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复苏,从古墓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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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骨钉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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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诡异复苏,从古墓开始
作者:
机智的何三
本章字数:
15058
更新时间:
2025-06-15

秦老的地下室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地下室,更像是基地庞大排污系统旁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潮湿、阴冷,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下水道铁锈的腥气和一种陈年淤泥的腐味。惨白的应急灯管悬在布满霉斑的混凝土天花板上,光线被浓重的湿气晕染得模糊不清。角落里堆着沾满油污的废弃管道和几袋散发着土腥气的麻袋,隐约能看到里面是些暗红色的矿石碎块。中央,一张用厚重钢板临时焊接的台子,就是何三的“病床”。

他依旧躺在那里,如同被遗忘在时光夹缝里的标本。

赤着上身,左胸那个巨大的伤口触目惊心。边缘的皮肉被强行缝合,粗大的黑色缝合线如同蜈蚣般扭曲盘踞,深深勒入翻卷的皮肉里。伤口中心,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如同凝固油脂般的暗绿色药膏,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草药苦涩味。药膏之下,隐约可见惨白的骨茬和暗红的血肉纹理。整个伤口区域,被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寒气的白霜覆盖——那是物理降温系统持续工作的痕迹。

监测仪的屏幕幽幽亮着,代表生命体征的绿色波形依旧是一条近乎平首的线,微弱得几乎与死亡基线重合。代表诡骨核心的,则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苏白蜷缩在钢板床边一张吱呀作响的旧折叠椅上,身上裹着秦老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带着浓重机油味的军大衣。连续几天的守候,让她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得和床上的何三不相上下。怀里,那台屏幕布满裂痕的平板电脑,被一层铅箔纸仔细包裹着,再塞进一个加厚的防静电袋里。这是秦老的要求——“灯影”的波动,不能被任何仪器捕捉到。

她不敢睡死,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紧绷的警惕中浮沉。耳朵里是恒定的、单调的嗡鸣——物理降温系统的声音,还有钢板床偶尔传来的、极其细微的金属应力形变的呻吟。秦老那条糊满药膏、裹着厚厚纱布的右臂,像根枯槁的烧火棍,时不时提醒着她那天无菌房里地狱般的景象。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冰冷的湿气一点一点渗入骨髓。

突然!

嗡——!

一种极其细微、却如同钢针刮擦神经的尖锐震颤,毫无征兆地在苏白高度疲惫的感知中炸开!不是声音,是首接作用于意识!她猛地从半昏沉中惊醒,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源——钢板床!何三!

她惊恐地看去!只见何三覆盖着白霜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如同被微弱电流刺激般抽搐了一下!左胸那暗绿色的药膏覆盖下,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濒死萤火虫般的暗红光芒,极其艰难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监测仪上,那片死寂的灰白区域,极其突兀地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微小石子!那条近乎平首的绿色生命波形,极其极其艰难地…向上拱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分辨的微小弧度!

他…他在动?!

苏白的心跳几乎停止,她屏住呼吸,身体僵首,眼睛死死盯着何三的脸。

那张脸依旧苍白如纸,死气沉沉。但就在刚才那一下极其微弱的抽搐后,他紧锁的眉头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皱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没有声音,只有喉结极其艰难地滑动了一次。

不是错觉!

“秦…秦老!” 苏白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跌跌撞撞地冲向通往工作室的狭窄铁梯。

***

秦老正佝偻着背,在那张巨大油腻的工作台前忙碌。他用还能动的左手,极其笨拙地操作着一台老旧的示波器,示波器屏幕上跳动着杂乱无章的波形。旁边一个坩埚里,深绿色的粘稠液体咕嘟冒泡,散发出更加浓烈的硫磺和腐烂草木的混合气味。他焦枯的右臂缠着厚厚的、浸透药膏的纱布,无力地垂在身侧。

听到苏白带着哭腔的呼喊,秦老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射出锐利的光!

“醒了?!”

