方吃痛松手的同时挣脱控制,迅速卧倒。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厂房内炸响。
乔嘉木举刀要刺向林逸的动作戛然而止,眉心突然出现一个血洞。
他的表情凝固在不可置信的瞬间,然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倒下。
几乎在同一秒,厂房西面八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全副武装的特警从破窗处速降而入。
“警察!不许动!”的喝令声响彻整个空间。
两个壮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按倒在地。
秦霜从地上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林逸跪坐在乔嘉木的尸体旁,胸口剧烈起伏,右手臂上一道刀伤正汩汩流血。
“林逸!”
她冲过去,顾不得市长形象,跪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将他揽入怀中。
林逸的体温透过破损的衬衫传来,她能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
“你没事…太好了…”
林逸的声音虚弱,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他的额头抵在秦霜肩上,呼吸喷在她的颈窝,温热而潮湿。
秦霜的手抚上林逸的后脑,摸到一片黏腻的血迹,她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救护车!立刻安排救护车!”
她朝赶来的特警喊道,声音是自己都陌生的尖锐。
沈川局长快步走来,看到相拥的两人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专业态度:
“秦市长,您和林秘书都需要医疗检查,外面己经准备好了救护车。”
秦霜点点头,却迟迟没有松开怀抱。
林逸的血染红了她的白衬衫,像雪地里的红梅。
这一刻,什么市长形象,什么官场规矩,都被她抛到脑后,她只知道,这个为她挡刀的男人差点死在她面前。
“能站起来吗?”
她轻声问,手指轻轻梳理林逸汗湿的鬓角。
林逸试着起身,却在站首的瞬间眼前一黑,身体向前栽去,秦霜连忙架住他,让他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我没事。”
林逸虚弱地笑笑,“就是有点头晕。”
秦霜抿紧嘴唇,二话不说将林逸的手臂绕过自己肩膀,半扶半抱地带着他向厂房外走去。
沈川想上前帮忙,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长长地拖在身后。
警笛声、人声、脚步声交织成一片,但秦霜耳中只有林逸艰难的呼吸声。
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揽在他腰间的手。
“您知道吗。”
林逸突然轻声说,声音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我刚才…真的以为会死在那里。”
秦霜的脚步顿了一下,月光照在她微微发红的眼眶上。
“你不会死的。”
她的声音低沉坚定,“我不允许。”
救护车的蓝光在不远处闪烁,医护人员己经推着担架跑来,将林逸和秦霜二人火速送往医院......
几天后,市立医院。
病房的消毒水气味萦绕在鼻尖,林逸靠在床头,望着窗外五月末的阳光将梧桐叶照得透亮。
他右臂上的刀伤己经结痂,但每次移动时仍会传来隐隐的刺痛,提醒着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带着特有的节奏感。
林逸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病号服的领口,手指掠过锁骨处的那道擦伤。
门被轻轻推开,秦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今天没有穿标志性的西装套裙,而是一件简单的浅蓝色衬衫配米色长裤,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少了几分市长的威严,多了几分柔和。
“看来恢复得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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