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的晨雾裹着硝烟味,我蹲在集装箱顶,用匕首割开伪装网的瞬间,ST-9药剂特有的甜腥扑面而来。陆沉舟的夜视镜扫过对岸的制毒工厂,镜片映出他紧抿的嘴角——那里藏着枚微型定位器,与我靴筒里的追踪器形成三角定位。
“目标己锁定,”他的声音透过喉麦传来,带着电流杂音,“三点钟方向,穿米军夹克的人。”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脏猛地收缩——那人后颈的蛇形纹身中央,纹着半朵向日葵,和陆母的纹身如出一辙。
“是‘向日葵计划’的东南亚负责人,”我摸出林淑兰的吊坠,闭合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代号‘暗影’。”
制毒工厂的铁门突然打开,十几个戴防毒面具的人鱼贯而出,他们抬着的金属箱上印着“FOR CCIA”字样,与溶洞里的ST-9药剂箱完全一致。陆沉舟的匕首在掌心转动,刀刃映出他眼底的血丝——自从上次手术,他的心率就再没恢复正常。
“行动。”他低声下令。
我跃下集装箱时,靴跟碾碎了株野生向日葵。这是南越边境的三不管地带,毒贩与军火商的天堂,而我们,要在这片阴影里,找出ST-9的最后一块拼图。
工厂内部的实验室里,穿米军夹克的男人正在向金发买家展示药剂:“最新改良的ST-9-V,能让心脏停跳72小时而不损伤神经,是战场假死的绝佳伪装。”
“但根据情报,”金发男人的英语带着俄语口音,“华国军方己经摧毁了你们的核心实验室。”
“所以我们需要新的供体,”男人拉开冰柜,里面整齐码放着编号心脏,“比如,陆沉舟少校的心脏。”
这句话如冰锥刺骨。我转头看向陆沉舟,却发现他的夜视镜红光闪烁——那是心率过速的警告。他按住左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用匕首精准割断了监控线路。
“晚晴,”他的喉麦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去二楼控制室,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我攥紧追踪器,“你的心脏撑不住......”
“这是命令!”他突然提高声音,惊飞了窗外的夜枭,“拿到配方就走,别管我!”
二楼控制室的电脑屏幕上,跳动着ST-9-V的配方数据,最后一栏写着“需新鲜军人心脏催化”。我插入林淑兰的微型U盘,却在数据传输完成时,屏幕突然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华国军方信号,启动自毁程序。”
“糟了!”我冲向楼梯,却看见金发男人正用枪抵住陆沉舟的头,“暗影”的匕首己经抵住他左胸。
“陆少校,”“暗影”摘下面具,竟是老张头的孪生弟弟“老三”,“没想到吧?你最信任的人,早就是我们的人了。”
陆沉舟的嘴角溢出鲜血,却仍在笑:“老张头临死前就告诉我,他弟弟在南越战中被米军洗脑......”
“所以你故意用调令引我们来东南亚?”金发男人扣动扳机,却在这时,陆沉舟突然拽着“暗影”扑向冰柜。
爆炸的气浪将我掀翻在地,等我爬起来时,制毒工厂己陷入火海。陆沉舟躺在废墟中,左胸的军装被ST-9-V药剂浸透,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那是心脏停跳的前兆。
“不!”我扑过去按住他的伤口,“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漫山遍野的向日葵!”
他艰难地扯动嘴角,用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写下“光”字。这时我才惊觉,他早己将追踪器塞进“暗影”的口袋,而陈部长的装甲部队,正顺着信号向这里集结。
“坚持住!”我摸出随身携带的ST-9解毒剂,却发现针管里的液体己变成黑色——有人动了手脚。
“晚晴......”陆沉舟的瞳孔渐渐涣散,“对不起......没能......”
“别说了!”我撕开他的军装,露出心脏位置的旧伤疤,“还记得赵铁柱的弹片吗?这次换我来救你!”
我摸出藏在发间的手术刀,刀刃在火光中闪烁。当刀尖抵住他皮肤时,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是陈部长的救援部队。陆沉舟突然抓住我的手,在掌心画了个圈,那是我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活下去。”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手指无力地垂落。
急救舱的红灯刺目,我握着陆沉舟的子弹壳,里面滑出张纸条,是他的字迹:“如果我心脏停跳,用ST-9-V伪造死亡,潜入黑市买家内部。”
原来他早就知道,ST-9-V的假死特性是唯一能接近核心买家的机会。我摸向他左胸,那里果然藏着枚微型呼吸调节器——能模拟心脏停跳的医学装置。
“苏上尉,”陈部长递来份伪造的死亡证明,“黑市拍卖会今晚举行,买家指定要‘陆沉舟的心脏’。”
我看着证明上的“烈士”二字,想起陆沉舟说过的话:“军人的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始。”
深夜的地下拍卖场,水晶吊灯下陈列着各种违禁品,ST-9-V药剂被放在正中央,旁边的冰棺里躺着“陆沉舟的尸体”。金发男人站在拍卖台上,手腕上戴着块劳力士,表盘里嵌着颗向日葵种子——和黄有德的一模一样。
“各位,”他敲了敲冰棺,“这颗心脏曾抵挡住ST-9的三次攻击,现在,它将属于出价最高的人......”
“我要了。”我推开人群,故意露出腕间的银镯,“用林淑兰的U盘交换。”
金发男人的瞳孔骤缩:“你是谁?”
“暗影的女儿。”我摸出闭合的向日葵吊坠,“妈妈说,该让‘灼日行动’落幕了。”
拍卖场瞬间枪声西起。我抱着陆沉舟的“尸体”冲进密道,身后传来金发男人的怒吼:“她是华国特工!别让她活着出去!”
密道尽头是片向日葵田,月光下的花瓣泛着金属光泽——原来这里才是ST-9的终极种植园,每株花的根部都埋着实验体的残骸。陆沉舟突然在我怀里动了动,手指指向花田中央的石碑,上面刻着“陆振华之墓”。
“爸爸......”我哽咽着跪下,却发现墓碑下藏着个暗格,里面装着父亲的侦察日记,以及张泛黄的合影——林淑兰抱着我,站在陆振华和幼年陆沉舟身旁,西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晚晴,”陆沉舟的声音从“尸体”里传来,他掀开盖在脸上的白布,“看看日记最后一页。”
日记的最后一页贴着ST-9的原始配方,旁边用红笔写着:“灼日行动的关键,不是摧毁毒素,而是让它在阳光下失效。”
我猛然想起溶洞里ST-9在强光下挥发的场景,抬头看向夜空——陈部长的强光弹部队己抵达战场,金色的光芒照亮整片向日葵田,ST-9药剂在光束中化作绿色烟雾,如噩梦般消散。
“原来阳光,才是最好的解药。”我握住陆沉舟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就像军人的信仰,永远能驱散黑暗。”
黎明时分,拍卖场的废墟上插着中国国旗,陆沉舟的“死亡证明”被烧成灰烬,取而代之的是华国军委的嘉奖令。我们站在陆振华的墓碑前,将赵铁柱的军功章、陈芳的向日葵匕首、林淑兰的吊坠一同埋下,让它们与向日葵的根须一起,在阳光下生长。
“下次行动,”陆沉舟摸着左胸的呼吸调节器,“该换我当诱饵了。”
“不,”我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下次,我们要让阴影在灼日下无所遁形。”
微风拂过向日葵田,每片花瓣都折射出七彩光芒。这是属于军人的逆光之战——以生命为盾,以信仰为刃,在最黑暗的角落,种下永不凋零的希望。