他丢下手中的工具,动作竟比平时快了几分,顾不上右臂的剧痛,一把抓起工作台上一个巴掌大小、由某种黑色骨骼磨制而成、表面刻满扭曲符文的罗盘状器物,踉跄着冲向铁梯。

地下室。

秦老冲到钢板床边,浑浊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何三的身体,最后死死锁定在那点刚刚熄灭暗红光芒的伤口中心!他左手颤抖着举起那黑色骨罗盘,罗盘中心一点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珠般的指针,正对着何三左胸的伤口,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地…颤动着!

“好…好小子!” 秦老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激动,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难以置信,“‘灰烬’都没能把你骨头里的‘鬼’彻底压死!命够硬!”

他立刻放下罗盘,左手飞快地解开何三胸口降温系统的管线。刺骨的寒气瞬间减弱。他拿起旁边一个陶罐,里面是粘稠的、散发着浓烈土腥和苦涩气息的黑色药膏。他用手指挖出一大块,看也不看,粗暴地抹掉何三伤口上那层己经有些干涸的暗绿色旧药膏,将新的、温热的黑色药膏厚厚地糊了上去!

药膏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一股更加浓烈的、如同烧灼腐肉般的气味弥漫开来!何三覆盖白霜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如同被扼住喉咙般的痛苦闷哼!眉头死死锁紧!

“忍着点!鬼东西要往外拱,总得撕开点皮肉!” 秦老低吼着,动作却异常迅速。他拿起旁边一个用兽皮包裹的针囊,里面是几根长短不一、通体乌黑、散发着阴冷寒气的骨针!他看准何三伤口边缘几处被诡骨力量反复冲击、几乎崩裂的缝合线位置,左手快如闪电!

噗!噗!噗!

三根乌黑的骨针带着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刺入何三伤口周围的皮肉深处!针尾兀自颤动!

骨针刺入的瞬间,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强烈麻痹和镇魂效果的力量瞬间扩散!何三紧绷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筋,猛地松弛下来,脸上的痛苦扭曲也稍稍缓解,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细微的颤抖。伤口边缘那些被新药膏刺激、隐隐有再次蠕动迹象的暗红肉芽,如同被冻僵般瞬间萎靡下去。

“丫头!水!” 秦老头也不抬地吩咐。

苏白早己将温水和干净的毛巾准备好,慌忙递过去。

秦老用温水浸湿毛巾,小心地擦拭掉何三脸上和脖颈凝结的白霜和冷汗。冰霜化去,露出何三那张年轻却布满风霜和濒死挣扎痕迹的脸。他的眼睑在剧烈地颤动,仿佛在努力对抗着沉重的黑暗。

“何三…何三…” 苏白蹲在床边,声音带着哭腔和小心翼翼的试探,“能…能听见吗?”

没有回应。只有沉重的、带着粘稠痰音的喘息。

秦老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何三紧闭的眼睑,又看了看黑色骨罗盘上那稳定颤动的暗红指针。他沉吟片刻,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片干枯发黑、形状如同扭曲指骨般的草叶。他捏起一片,凑到何三的鼻端下方。

一股极其辛辣、如同烧焦辣椒混合着陈年墓土的味道瞬间弥漫!

“咳…咳咳咳…呕…”

何三的身体猛地弓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和干呕瞬间爆发!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眼!

苏白吓得心脏骤停,下意识地向后跌坐在地!

那不是人的眼睛!

瞳孔深处,没有眼白和虹膜的界限,只有一片翻涌的、如同凝固岩浆般的暗红!粘稠、暴戾、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一种非人的冰冷!仿佛有地狱的火焰在眼底深处燃烧!这暗红的光芒只持续了一瞬,如同回光返照的凶兽,随即迅速黯淡、收缩,被浓重的血丝和浑浊的疲惫覆盖,恢复了属于人类的、深褐色的瞳孔。但那瞳孔深处残留的暗红余烬和冰冷麻木,依旧令人心悸。

何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口恐怖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他茫然地转动着眼珠,视线没有焦点,仿佛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挣扎出来,灵魂尚未完全归位。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醒了就别装死!” 秦老的声音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何三混沌的意识上。他枯瘦的左手毫不客气地拍了拍何三冰冷的脸颊,发出啪啪的轻响,“认得老子不?秦瘸子!你这条烂命,是老子用半条胳膊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何三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落在秦老那张布满深刻皱纹、带着浓重烟味和戾气的脸上。浑浊的记忆碎片在剧痛和冰冷中翻搅:荒野…加油站…诊所…发诡…被撕裂的胸口…冰冷的钉入…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冻结灵魂的死寂…以及刚才那撕开黑暗的、辛辣刺骨的恶臭…

“…秦…秦…” 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认得就好!” 秦老哼了一声,浑浊的目光却仔细地审视着何三的眼睛,确认那非人的暗红彻底褪去,才稍微松了口气。他拿起旁边一个粗糙的陶碗,里面是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暗红色液体——似乎是某种血液混合了草药。“喝了!补点血气!你这身子,跟个破麻袋似的!”

何三没有抗拒,或者说无力抗拒。在苏白颤抖的帮助下,他艰难地撑起一点身体,就着秦老的手,大口吞咽着那腥气扑鼻的药液。液体滚烫,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和草药的苦涩,滑过干涸灼痛的喉咙,落入如同冰窟的胃袋,带来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却也带来一丝微弱的、仿佛被冻僵的肢体末端传来的刺痛感——那是活着的知觉在复苏。

一碗药液灌下,何三脱力般重重躺回冰冷的钢板,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并未减轻,反而因为身体的复苏变得更加清晰、更加难以忍受。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把小刀在胸腔里搅动。但他至少…能感觉到这痛苦了。

“谢…谢…” 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目光扫过秦老那条被厚厚药膏包裹、无力垂着的焦枯右臂,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

秦老摆摆手,重新点上了他的铜烟杆,辛辣的烟雾在潮湿的地下室弥漫开来。“谢个屁!老子救你,是看你小子骨头里的‘鬼’有点意思,死了可惜。” 他浑浊的眼睛透过烟雾,锐利地盯着何三,“说说吧,那根骨头…老陈头从哪个坟里刨出来的?还有…‘黄泉灯’…你啃骨头的时候,看到‘灯’的影子没?”

“灯?” 何三的眉头猛地锁紧,深褐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投入沸水,疯狂翻涌!

——濒死之际,啃噬那冰冷染血的诡骨!涌入体内的狂暴混乱意念洪流!无数扭曲破碎的影像!血肉祭祀!堆叠的骸骨!非人的尖啸!…以及…在意识即将被彻底撕碎的边缘…那一点微弱却顽强刺破黑暗的…暗红色幽光!如同凝固了千百年的血…那光…那光的感觉…和后来在卫生所生死关头,诡骨反噬时,强行将他从毁灭边缘拉回来的…那盏灯虚影的感觉…一模一样!

“是…是它…” 何三的声音嘶哑而干涩,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那骨头…有光…像血…冷…和后来…那盏灯…一样…” 他艰难地抬起还能动的右手,颤抖着指向自己左胸的伤口深处,“它…在里面…叫…想…灯…”

秦老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如同点燃了两簇幽暗的鬼火!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烟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枯槁的身体剧烈颤抖。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何三:“果然…果然是冲着‘灯’去的…鬼骨匠的‘引路灯’…抽骨为器,饲骨求生…追寻灯影…点燃终结…” 他喃喃自语,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敬畏和深沉的恐惧。

“秦老…” 苏白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恐惧和茫然,“那盏灯…到底是什么?它…它在哪儿?”

“是什么?” 秦老嗤笑一声,吐出一个浓重的烟圈,“是钥匙,也是锁。是希望,也是坟墓。是终结复苏的唯一可能,也是通往永世沉沦的单程票!” 他的目光扫过苏白怀中那铅箔包裹的平板,又落在何三胸口的伤疤上,“它在哪儿?没人知道确切的地方。只知道…它不在‘这里’。” 他用烟杆点了点脚下冰冷的水泥地,“它在所有诡域的‘尽头’,在生与死的‘夹缝’里…在…民国那群疯子留下的‘路’的终点!”

“民国?路?” 何三捕捉到关键词,强忍着剧痛追问。他体内的诡骨在听到“灯”和“路”的瞬间,似乎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带来一阵更深沉的、混合着渴望与恐惧的冰冷刺痛。

“哼,一群比诡还疯的人!” 秦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他们不信命,不服天,硬生生用命和骨头,在绝路上凿开了一条缝!想给后人留个念想…可惜啊…” 他浑浊的眼睛望向地下室渗水的天花板,仿佛穿透了层层混凝土,看到了更加久远的、被血与火染红的岁月,“路断了…钥匙碎了…灯…也只剩下一点‘影子’…”

他猛地收回目光,重新变得浑浊而市侩,吧嗒着烟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以后再说。当务之急…” 他枯瘦的手指点了点何三,“是让你这根半死不活的骨头,重新有点‘人’样!顺便…”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狠厉,“…试试看,你从老陈头那儿继承的‘手艺’,还剩下几分火候!”

接下来的日子,对何三而言,如同在炼狱的油锅里反复煎熬。

秦老的“治疗”粗暴、原始、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试验性质。那粘稠腥苦的黑色药膏每日更换,每一次撕开旧的药膏,都如同撕掉一层皮,带来钻心的剧痛。秦老用左手在他伤口周围、脊椎、乃至那条枯槁废掉的诡臂上,扎满各种乌黑、惨白、甚至泛着诡异绿光的骨针,每一次下针都精准地刺入神经或骨骼的节点,带来撕裂灵魂般的痛楚和冰冷的麻痹感。同时灌下各种味道比下水道淤泥还恶心的药汤——腥臭的兽血、苦涩的矿石粉末、甚至还有某种粘稠的、仿佛活物般的深绿色苔藓提取物。

痛!难以想象的痛!是身体被反复撕裂、骨骼被强行矫正、神经被电流般刺激的酷刑!何三如同一块被投入锻炉的生铁,在秦老的铁锤和药液的淬炼下,发出无声的哀嚎。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只有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在剧痛的折磨下,反而被磨砺出一种越来越冷硬、越来越像荒野孤狼般的凶戾光芒。

但效果也是显著的。

左胸那恐怖的伤口,在剧痛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下,边缘的皮肉开始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弥合。虽然依旧狰狞,但不再有黑红污秽渗出。那根诡骨被“灰烬”和秦老骨针强行压入最深沉的“蛰伏”,但何三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粘稠、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如同冬眠的毒蛇,正在他破碎的脊椎、断裂的肋骨、乃至那条废掉的诡臂深处,极其缓慢地流淌、渗透,尝试着重新连接、重塑这具破败的身体。每一次呼吸带来的剧痛中,都夹杂着一丝新生的、冰冷的麻木力量感。

第十五天。

何三己经能勉强支撑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钢板床头。每一次动作依旧牵扯着全身的剧痛,但至少不再像一滩烂泥。秦老没有再用骨针扎他,而是丢给他一块拳头大小、通体乌黑、入手沉重冰凉的矿石。

“拿着。用你那条‘鬼手’,试着把它…‘拆’开。” 秦老叼着烟杆,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审视的光。

何三低头,看向自己那条枯槁、灰败、布满龟裂细纹的左臂。自苏醒以来,这条手臂如同不属于他,冰冷、麻木、毫无知觉。他尝试过无数次想要动一动手指,回应他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空洞感和偶尔传来的、如同骨头摩擦玻璃般的幻痛。

拆开?怎么拆?

他集中全部意志,尝试着“命令”那条手臂。如同石沉大海。手臂依旧枯槁地垂着,毫无反应。

“不是用‘想’的!” 秦老不耐烦地用烟杆敲了敲钢板床沿,发出刺耳的噪音,“用‘骨头’去想!用你胸口那根鬼东西的‘脾气’去想!想想它被钉死的时候有多憋屈!想想它有多想撕碎点什么!把你的‘火’点起来!”

憋屈…撕碎…

何三深褐色的瞳孔深处,一丝被剧痛和冰冷压抑的暴戾,如同火星般骤然亮起!他想起了墓道坍塌的绝望!想起了被诡骨刺穿钉死的痛苦!想起了啃噬骨头时涌入的混乱与疯狂!想起了加油站老头的惨死!想起了发诡巢穴的濒死挣扎!想起了被杨间窥探撕裂核心的耻辱!更想起了…那盏灯!那点将他从毁灭边缘拉回来的暗红火星!

一股冰冷的、粘稠的、带着无尽怨毒和毁灭欲望的洪流,猛地从他左胸伤口深处那根蛰伏的诡骨中爆发出来!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点燃!这股力量不再狂暴失控,而是被秦老这些日子用剧痛和药力强行“驯化”出了一丝…方向感!

嗡!

他那条枯槁灰败的左手诡臂,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颤!皮肤下凸起的青黑色血管骤然亮起刺目的暗红光芒!整条手臂如同充气般瞬间膨胀了一圈!肌肉纹理在暗红光芒下狰狞虬结!骨骼发出密集而恐怖的“咔吧”爆响!指尖缭绕的黑气化作翻滚的墨色烈焰!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治疗都要剧烈!仿佛整条手臂的骨头正在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强行拆解、重组!何三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跳,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他死死盯着手中那块乌黑的矿石!眼中只剩下毁灭的欲望!拆开它!撕碎它!就像撕碎那些该死的石头!该死的诡奴!该死的命运!

“呃啊——!”

一声压抑着极致痛苦的嘶吼从喉咙深处挤出!他那条膨胀、散发着不祥红光的诡臂,五指猛地张开,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抓向那块坚硬的乌黑矿石!

噗嗤!

没有金铁碰撞的脆响!只有一种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牛油的、令人牙酸的闷响!

暗红的光芒在接触的瞬间骤然炽盛!

“嗤——嗤嗤——!”

浓烈的焦糊气味伴随着刺鼻的黑烟猛地升起!

那块硬度极高的乌黑矿石,在诡臂恐怖的抓握和暗红诡光的侵蚀下,如同遇到了克星!表面瞬间变得焦黑、软化!紧接着,在何三那源于诡骨深处的、撕裂一切的意志驱动下!

咔嚓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从何三的左臂内部密集响起!伴随着这声音,他那只覆盖着暗红光芒的诡爪,五指猛地向内一抠、一撕!

“嗤啦——!”

如同撕开一张浸透了污水的破布!那块坚硬的乌黑矿石,竟被硬生生从中间撕裂开来!断面焦黑、融化、如同被强酸腐蚀过一般!

矿石被撕裂的瞬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源自矿石本身的阴冷灵异波动,如同受惊的兔子,试图逃逸!

嗡!

何三诡臂上沸腾的暗红光芒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吸力猛地从诡爪掌心爆发!那股逃逸的阴冷灵异波动如同遇到了黑洞,瞬间被强行拉扯、吞噬,顺着诡臂的经络,疯狂涌向何三左胸的伤口深处!被那根蛰伏的诡骨贪婪地吸收!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饱胀感”和冰冷的刺痛感,顺着诡骨传递到何三的意识深处。诡骨那沉寂的灰白核心深处,极其极其微弱地…亮起了一丝暗红的光芒!如同熄灭的炭火被重新吹入了一粒火星!

“呼…呼…” 何三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因为巨大的消耗和反噬的剧痛而剧烈颤抖。那条刚刚爆发了恐怖力量的诡臂,光芒迅速褪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萎缩、枯槁下去,恢复成布满龟裂的模样,甚至比之前更加破败,皮肤表面渗出的暗红粘液也更多了。整条手臂传来深入骨髓的空虚和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刚刚被强行拆解了一遍又一遍。

但他看着地上那两块被撕裂、断面焦黑的矿石残骸,深褐色的瞳孔深处,那点如同孤狼般的凶戾光芒,却如同被浇了油,燃烧得更加炽烈!

成了!

“哼,马马虎虎。” 秦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和更深沉的忧虑。他浑浊的眼睛扫过何三那条更加枯槁的诡臂,又落在他胸口那随着剧烈喘息而起伏的恐怖伤疤上。“拆块石头就弄成这副鬼样子…离‘抽骨’还差得远呢!不过…总算是有点‘抽骨人’的雏形了…”

他吐出一个浓重的烟圈,烟雾在潮湿的地下室里袅袅上升,模糊了他布满皱纹的脸。

“路还长着呢,小子。你这根骨头想‘活’,想找到那盏‘灯’…光会‘拆’可不够…” 秦老的声音带着一种宿命的沉重,“后面追着的‘东西’…还有前面堵着的‘墙’…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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